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科技与酒（3）

    张寂按照那老人指引的路线，穿街过巷，终于来到千殇酒坊。这酒坊位置极其难找，在一个巷子最深处，如没有指引，是断然找不到的。

    “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家酒坊老板把店面开到这个位置，必定是个佛系老板，也会是位专心做酒的匠人。”张寂暗想。

    张寂径直走进酒坊，因为尚是清晨，酒坊内并无客人。只见一楼除柜台外摆满了酒坛，每个酒坛上均有红纸黑字标识，写明了酒名和年份，黄酒、米酒、梅酒应有尽有。

    张寂见一楼空无一人，便沿着楼梯上到二楼，二楼的布局与寻常酒家完全不同，桌椅摆放杂乱无章，要说有规律那就是都对着一个小戏台，戏台两侧挂有一副对联：“千杯不醉休走”、“一杯就倒无妨”。

    “看来这位老板颇有现代思维，这布局摆设，分明是酒吧雏形。”张寂暗暗赞叹一番。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是酒坊，那就先喝上一口再说，张寂找一角落坐下，刚一坐定，舞台后走出一青衣男子，迎上前来，笑道：“这位公子清早光顾小店，莫非是昨晚宿醉，今日要来回魂一番？”

    张寂见那人约三十岁年纪，一身青衫，身材魁梧，江湖气中又夹杂了几分贵气，但就是看不出一丝商人气。

    “原来回魂酒之说宋代就有了，看来古今酒友皆是一个德行。此人气质非凡，清晨就守在店里，定是掌柜。”张寂暗想，随即起身拱手道：“在下听闻千殇酒坊是这湖州城内第一喝酒好去处，特慕名而来，讨杯酒喝。”

    那男子朗声道：“第一喝酒好去处不敢当，但若说是最纯粹雅致喝酒去处，倒是担当得起。在下就是这千殇酒坊掌柜，姓尹名欢，不饮不欢。”

    张寂拱手施礼道：“在下张寂，江湖浪子，身无长物，酷爱饮酒，尹掌柜在湖州酒届声名远播，必是一代酒仙。”

    尹欢回礼笑道：“张公子过誉，在下只是个酿酒卖酒的酒鬼，远远谈不上酒仙，倒是张公子小小年纪，便有这般雅好，今日又来到我这小店，俨然已走上成仙之路。”

    这时传来一女子声音：“好个走上成仙之路，尹大哥这一句既抬升了寄哥，又夸赞了自己，妙妙妙。”正是清寒从舞台后拍手走出。

    张寂笑道：“缘分果真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在这湖州城第一喝酒好去处，竟能与清寒meimei偶遇。”

    尹欢在旁笑道：“清寒太也沉不住气，我正要与这位兄弟论论酒，你就出来了。”

    又转头向张寂道：“今日天刚微亮清寒就来叫门，我还以为是来拿酒，但又未带小厮，结果她说是来等一个人，我还好奇能约到我这里的会是何等酒仙，今日一见张公子，竟是位少年，果然不同凡响。”

    张寂道：“尹掌柜休要取笑于我，我想尹掌柜的酒龄比我的年龄都要大，若要论酒，实在是班门弄斧，见笑于大方之家。”

    清寒抢道：“尹大哥安排些酒菜吧，咱们边喝边聊，我还要听寄哥讲讲他是如何这么快就找到这里的。”

    尹欢大笑道：“清寒一直是这般清雅脱俗且不失烟火气，实在难得。张兄弟第一次来小店喝酒，今日只管畅饮。”

    说罢吩咐小二去酒窖取来一大一小两坛酒，两个酒坛均是腊封。

    尹欢道：“这一大坛是我刚发明烧酒时留下的，如今已陈放五年，更加醇厚，但劲力较大，正适合张兄弟这般爱酒之人豪饮。”

    又指向另一小坛道：“这是十年前我游历大理时喝遍当地酒家精挑细选出来的一批青梅酒，果香与酒香相得益彰互相成就，经十年存储已非凡尘之物，正适合清寒这般人物小酌。”

    张寂笑道：“尹掌柜，看来我今天恭敬不如从命了，这酒要是让我给钱我也给不起。”

    尹欢道：“兄弟只管喝，喝没了再让小二去取。兄弟既是清寒的挚友，也自是我尹欢的挚友，你我又都是爱酒之人，以后就兄弟相称吧。”

    张寂举杯道：“尹大哥满饮此杯，今日小弟陪尹大哥不醉不归。”

    二人干了一杯烧酒，清寒喝了一小杯青梅酒。

    张寂叫声“好酒，痛快。”

    尹欢道：“兄弟小小年纪，竟对这烈酒如此受用，实属天赋异禀。”

    张寂暗暗好笑：“这所谓烈酒也就二十度上下，寡淡得很，看来古代确实没有白酒，那我可能就要成为白酒开山鼻祖了。”

    随即道：“此酒清爽醇厚，劲力适中，尹大哥果然是酒中之仙，能发明出此等上品。”

    尹欢略一诧异道：“兄弟说此酒劲力适中，难道当今天下还有劲力更高之酒？恕愚兄孤陋寡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