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卧牛城”之所以称之为卧牛城，是因为在城墙上是可以并列卧下两头牛。这和大陆的其他城市比起来，实在是不算什么高大雄伟，甚至有些寒酸。比如前秦的长安、洛阳、大晋的健康这些，那些曾经和后赵多有冲突的国家，甚至都戏称后赵的开国皇帝石勒为黄牛小羯（姐），以此来宣泄对羯族嗜杀成性的不满，但是回到自己的都城，他们却忘记了自己和羯族的所行所为也是没有区别的。 用羯族皇帝陛下自己的话说：“哪怕我的城墙是麦草堆的，只要我石季龙在，你敢来吗？” 但是城墙下的道路倒是干净整洁的，种在道路一侧的桐树也显的郁郁葱葱，不仅把道路遮盖在阴凉之下，甚至把一段一段的城墙都投射在树荫之中。 “要快！” 当白泽走到那片被桐树遮盖的阴凉下，扭头对着跟在身后的蒙恬说道。 蒙恬穿着一身的黑色重甲，戴着一顶步战军团的制式头盔，腰间别着一把普通的短剑，背后是一块方形的格斗盾牌，盾牌上散发着新鲜油漆的味道，说明它才被造出来不久，还没有经受过什么战斗洗礼，而在他的头盔上飘散着一根白色的羽毛，而斜挎在他肩膀上的血色披风的顶端，却刺绣出了一只拳头大小的灵动猛虎，那老虎的身上的斑纹只有三黄两黑。。。。。。 “会快！” 透过那顶盔甲，只露出一双坚毅、沉着目光的蒙恬回答道。 “管仲大人的角斗士训练学校，已经容纳了两万个我甄选过的奴隶角斗士，吴起正在第二轮甄别，争取再甄别出两千人，以便和那些夏尔马组成契合。” “城外的大营已经聚集了六万的普通角斗士，陆续从其他帝国偷渡过来的两万，还没有来的及进行第一次甄别，我和李牧商量过之后，此地我们只留甄别过后的三万重装角斗士，其余的都送往横断山交给张一” “另外，李牧亲自带领五千轻装角斗士往东和常羽毛汇合了。至于您亲自挑选的那一千人，典韦大人已经在前天夜里悄悄带走。。。。。。 “还有。。。。。。”蒙恬扭捏的停顿道 “说！” “钱！我需要更多的钱！” 听到这句话，白泽把手背在后面，竟然没有理会蒙恬的不知所措，自顾自的向前踱步，只是他手背在后面，摇头晃脑的样子，像极了祖虎信上说的“木头大狗熊”，只不过是这头大狗熊浑身散发着与他年纪不相符的老成与忧郁罢了。 这时候，走在路上的行人不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路，那个以残暴皇帝的女儿和她闻名于世的美貌著称的公主殿下，艾薇儿，在一群汉人奴隶护卫的陪伴下出现了。 今天的艾薇儿，一出门，就裹上了一件黑色的羊毛绒大披风，把她极美的身段都隔绝在了披风的下面，让那些无聊的浪荡目光都无处寻觅她的身影，她坐在那顶紫色的，用镶金丝的丝绸遮盖的软轿上，脸色却显得异常的苍白，她那对蓝宝石般的大眼睛透露出落寞的神情，对一个整天苦于无法对抗她那些吃人的亲属来说，却也不显得奇怪。 她落寞的掀开轿帘，阴郁的目光一会投向蓝色的天空，一会望向行色匆匆的街道。 当艾薇儿的软轿走过白泽的旁边；艾薇儿的眼睛正漫不经心的从轿子里面望出来，但当她的目光一下落到白泽的身上就立刻呆滞了。 她感到下身突然一阵悸动，然后全身就像通了电流一般，使她一瞬间就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她的脸上泛起了浓郁的红晕，她那蓝宝石一样的眼球，闪闪发亮，牢牢的盯着白泽。 当软轿从白泽身边过去的时候，艾薇儿突然探出了头，痴痴的望着这个不久前还是卑贱奴隶的白泽。 “那是艾薇儿！” 蒙恬一看到这个极美又极有权势的女人，对自己的伙伴投来仰慕的目光时，就不禁的提醒着他的伙伴。 “抓住它，抓住这个机会，我们的梦想都需要这个机会。” 白泽转身看向蒙恬的时候，发现的这个岁数比自己还大的家伙，那个只留在外面的一对眼睛闪烁着极其亢奋的光芒，不停的催促着自己。 白泽并没有在意发生的一切，带着难得微笑说道： “闭嘴，你这个疯子！你是魔怔了吗？” 当白泽和蒙恬循着街道，结束这个小插曲向前走的时候，他们突然看见对面来了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女人。几个强壮的汉人护卫簇拥着她。那个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不但长的极美，而且婀娜的身姿到处散发着rou欲的气息。 蒙恬停下来注视着那个女人说：“又一个极美的女人！” 于是满脑子都是为金币烦恼的白泽把低着的头又抬了起来，向那个女人瞥了一眼。但是那个女人在感到白泽目光之后，突然兴高采烈的几步站在了白泽的面前说： “愿神保佑你，白泽！” “哦哦。谢谢你姑娘！但愿那些喇嘛佛堂的神也保佑你！” 这个极美的女人在愣了一下后，又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说道： “为了自由！为了平等！死战！” 白泽在一听到这几个字眼儿，就不禁的用手摸向了他背后的负重大剑，那把大剑重量极大，少年的时候他还曾用它来修整过横断山上的台阶。现在被厚重坚韧牛皮裹着，背在他的身上，自从他和管仲谈完之后，除了睡觉就没有取下来过。同时他在角斗士学校里面，安排每一个甄别后的年轻角斗士都会时刻背上一把类似的负重。 “姑娘，我不太明白你什么意思，这种玩笑我并不懂！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说着就向蒙恬使了个眼色，准备闪身离开。 “这不是玩笑，你也不用假装不知道。这是你们这些奴隶的口号。是不是？” “我是张莹莹，从前我也个奴隶，跟你们没什么区别！” 接着她的脸上透出妩媚的微笑，伸出柔软的小手，亲热的在白泽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蒙恬不禁哆嗦了一下，喃喃的说： “她知道。。。。。这个动作！”蒙恬有些惊讶的看着张莹莹做完这个动作，惊呼道。 白泽在片刻之后，默默的放下摸向大剑的手掌，注视着着浑身散发着rou欲光芒的女人说道：“那么，但愿神灵保佑你！” “我在靠近皇宫不远的地方有处宅子，你应该能找的到。到我那里来，也许，我对你在完成的梦想或有能有一点小小的帮助呢。” 白泽并没有回答。 “一定要来！不然你会后悔的呦！” 面带微笑的张莹莹因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感到得意，毕竟，能这么轻松的胁迫自己的偶像就范，是件让人十分愉快的事情呢。 “我一定来！” 白泽没有迟疑，肯定的回答道。 在等蒙恬看着这个有着婀娜曲线，扭着浑圆臀部的女人走远之后，白泽亲热的拍了一下蒙恬的肩膀说道：“走了，我们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的朋友！” 片刻之后两人的身影就隐没在去往角斗士学校的拐弯处不见了。 管仲的密室！ “王大人，这就是白泽！皇帝新诏令的东征军团先锋都督，也是我的。。。。。。朋友！” “白泽，这就是王剪！镇守东部，抵抗燕国慕容的骑兵军团军团长！也就是你那些朋友所在的骑兵军团。” “咳咳咳。。。。王大人，不要紧张，也不要激动！白泽的武技你不用怀疑，估计再来十个你也打不过，还是安静的坐下来，我们一起尝尝新从凉国弄来的葡萄酒吧。来啊来来。。。。。” 当管仲拉着王剪坐在那把躺椅上的时候，白泽则熟悉的从门口的酒柜里面，抽出一瓶瓷瓶装的葡萄酒，蹦的一声打开，给三个人都到了一杯。 王剪并不高大，却很结实，穿着一身深紫色粗麻的短衣、外面罩着胸口绣着豺狼头的牛皮甲胄，一双充满血丝的的眼睛散发着一股复仇的光芒，灰白的头发让他看起来略显的比他四十多岁的年纪偏老一点，瘦小的脸颊挂满了黑黄不接的胡须，在他沉思的时候，一种久经杀场的统帅气息流露而出，而此时他紧握的双拳抵在脸颊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没等白泽再仔细观察，这个中年人一口饮尽杯里的葡萄酒，双手青筋暴露，一把抓住白泽胸口的衣领，白泽惊愕的看着他扭曲的脸，只觉得他呼出的热气扑面而来。 “多少人？你有多少人？三万个该死的奴隶兵？还是一万个角斗士？” “啊？告诉我！”王剪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当管仲慌乱的拉开王剪的时候，白泽却淡然的说道： “不管多与少，他们的意志都无法被摧毁，都无法用数量压倒他们！而且他们绝不对像你这般像个女人一样哭泣。” “混账，一个区区的奴隶，像只蚂蚁一般，也敢有这么大的口气？” 百泽看了一眼管仲之后，扭身就向大门走去。 王剪一个闪身，右拳带着风声就轰向白泽的下颚，只见白泽微微一愣，不紧不慢的低头向下一撞，用额头直接迎向了王剪的拳头。不出意外，在一阵痛苦的嚎叫之后，王剪目瞪口呆的捂着右边的手腕，脸上尽是不可思议，因为他的拳头连同肩膀，就在白泽轻描淡写的那么一碰之后，完全脱臼，疼的他冷汗直冒。 这时候，管仲笑嘻嘻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说道： “好了，这下好了，打也打过了，王大人，可以安静的说话了吗？” 管仲按着白泽坐在餐台上，而还没从白泽一拳之中醒悟过来的王剪则也被管仲按在了白泽的对面。 “王大人，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把白泽叫来，并不是来给你宣泄仇恨的，况且你女儿的死跟他也没有关系，叫他来，是因为你们有着共同的。。。。。。地方。也许能互相的依托。你说呢王大人？，” “实在。。。是。。抱歉！”王剪在毫不犹豫，满脸惭愧的向白泽抱拳道。 “也许你该把事情的缘由讲给白泽听一听。算了，还是我来说吧。”管仲端起一杯酒说道。 “就在不久前，王大人因为东征前燕的事情，被皇帝陛下召见回卧牛城，因为。。你知道的，这本来应该秘密商议的事情，却在一个。。。咳咳咳。。。公开的场合说了出来，前燕直接就调集了国内的精锐军团，压在了和前赵接壤的渤海一带布防，老将军考虑到战事不久，就一起带着他的宝贝女儿回了卧牛城，本来打算把她安置在卧牛城里，等到自己见过陛下后就赶紧回东部军团。 ”好巧不巧，前天在通往皇宫的大道了。。。。咳咳咳。。。。偶遇了太子石邃。所以老将军就在石邃的盛情之下，去了石邃在城外的行宫赴宴。“ “。。。。咳咳咳。。。。中间吃的是各种rou煮在一起的rou糜。。。。。就是那种羊rou、牛rou什么的煮在一起的。。。。。。中间太子高兴，拿出一百个金币做彩头，让大家猜都是什么rou。。。。而且兴高采烈的讲起，他今天捕获的一只送上门的极品猎物。。。。。” “蓬”的一声，王剪一拳砸了餐台上。咬出血的嘴唇中蹦出几个字：“该死的畜生！我要宰了他，把他剁成rou酱！” 管仲继续说道： “咳咳咳。。。。那还是被当作玩笑的王大人猜到的。然后仆役就端来的一个纯金的餐盘，那上面放着一个被清洗过后又精心补了妆容，有着极美面容的一个。。。。。。人头。在传到王大人的手里欣赏的时候，王大人才发现是她女儿的。。。。。。原来在他女儿得知他去了太子行宫迟迟不回来，就赶去找他。。。。。。。结果。。。。。” 管仲瞥了一眼瘫坐在躺椅上的王剪并没有再说下去。 白泽听到这些，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他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有多么稀奇，也并不觉得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是咎由自取，这个该死的世道就是这样，你只能强大到没人敢碰你，要么你只能是一坨屎罢了，而且还是别人屁股底下的。他也不觉得王大人能忍着悲痛去赞扬那颗人头的美丽时，是多么的不要脸。。。。多么的该死。他竟然咽下去一切，强颜欢笑活了下来为了复仇。这点倒是和自己有些相似。 “那么王大人，可以信任彼此了？” “那你们俩要不要谈下？” ”嗯！“ 管中看着缓缓举起酒杯的王剪，转身将有些昏暗的油灯，拨的再亮了一些。 。。。。。。 当王剪走后，管仲又向白泽提出了关于钱的问题，他基本动用了自己的全部财富，包括奴隶生意和妓院生意得来的全部利润，几乎都扔在了白泽的理想里面，他甚至板着手指头给白泽算了算，加在一起恐怕花费了三千多万金币，以现在的物价，一个金币就能让一个五口之家温饱半年了。。。。他板着脸嘟囔着，幸好他没有儿子，不然立刻就能先宰了他这个败家子的爹。 “啊！对了！” 管中突然扔了手中的酒杯，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让个白泽看的一惊一乍的。 “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呢。真是的！真是的！” “去找艾薇儿，那个迷人的小东西，她不仅好看，还有钱，他那个爹宰了她娘之后，不停的在用钱弥补她，哦对了，那个你心目中的乌托邦，就是在她的领地！” 管仲失心疯一样叫嚷着，这和以往他向白泽谈起治国之策的一本正经反差极大。 “而且，这个小东西跟我关系不错，角斗场的那场册封，这小东西也是为了你跪求的。。。。。” 白泽的脸上瞬间青一阵红一阵，脸上的伤疤也因为激动而变得扭曲。金币啊金币，难不成，不去找那个艾薇儿，自己真要去皇宫门口卖自己的汗，然后再打上那么一通拳，满身汗渍，让祖虎左手持碗，右手用刮子刷刷的搜集他的臭汗，然后叫卖着。。。。停一停、看一看啊、白泽的身上的春药真是赚啊！ “别为难，那根红线早就在我的手里了。那小东西都求了我很多次了。。明天你去。。。。” 白泽看着管仲那种“专业”相人的神情，突然感觉腰间一紧，这这。。。。这是要去干嘛？这跟去卖汗液没啥区别嘛？！ 这这这。。。。。。 当白泽一头冷汗的走出管府大门的时候，吴起已经带着三十多个重装的角斗士护卫，整齐的在列队等他了，在这帮忠诚的角斗士眼里，第一次看见他们心中神一样的存在，都有些激动，而一时失神的白泽则破天荒的红了一张英俊异常的脸颊，就仿佛被哪个姑娘亲了一样。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甄别。。。。。。咳咳”，不等白泽说完，所有的重装骑兵角斗士右拳猛击自己的左胸。发出嘭的一声。 齐声道：死战！武卒向您致敬！ 白泽环顾了一下三十多位杀气冲天的重装骑兵，右掌平伸向前回礼！大声道：“死战！” “死战！” 然后白泽翻身上马，带领一众骑兵奔向城外那所最大的角斗士训练学校，那里才是他和吴起最期待的士兵。 “轰！” “死战！武卒向您致敬！” “死战！锐士向您致敬！” 白泽抬起右臂还礼。整齐震天的口号惊天动地，一声声饱满着杀戮、希望、憧憬的嚎叫冲天而起。。。。。。。。 “死战！”死战！死战！ 数十万角斗士，只挑出两万的武卒，两万的武卒只挑出三千的锐士。 在吴起对整个军队的设想中，军队的数量大可不必要多，但是一定要是精华，从普通的士兵中间挑选出精锐的，再从精锐中挑选出更加优秀的。赋予整个部队灵魂，给予他们希望，给予他们更加优渥的待遇，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制定统一的目标和绝对的令行禁止。再做好新老交替的事情，保持它的新鲜血液，那这只军队才是战无不胜的，才是一个国家不被侵犯的基石。 当白泽和吴起、李牧一起探讨这件事情的时候，哗啦啦的金币声音回响在他的耳边，所有的问题，无论经过多少次的精密筹划、再弥补欠缺的漏洞，他们都绕不开一个话题： “钱！”。 在得到白泽信誓旦旦的答应后，吴起和李牧才答应，准备在不久之后，拿出第一份关于军队的改革意见。 而此时的李牧，已经和常羽汇合，开始他们在骑兵部队中的甄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