157 委屈

    这件事发生的速度很快，警车也很快赶来。惹事男子也逐渐恢复了意识，我们几个人都坐上了车去所里填写笔录。

    虽然我属于劝架的性质，却还是把人给打了，所以我还是挺担心自己会判什么风险。好在这个城市的警察是出了名的公正。

    这件事情处理了三个多小时。最后男的做了笔录，赔给煎饼果子摊位老板娘3000块钱。这男子好像有些后台，我跟他的事情很不好处理。

    还是华香想到了金锋，打了个电话过去。金锋又打了个电话给一个男生，男生又打给所里的表哥。在一通演化下，双方暂时可以回去了。

    “你不反对我这样做吧？”回家路上，我看着华香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支持你的决定，希望能顺顺利利的吧。”华香思绪发散，悲悯的看着这个世界，握住我的手温柔的说道。

    回到家。华香的mama还不知道这事情，我也不想说话，大家洗漱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

    【二月十二号】

    第二天午饭前。卖煎饼果子的阿姨还有一部分知道了这事情的人一起来到华香家。小摊贩阿姨满含热泪的说着感谢的话。

    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客人，周阿姨也是既高兴又疑惑。

    经过一番交流，大致的情况我也是有了了解。

    煎饼摊阿姨的孩子还是个大学研究生，是靠她一点一点赚钱养大的。但是昨天被那男子打的脑震荡，意识模糊，后续学业算是废了。

    而那个打人男子的家就住在摊位不远处的别墅。以前是个富二代，家里的产业被他造的差不多了，没想到去年又赶上了拆迁。

    拿到拆迁款后，他也算是脑子开窍了，办了个rou联厂，跟本地开店的亲戚联动销售链，人脉通过各种关系网一条条搭建起来，现在事业飞黄腾达，越来越目中无人。

    昨天事情的经过就是他家小孩点了个里脊rou煎饼，他不让孩子吃里脊rou，嫌弃rou脏，然后就发生后续的事情。

    说实在，里脊rou是否健康的问题这是渠道的问题，整个小吃市场都用这样的rou。平日无仇无怨，就为了个里脊rou把人打出脑震荡，确实是太霸道了。

    这些来华香家的人都是小摊贩阿姨的朋友。他们知道华香和平安是哪家的孩子，她们都是附近的村民，跟华香父母多多少少都有点血缘关系。经过一番谈话，华香的mama也知道了昨天发生了什么。

    这些来的客人在家里坐了一会儿，不敢领茶，道了谢要告辞。

    小摊贩阿姨好心的叮嘱了几句，让我不要跟那个痞子起冲突了，后面的官司她们会处理的。我让她放心‘真出了事，自己也不怕。’

    送走客人，华香骄傲的看着她的母亲。而周阿姨脸上阴沉，只有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惹了个地痞，就相当于得了癌症，她对癌症危害再清楚不过了。

    “小凛啊。你把人打了，你有没想过会对我们家带来不好的事情啊？”周阿姨看着我皱着眉头说道。

    “我…”听到周阿姨不理解的问道。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没觉得周阿姨说的有什么不对，可能她的人生经历让她习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妈。是那个男的打人，凛哥只是去劝架。”华香急忙向她的mama解释道。

    “你知道那个是谁家的嘛？小时候你不会不知道他拉帮结派在村里抢小孩子糖吗？还一次，咱家大堂，他带着一群人玩你把你弄哭的事情你不记得了？”周阿姨对华香翻了个白眼，对这个男子的过去周阿姨还是比较了解的，想到一些事情就毛骨悚然。

    “这事不说了，要是我是男的我昨天也会上去劝架的，先吃饭吧。”华香握住我的手把我拉出客厅，朝着厨房走去。

    “阿姨站在她的立场也是对的。既然事情都发生了，以后小心点也好。”我想到自己家跟华香家都不容易。觉得有时候是不是真的要忍辱负重？

    饭桌上，气氛低沉，倒是华香有意无意的给我夹着菜，找着话题跟我聊天。

    “小凛。这两天看你跟华香的关系不一般，你是想娶她吗？”周阿姨吃了几口饭便饱了，放下碗筷，看着我好奇的问道。

    突然迎接这么严肃的问题，我心里犯嘀咕。觉得华香应该跟周阿姨说起两个人的事情。不过手上紧跟着也停下筷子，义正言辞的说道：“当然，阿姨放心吧，我会对华香很好的。”

    “你对华香好我看得出来，不过这可不是两情相悦就可以了的。你彩礼钱能拿得出来吗？”周阿姨看着我，表情严肃的说道。

    铐！都什么年代了，两情相悦很难的！

    “嗯。暂时还没有很多钱，不过我后面会努力赚钱的，相信很快就能把钱赚够的。”我随口说道。对于赚钱，自己也没多少信心，但是又不得不夸下海口，应付华香mama。

    “妈。凛哥跟我以后会赚到钱的，我们也会好好孝敬你的，我们的事情你就别cao心了。”华香对她mama的话很不感冒，出言制止道。

    “还没嫁人就胳膊往外拐。”周阿姨站起身子嘴里碎叨出一句话后，拿着碗筷放到洗碗盆里面走出了厨房。

    这天下午，大家都待在家里。平安过来找我们玩，四个人依旧是玩起了扑克。

    到了晚上烧饭时间，我下楼准备给周阿姨打打下手。自己会好几道拿手菜，这两天不展示的话，只能等到过年那天展示了。

    周阿姨见我笑着靠近她要给她帮忙，她一把把我推开，让我去忙别的，她一个人就能搞定。

    鉴于今天她对自己态度冷漠，这一推，自己确定心里有些儿失落。不过自己也没多放在心上，我还是理解她的。每个人有不同的人生经历，就有了不同的观念嘛。

    楼上三个人斗着地主。主要是小妹喜欢玩，华香跟平安也就继续陪着她玩。我在客厅百无聊赖的来回迭步。到了饭点，才进厨房上楼叫她们下来吃饭。

    “安安。有谈恋爱了吗？”餐桌上，大家沉默就餐，周阿姨率先开口。

    “嘻嘻，还没有…”平安腼腆一笑，看着她的伯母说道。

    “那你找男朋友什么要求呀？”周阿姨继续问道。

    “嘻嘻。没怎么考虑过…”平安虽然是个外向大大咧咧的女生。但是因为有异性在场，她也不好意思讨论这些内容。

    “怎么也得找个有钱的人家吧？嫁得好一辈子都好，嫁得不好，那就要受一辈子苦。”周阿姨语重心长的说道。

    “伯母，等我毕业后我会考虑的。”平安朝华香吐了吐舌头，尴尬的哈哈一笑。

    周阿姨听到平安这么说，楞了一下，转过头又问起了我话：“小凛。你觉得华香自身条件怎样？”

    听到问话，我不假思索的说道：“华香…她在我心中就是完美的，各方面都…很好…”

    “那你觉得要是你以后赚不来钱，给不了你想给她的生活，你觉得这样对得起她妈？”周阿姨很快的又吃饱了肚子，放下碗筷语气庄严的说道。

    “如果给不了她好的生活，确实会对不起她。”我实话实说，这也是自己所担心的。彩票不中奖，靠打工赚钱估计还得两三年时间能才买房，后面还要买车，然后还有孩子的养育费，这费那费的，赚都赚不完。这些事物都在自己脑海中经常冒出。

    只是日子一天天过，也就没敢细想。

    自己初步打算是先让华香跟着自己一起打工，等家庭条件好了，小妹成年独立生活后，家里就自己挣钱，华香辞职顾家，并且自己要牢记她当了全职mama以后要对她更好，毕竟带孩子比赚钱的更累，更用心。

    “那你对你未来的规划呢？话说开了，如果你没能力给我女儿好的生活，你还不如乘早放手，让她嫁个有钱人家。以她的条件，只要愿意，随时都能找到一户好人家嫁了。你上次肯借钱，我家很感谢你。不过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要挟华香跟你在一起。”周阿姨开门见山的说道。

    “…”面对今天突然刻薄起来的周阿姨我有些无语，自己真的没有假借借钱之事套路华香。现在听她这么说出来，自己倒是成了小人了。

    “妈，是我喜欢凛哥，是我追求的他。生活不是非要多富有才能过日子的，你跟爸爸这么多年，不是也走过来了吗？”华香见她的mama为难我，不悦的说道。

    “我跟你爸结婚后就一直苦到现在。你现在还年轻，不知道什么是吃苦。我反对你们俩在一起，你条件这么好，不能因为他白瞎了。”周阿姨见华香顶撞她，生气的站起身子，拿起瓷碗轻轻的朝餐桌上敲了下去。

    被她mama的举动我也是刺激到了，内心一股倔强油然而生。碗里剩余的米饭我也不吃了，从三尺凳上走了出来，阴沉的说道：“行吧，确实是我不配，让华香找个有钱人家多好。”

    我话说完，就自顾的朝屋外走去。既然这么不喜欢我，那我也是不愿意在她眼皮底下多待。

    “妈，爸爸生病卧床这么多年，难道这苦我没吃到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华香见我发怒甩下狠话，又生气又委屈的朝mama说道。话完就朝屋外跑去，追赶上了我的步伐。

    “凛，你不要生气了。我mama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穷怕了，所以才会这样说。”华香拉住我的手，撒娇的说道。

    我低下头，眼神深邃的看着地面，冷哼了一声道：“也许她说的是对的。我们现在确实不适合在一起，我对自己的未来也没什么期盼，如果我一直这样穷的赚不到钱，我真的会让你吃苦的。”

    “只要跟你在一起，没有钱又怎么样呢？你明白我说的，现在的社会还会饿死不成？”华香见到我态度坚决，有些着急的说道。

    “可如果你能嫁给对你很好，很有钱的家庭，你能过得衣食无忧没有烦恼，我愿意放手。让你跟我受苦，比看着你嫁人更难受。”我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苦笑中带着洒脱的说道。

    “你有多爱我，我就有多爱你。你真的舍得失去我吗？”华香低下头，眼角流出了眼泪，绝望的说道。

    “我既然跟你mama说了那句话，那起码今天不会再回去了。也许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会是最好的选择。现在的我真的不敢妄想能跟你在一起。”我有些疲惫，心里想了很多。现在的自己真的不该恋爱。没钱没前途的自己追求爱情，就像是诈骗，如果会有愧疚感，就尽早自首。

    我深吸了口气，吐出，释怀的说道：“你回家吧，让我看着你回去。”

    华香见我态度坚决，没在多说什么，低着头哽咽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我见她如此难受，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迷茫未来的我转过身，朝着马路走去，两人背对背远去…

    厨房内，目睹全过程的平安有些咋舌，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昨晚上我在她心中跟英雄一样。面对当下这个局面，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她想到了，等毕业后一定要快速赚到钱！然后呢？

    小妹在我走的时候就从急忙跟了上来。

    饭桌上，她其实听不懂我跟周阿姨对话内的各种含义。但这是她第一次见我发脾气。也就跟在我的身后，不敢靠近我，怕我突然的也骂她一顿。

    我走了很久，不断劝慰自己：要和平分手，要为大家考虑，要调整好心态。终究找到了借口：‘XX龙XXXX，虔诚温顺隐水底。无怨无悔领悟意，金龟总是欺锦鲤。’

    我真的，真的理解华香mama为女儿考虑的心思。

    可自己一路上还是会莫名的委屈、憋屈。‘爱情…真的不该拥有吗？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难道自己踏踏实实的，不做灰色产业赚钱也不行吗？我好冷啊…无家可归说的就是我吗…’

    就这样，我在寒冷的冬夜里不知不觉的想了很久，走了好久，甚至快走到市内。身处附近有个大商场，以及民工小区，结伴而行的路人也越来越多。

    我突然想到自己找个宾馆睡觉，那小妹呢？怎么刚刚把她忘记了？自己是不是应该接她出来？

    猛地一转身回头想去找她，却发现她就在自己背后四米的位置，正胆怯的看着自己。

    ‘这夜风如刀刮背，那路人成双成对，纵万次回眸彷徨，唯有月一路相伴。’我心里感动的想着，赶忙朝小妹走去。

    “你跟来了？冷不冷，咱们找个地方先休息。”我靠近小妹，结结实实的给了她一个拥抱。

    “哥！呜呜呜……”小妹冻得瑟瑟发抖，一路上她猜疑心生。

    怕我也不会理她，孤独感遍布全身。

    这时见我回头抱住她，并没有把她丢下的意思，委屈的眼泪已经忍不住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