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品酒要在陷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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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挑选后，堂最终还是没有去碰那些烈酒，只是拆开了一打不知哪儿来的青岛啤酒的包装。 啪！拉环被抠起，随着一次清脆的响声，堂把那冒着泡的金黄色液体咕嘟咕嘟地灌下肚。 屋内客人的情绪全都被点燃了，在场的所有学者、科学家和研究者都如同周末的青少年一样放飞自我，沉浸在了盛大的派对中。 “不用客气，还请随意！”艾勒把怀里抱着的虫先生放下，甩了甩手，靠向堂身边。 现在他的家里，挤满了来自不同世界的各类生物，他们或是坐在沙发上，或是站在一旁，或是贴在地板和墙壁上，随心所欲地畅饮，与其他“人”聊着天。 敬请放心，他们全都佩戴了翻译器，虽说一大堆外星生物混在一起说中文交流看上去有点掉理智就是了...... “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么多妖魔鬼怪？”虽说被这浓郁的氛围裹挟，但一码归一码，堂还是对艾勒抱怨。 正常来说，我是派对的主角，应该由我来安排时间，我来发邀请函吧？要不是我注意到了宁芙的诊所里的礼花，再加上亲王提醒了一句，我现在估计已经犯心脏病了！ “......有什么不好？”艾勒矜持遮嘴笑笑，接着用有点别扭的日语低声说： “你这是傲娇吗？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开始喝酒？” 堂差点被啤酒呛到......实际上他根本受不了酒精的苦味，现在只是屏蔽了味觉，像喝水一样把啤酒往身体里灌，即便他的身体结构对酒精不会起一丝反应。 为了转移话题，他说道：“所以......在我睡觉的时候，你就在整蛊我的房子？” 艾勒否定地摇摇头，“实际上，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把钥匙借了出去，以及在我们出门时给了虫先生一个信号而已。” “唔......？那这些食物、酒水和饮料是谁准备的？派对的策划呢？别告诉我是大家自发参与的......”堂愣住了，把手上的啤酒罐放在一边。 眉脚微蹙，艾勒挑了挑眼角，看向不远处抱着一盘猪rou料理大快朵颐的虫先生。 ......所以，是他？虫先生想到的这一切？可他是怎么知道...... 他的思路直接被艾勒打断，她叼起了一根棒棒糖，舔着糖果说，“听他说，你的精神状态很差，还以为你的审核又被‘主任’拒了，就想着要来安慰一下你......结果没过多久就听说你的论文通过了，安慰会就顺理成章地变成了庆贺会。” 她用鞋跟剁了两下地面，“接下来就是发邀请的问题......‘主任’自然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幸好有‘原初’代劳，在‘学院’这种坏事不出门，好事传千里的地方，很快大家都知道了......正巧你接到了宁芙的委托，给了我们一个窗口。” 原来如此......我记得“原初”是那个那个，就是那个自称无处不在，不管怎么改良安保措施都没用，喜欢没事找事跑到我的镜子里，跟我问东问西的家伙......堂回忆着论文通过审核的夜晚，“原初”打断了自己用洗手台镜子的事情。 艾勒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看来你很受欢迎嘛，大明星？家喻户晓都不足以描述你的声名远扬，或许下次我们该叫你‘名媛’先生？” “什么乱七八糟的。”堂被逗笑了，随后打趣地问道，“你倒是童心未泯，多大个人了还吃棒棒糖？” “威士忌夹心的。”艾勒咬着棒棒糖说。 这什么奇怪的口味......堂在内心吐槽，打开了另一听啤酒，“至少让我给你换身衣服，你咬着糖看上去像个八岁小姑娘。” 没等艾勒回应，他便打下一个响指，金色的光芒便绕在她周身，网状的金线高速地分解着她的风衣，并以更快地速度重构。 那布满褶皱的侦探大衣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现在的黑色长裙，贴身的丝绸制礼服勾勒了她身体的曲线，表面点缀着花哨得恰到好处的花纹和白色花蕊，让她看上去像是人类贵族聚会的女主人。 一部分在边吃边聊的客人们看了过来，他们发出了一阵惊呼，堂的四周也传来了零星的掌声。 “这是什么科学？！”有一位见识比较短浅，和堂也不是特别熟的客人惊讶地感叹道，他亲眼目睹了艾勒的外衣从有到无再到有的全过程。 “雕虫小技而已，不值一提。”堂自豪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将物质从微观层面重构是他的拿手好戏，但对于“学院”这样深不可测的地方，客观来说真的算不上特别出众。 但生物群们开始起哄，群众们可不喜欢被敷衍，他们中的一部分吵吵嚷嚷地喊着： “堂，别扫兴啊！” “露两手又不会怀孕！” 你们俩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万一失手有人......有生物受伤怎么办，而且我是男的怎么怀孕啊！不对......这家伙的种群好像自带三种性别，每一种都可以怀孕...... 在他骑虎难下，纠结着要不要上台表演时，唯一一位迟到的客人总算来了。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啪！大门被推开，姗姗来迟的“医师”宁芙·拉姆帕德斯看到了无比混沌的景象。 异常巨大的客厅挤满了千奇百怪的各式生物，他们狂呼酣战，全都举着美酒和美食，其中几位还搬来了板凳和椅子，堆成了一个高高的擂台，还硬要把堂推上去。 “这...什么情况？”宁芙吓得藤蔓都软了，捧着的礼炮和礼花全掉在地面上。 “接下来，我们万众瞩目的挑战者是！‘医师’宁芙·拉姆帕德斯！”不知是为了报复，还是为了单纯的有趣找乐子，堂高调地站到了椅子和板凳堆成的“擂台”上，大声喊道。 “啊？什么意思？”宁芙的思绪还处于混沌之中，丝毫没有反应过来。 但艾勒反应过来了。 “我们无私的仁爱之人！万千生灵的救主！几百亿的希望！让我们看看你的科学！”毫不意外，这对有默契的搭档狠狠地宁芙挖了个坑。 哼，让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去找另一个人类去治属于我的病人，而且还自顾自地跑出去约会，还提前跑回来！还差点发现我闯入你的诊所的事...... 堂本来是在心中精神胜利，但却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咳，我在自豪些什么东西......随后他又陷入了小小的低落。 顺带一提，艾勒只是想看点有趣的。 其它客人们也毫不留情，见宁芙愣在原地，不断地起哄着高喊： “宁芙！宁芙！宁芙！宁芙！”震耳欲聋的喊声让宁芙更加胆怯了。 她通常都被称为“医师”，事实上，在“学院”里互相以称号称呼对方是常态。但是这常态很久以前被堂打破了，堂在“学院”的朋友都被他逼着叫他的原名“堂”，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当然，仅限堂和他的朋友。 你们两个家伙！宁芙意识到堂和艾勒是始作俑者，她本该高声抗议，但她又想到，自己是迟到的客人，而且...... 几十位在“学院”颇负盛名的学者，包括“离隐”、“万力师”、“深成夸克”、“无相”......要是动真格的，能随便把自己的故乡整个毁灭的尖端科学家，现在他们都像小孩子一样起哄，真诚无邪地想看到自己上台表演...... 呃啊，为什么这里的情绪会这么高涨！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啊！不管啦！ 宁芙自暴自弃地，放弃思考了。 “那就请各位好好欣赏，我所拥有的科学，属于我的权柄！”她最终还是如愿地站到了“擂台”上，还说着听上去有点古怪的台词。 宁芙随意地拿起了一瓶半满的X.O.酒瓶，用自己的一根藤蔓将其尽数包裹住，就如同变魔术一般，当藤蔓挪开时，酒瓶变成了两个。 两个酒瓶外形几乎一致，但是左侧那个是纯绿色的，似乎是由植物纤维之类的东西编制的。 “模拟与模仿，这就是我的科学。”宁芙自豪地挺起了胸膛。 和以往一样，简约、高效，能高速地制造不完美的瑕疵复制品......你真是天生的外科医生，假如能把你的技术散播到地球上，全世界就再也不会有残疾人了，堂心里默默想到。 不对，也可能会出现那种赛博朋克式的科技垄断政权，有钱有权的人能往自己身上加各种各样的古怪植入体，穷人只能等死...... 果然把“学院”的科技外泄永远是愚蠢的...... 爱喝酒的“苍空之眼”一把夺过了那个被复制出来的绿色酒瓶，将自己巨大的圆型透明脑袋靠近了酒瓶闻了一闻，随后放入吸管抿了几口。 “噢！您有着极高的水准，至少超过百分之九十八的相似度，竟然无需扫描就能接近完美地模拟另一物质！作为一名第一生物链高分子量质敏碳基生命体，您值得骄傲！”品完酒的“苍空之眼”高度评价了宁芙的技术，客人们响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欢呼。 “我很荣幸......但可以不要那么叫我吗......”宁芙这样的生物，在“学院”的学术称呼是“第一生物链高分子量质敏碳基生命体”，这种叫法让她非常不舒服。 “搞定。”堂和艾勒碰了碰拳，既让宁芙吃了瘪，又活跃了派对的气氛，不愧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