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在靠近卧牛城城墙的东北角，走过一条偏僻但是整洁的街道，有一座面积不大，但是相当雅致的院落，院落里面的灰色假山仿造横断山的形状建造的，山峰叠嶂，造型奇特。在假山下有一座占地半亩的荷花池，荷花池中翠绿的荷叶，衬托着朵朵粉嫩娇媚的荷花，显得这个夏日的傍晚清凉又惬意，当你走过这片充满凉意的美景，顺着用白色大理石雕作的池中小桥来到池中的八角亭时，你会被八角亭四周悬挂的一幅幅山水画所惊叹，那些年代久远、出自大家的山水佳作，垂挂在八角亭的四周，每当夏夜的晚风吹过，荷花的清香混杂着画卷腐朽的纸张气息，就仿佛置身在美妙的历史长河之中，。。。。。。 亭子的中间往往会摆上主人从南越国搜寻而来的上好楠木书案，上面除了名贵的文房四宝之外，还摆着一方造型奇艺的狻猊镇纸，而宣纸的质地洁白、润泽，仿佛这些充满文雅书香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他的主人在他身上挥毫泼墨，写就不朽的大作一般。 “裴宪爱卿，最近可有大作？” 太子石邃脸上散发着笑意，兴许盎然的看着当朝的兵部尚书大人说道。 “回殿下！” “自从皇帝陛下准备东征前燕慕容之后，臣就与各位同僚夜以继日的准备，那些拿来消遣的陋文丑字都被臣丢进了臭水沟，不敢大意，只为多出一点力气，陛下东征凯旋就能更加顺利一点。” 裴宪匍匐在石邃脚下，瑟瑟发抖，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滴落在地上，他却不敢用手擦上一擦，任凭他滴答着。。。。 一阵凉风袭来，此时反而让这个雅致的凉亭更加的燥热起来了。。。。。。 “尚书大人平身！今天我闲着无趣，就是来欣赏大人佳作的，顺便聊一聊国事，大人不必惊慌，来来来。。。” 石邃竟一把扯着裴现一起坐在了凉亭的圈椅之上，裴宪感受的着石邃手上的传来的力量，不敢忤逆，就挪了几下屁股，好使自己离这个和老皇帝比有过之无不及的残暴太子稍微有点距离，然后忙乱着掏出手帕，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借着悬挂在亭柱上的灯光才看到，裴宪年纪大约不到五十岁的模样，身材健硕修长，一双粗壮有力的大手上布满了老茧，两鬓斑白的胡须一直垂落在胸前，当年随着老皇帝征战四方的时候，这有趣的胡子还被夸做：“当世美髯公”。满头浓密的头发也显得灰白交错，略有沧桑，一双黑色大眼闪烁着慌乱和不知所措的询问。 在石邃看来，今天所说的闲来无事，倒真的是发自内心，只是闲逛着路过裴宪的府邸门口，心血来潮，想看看这位生的孔武有力，战功赫赫的兵部尚书，怎么就会喜欢起舞文弄墨来了？尤其是听说他除了喜欢搜集那些前朝的古画外，还能写出一手好字。 真是咄咄怪事，难道他还想学那些大晋朝的汉族一样，在朝堂上“清谈吗？”当年自己跟随父亲掳掠这片土地的时候，也没见这位大人爱好这些，看他宰起人来也不会说出半句文邹邹的词韵来。还不是一句：“干你娘，砍掉他的腿！草泥马！按住她，老子要把她顶到飞！诸如此类的。”。。。。。石邃不尽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尚书大人，你务兵事已经十年有余了吧，对待这次父亲大人主张的东征，你可有见解？” “不敢不敢，臣只是一介武夫，只是随陛下征战了几年而已，幸得陛下不弃，做了兵部尚书，臣只管尽心做事，不敢评价陛下的圣裁！” “你觉的我们有几分胜算？前燕的骑兵在这块大陆上也是屈指可数的，不然怎么会和北方的草原代国并称大陆双骑呢？” “还有那个角斗士，叫白泽的。啧啧啧。。。。听说那些贵妇都不惜花费好几个金币，就只为搞到他一滴汗液，说是能给你们这些大人们壮阳？是不是有这回事？” 石邃自顾自的问起来，也不管已经再次匍匐跪在脚下的裴宪。。。。。。 “没有、没、、、、、我夫人绝对没有弄什么汗液给我喝，我。。。。我对这次战事的走向确实不敢揣测。。。。我。。。。”裴宪偷瞄看见石邃苍白的脸上慢慢透出凉意，他抖若筛糠一般匍匐的更低了一些。 一阵沉默之后，太子石遂好像集聚了不少坏心情，显然被尚书的几句推诿惹的有些火。 “废物！一个兵部尚书，宛如行尸走rou一般，亏你还和我一起冲阵厮杀过，你跟那些两脚羊的畜生没什么区别，我真该建议父亲把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山羊，削成一片片的，放进我的大锅里面分吃。。。。。。” 石邃的脑子彷佛在一刹那间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又在另一刹那充满了愤怒和委屈，他的脸扭曲成一个可怕的样子，那双狠毒残忍的三角眼对着筛糠般跪倒在地的尚书大人射出愤怒的火焰，他一脚踢在裴宪的脸上。 “趴”的一声，把个尚书大人踢的四肢后仰，脑袋磕在了凉亭的椅子上。裴宪的几颗门牙和骨折的鼻梁，裹挟着骨头的碎渣，喷射而出，糊满了一脸。然而他却忍着疼，一声都不敢叫喊。 石邃突然抽出长剑，一个抡扫，文案上所有的东西都被乒乓的打碎了一地，然后他用力的挥了挥右手，便一脸怒气的带着几个护卫便大步出了凉亭。 正当裴宪庆幸自己终于逃过一劫，还没来得及擦拭脸上血水的时候，却见石邃去而复返，满脸浮现着笑意盈盈，他一屁股坐在文案上，双手抱着左腿放在右腿上，等做好这个惬意坐姿后，又轻轻的放了一个屁。对着裴宪说道： “裴大人，你说，那白泽的汗液真能？” “能让那些？啊？” “反正我是不信的，不如我今天让你看看，我石邃，不，还有我那些下贱的护卫，在什么时候都。哈哈。。。。。” 石遂挥了挥手，根本不看目瞪口呆的裴宪。 片刻间，几个一脸狞笑的护卫簇拥着两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来到凉亭，一个是裴宪满头白发的老母亲、一个是裴宪视若珍宝、放在心尖尖儿上的十二岁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