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厌凫精血

    第二日上午，晓俞身披游缴制式的轻甲，大步迈入了一间客栈，身后跟随着三名同样是辟脉期的游缴。

    这三名游缴分别名为杨云义、王如虎、李庆，是陈应调来配合他行动的，协助他将目标驱赶到合适的位置。

    掌柜见几名游缴走入，立刻摆出笑脸问道：“几位官老爷来小人店里有何贵干啊？”

    晓俞手肘靠在柜台上屈指敲了敲，向掌柜问道：

    “冯掌柜，你是否还记得半月前有人在你这丢失了一瓶厌凫的精血？”

    冯掌柜心头一震，讨好的脸色僵了一会，又笑呵呵地说道：

    “那事啊，我记得举案堂林大人不是说窃贼已经逃离了吗？难道是此案有了新进展？”

    对于冯掌柜的笑脸相迎，晓俞不好伸手去打笑脸人，也笑道：

    “确实如此，只不过这新进展呢，是发现窃贼一直在城中，根本没跑出去。那个辛辛苦苦去道污沼泽杀死厌凫的猛人听说此事，昨天连夜从焕城赶了回来，誓要活生生打死那个狗贼。冯掌柜不妨猜猜这个窃贼正躲在哪里呢？”

    冯掌柜身后开始冒出冷汗，但脸上如常，道：

    “这位大人，你这玩笑开的真有意思。我一个小掌柜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晓俞取出一个册子，手指在上面划动，若有所思道：

    “冯掌柜，你一个筑灵期三脉的高手，不会察觉不到家里进贼了吧？”

    冯掌柜在柜台后的手不知在干什么，哈哈两声道：

    “大人太高看我了。那个贼人能在大高手的眼皮子底下窃走重宝，我一个小小的筑灵期哪能管得了啊。”

    晓俞同样笑了两声，但已经有点不耐烦了，道：

    “那个高手大战完，身负创伤，精神憔悴，晚上睡得正香，一不留神真有可能遭了小贼的手。让我猜猜这瓶子里装了什么，这个瓶子，还有这个呢？”

    晓俞绕到柜台的后面，拿起一个个瓶子检查了起来。

    “你最好不要太过分，林大人都说我与此案无关，你凭什么查我？”冯掌柜心中愈发紧张，同时恶念也在心中滋长。

    这话说得另外三名游缴都下意识握紧了武器，晓俞对此却浑然不觉，自顾自说道：

    “这酒怎么有安神草的味道，助眠用的吗？这水闻着怎么鼻子都麻了，真像是拿来麻醉人的。你说那个高手回来闻到这些东西会不会想起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啊？这个角落的罐子里面是什么？里面装的怎么有点像失窃已久的养识丹啊？”

    “我说够了！”掌柜大喊一声，此时他已由恐惧生出怒意，一掌拍向晓俞的脑袋。

    晓俞早已察觉到对方的恶意，顺手一掌对了上去，这还有些稚嫩的手掌竟抵住了筑灵期三脉的力量。

    这一掌竟没有在这辟脉期的少年手中占到便宜，冯掌柜知道眼前的少年绝对不能以境界衡量。他的罪行已经暴露，若是被抓住，怕是离死不远了。

    冯掌柜纵身一跃，向着客栈中的某个房间冲去，一掌打烂了被他藏起来的一个石匣，从中取出一个装着猩红液体的玉瓶后，翻身跳出客栈。

    站在一旁的晓俞冷眼看着冯掌柜跃起，直到冯掌柜取出厌凫的精血才追了上去，并迅速下令道：

    “贼人已经拿到了精血，杨云义、王如虎你们去北边追赶，李庆你去南边拦住别让他往南跑了。而我负责将他打得半死，然后把他扔到仁心堂的劣质药品上。”

    这半个月以来，冯掌柜每日炼化厌凫精血，他的体质已经高于了一般的同境，逃跑的速度极快。

    晓俞虽然体质远超同境，此时想要追上这人也是捉襟见肘，只能勉强维持不跟丢。

    他翻手取出一颗火红的灵果，一口吃掉半个。顿时精纯且炙热的灵力在晓俞的腹中化开，晓俞的四肢在大量灵力的充斥下，力气与速度获得了极大的提高。

    此时离冯掌柜逃走不过十息，两人已经从西南城道追到狭窄的外城小巷中，期间不知撞倒撞翻了多少行人与摊子。

    冯掌柜此时心中充满恐惧与不解，他与林大人已经合污很多次了，窃来的珍物五五平分，林大人拿了五成还不够吗？明明上次林大人还与他把酒言欢，为什么今日会把他卖了出来？

    他这一身本事都靠从别人身上窃取的珍物得来的。如果他被官府抓住了，林大人不一定会有事，但他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忽然，剑刃的破空声自背后响起，冯掌柜一回头发现少年已经将剑抵住了他的脖颈。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少年便以腿扫中了他的腰间。冯掌柜在剧痛中发现自己正摔向另一条小巷，回过头去看那少年，发现他正喘着粗气，便马上起身往前跑。

    此时晓俞的疲累只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让他有喘息的时间与维持侥幸的心理，能将其驱赶到合适的位置。

    当他跑到下一个巷口要转向城外时，却看见眼前出现了一名游缴正堵着他的去路，让他只能继续往前跑。

    但这短短的迟疑，晓俞已经追至身后，顿时数道剑痕出现在了冯掌柜的背上。背部的伤痛刺激着冯掌柜的意识，让他对这个不过辟脉期的少年产生了深深的恐惧，但少年时不时的停歇又让他不至于诞生出彻底的绝望。

    晓俞与三名同僚驱赶着冯掌柜在弯弯绕绕中接近了仁心堂的总堂。此时的仁心堂中存放了大量的货物，都是准备运往前线用以治疗士兵的药品。

    忽然堆放着药品的墙面被一柄剑贯穿了，随后这柄剑横着砍了过去，在墙上划出了一道半丈长的缝隙。

    随后这面墙被人一拳打穿，从外摔入了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人。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哐当声响起，好似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仁心堂中的人又惊又惧，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大声喝道：“什么人！敢来我仁心堂闹事，不怕死了是吗？”

    一个长相清秀阳光的少年从墙的破洞处跳入，蹲在那中年人身旁一脸惋惜，道：

    “居然破了啊，真是太可惜了。看来只能把这些药材全拿回去，将厌凫精血一点一点地提取出来了。”

    而另一句话在他心中响起：

    你们的药到底合不合格，今日一验便知。希望你们的下场不要太惨，我心善，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