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可控的意外
“那个谁,你是什么人?为何无故打破我仁心堂的墙壁?” 晓俞抬头望去,是一个服饰华贵浑身珠光宝气的中年男人正下楼向这里赶来,此时正皱着眉头看着他。 “这位想必就是韩掌柜了吧,你看起来真有钱。我是来抓捕逃犯的游缴,不小心砸坏了阁下的墙,真不好意思。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带犯人走了,这些损失什么的去官府里找陈应报销吧。” 这个看起来很有钱的人确实是韩邦,他听着这话怎么都不舒服,道: “哪来的愣头青,我这仁心堂今天被砸个洞,明天被砸个洞,那我这房子还要不要了?你和那个什么陈应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晓俞不太想搭理他,边指挥同僚收走被厌凫精血浸泡的药材,边回道: “这么说韩掌柜要妨碍公事咯?如果你跟他不是一伙的就不要拦我。” 韩邦被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见那些人一份一份地收走他的药品,又道: “你们抓人就抓人,拿我的药干嘛!这些药明天可是要送去前线的啊。” “这不是很明显吗?逃犯携带的证物被打破了,我们只不过是将其收集起来而已。怎么?韩掌柜也想要两滴厌凫的精血吗?” 这话把韩邦气得不轻,但他知道自己的修为不比这个逃犯高多少,这逃犯尚且被打得如此凄惨,估摸着自己要是动手也不会比他好到哪去。 他手下的人没人敢出手制止晓俞,加上晓俞现在的身份是官府的人,能不能打得过是一回事,后果能不能承担又是另一回事。 正当韩邦一筹莫展之时,一道熟悉的同样傲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哪来的小贼?敢来我仁心堂偷东西,真是不知死活!” 晓俞向其望去,只见一个同样穿着华贵的少年走来,看起来年纪不比晓俞大多少。但以晓俞对其气息的感知来看,此人要比冯掌柜强上不少。 此人正是韩邦之子韩晟,十七岁已经是筑灵期五脉的修炼者了,天赋可以称得上良好。 韩晟抽出自己的长剑直直走向晓俞,他手中的剑镶玉裱金,看着就比晓俞手中通体银灰的剑威武多了。 此人一出,那三名游缴都愣在原地,不敢继续收走药品。 见来者不善,很明显有动手的意思,晓俞立刻取出另外半个灵果将其吃下。 韩晟对此颇为不屑,管你吃了什么东西,你一个辟脉期的小子难道还能打赢我不成? 韩晟随手挥剑而至,晓俞亦以剑相迎。两剑一交锋,晓俞便感受到了对方剑术的精妙,自己虽然在灵果的加持下力量不输他,但是对方的剑术远在他之上。 “就这点本事还来这闹事呢?你的剑术跟烂泥一样!” 晓俞已被韩晟步步逼退,心想道: 我的剑术确实比不上他,但我的剑要比他好太多了。我必须想办法唤醒这柄剑,以这柄剑的锋利斩断了他的剑才能取胜。 精纯的灵力注入剑中,莹白的纹路自剑柄延伸至剑刃,虽不及叶怜葭使用的那般光芒大盛,但面对眼前的这把徒有其表的剑足够了。 剑被唤醒后,锋利程度远超常态。在短暂的唤醒时分中,晓俞抓住机会全力挥砍而出,直接削断了韩晟的剑。 砍断了对方的剑后,晓俞一转攻势,举起散发着莹白光芒的剑,向前压去,道: “还要再来吗?我的剑术虽然很差,但是你也胜不过我。” 韩晟不敢接下晓俞的第二剑,只能边退边道: “你凭借外物胜我,不算本事!” 晓俞将其被逼走,不再理他,对这三位被吓得愣住的游缴说道: “还愣着啊,知道怕了还不快点把事情办完?你们还想在这待到什么时候?” 最后,晓俞总共指挥人收走了三十九份药品,而被精血浸泡过的药品只有二十二份。 虽然陈应的计划有些弯弯绕绕的,很麻烦,但晓俞能理解陈应的想法。 按常理来说,韩邦是不可能将自己劣质的药品交给官府检查的,更何况他与官府的另一派系深度勾结,以正常流程去检查药品的质量完全不可能查出什么。 只有像现在这样,制造一场合理的“意外”,在他的一大批货物里面随机拿走一部分,才能拿到真正的要送去战场的药品。 这场“意外”是完全可控的,冯掌柜嘴中的林大人林探烟便是陈应这一派系的人。实际上,在这城中当官的都收过不少好处,手中掌控着大量可以为了利益抛弃的棋子。 如果抛弃这么个小棋子能换取逢春堂的发展,林探烟自然是愿意的。至于这个窃贼会不会把他供出来,他有的是办法让冯掌柜开不了口。 晓俞相信身旁的这三个对自己十分崇拜的游缴也是这样的人,天天巡街哪能不撞见什么欺男霸女强抢民财的事。他初来城里逛了两天就被人揍了,也不知道几个小混混跑哪去了,想报个仇都没机会。 “卫公子,你真厉害,我们同样是辟脉期,你却能将筑灵期的冯掌柜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李庆背着昏迷的冯掌柜,向着晓俞夸赞道。 虽然晓俞不太喜欢这群人,但人家也没做什么膈应他的事,不好表现出什么不满,道: “直接叫我晓俞就行,我已经不姓卫了。其实也没什么的,那些真正的天才都不知道跑哪个境界去了,如果我真厉害的话,就不会在这个辟脉期徘徊了。”
杨云义道: “刚才那人我没认错的话,是韩晟,他在粹明学院学习。晓俞,你以辟脉期战胜了他,可以说是很厉害了。” 晓俞虽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但也不怎么看得起这些学院的人。他们嘴中夸赞的话,晓俞越听越难受,索性不理人了,自己远远地走在前面。 回到官府以后,那三个游缴各自上交药材,关押犯人,晓俞径直走入陈应的办事房。 “事办妥了,好处怎么说?” 陈应正在将狱中关押犯人的信息抄入狱典,见晓俞回来了,回道: “什么怎么说,你要是着急入学,那你明天就去吧。要是家离学院太远,可以帮你在学舍要个房间。” 说完,陈应取出一个符牌递给晓俞,上面刻着饰灵二字。 既然已经把事办了,就拿这点报酬,以晓俞的性格来说指定是不行的,道: “你那什么学院,对我来说是虚的,去哪不是修炼,功法我压根不缺。我要一点实质性的报酬,最好能整点灵兽精血,给个一斤半斤就够了。” 陈应原本对晓俞的反感还有点平复的,一听这话都要抓狂了,道: “一斤精血?你把我榨了都没有一斤的精血!你知道那只被杀的厌凫取了多少精血出来吗?总共也就三两。灵兽精血可比灵药珍贵多了,你得知道灵兽就是异兽用足够多的灵药堆出来的。” 晓俞思考了一会,好像也是这个说法,但这不能阻止他索要精血,又道: “才三两啊,那厌凫精血是林探烟跟冯掌柜五五分的吧。我也不要多少,半两怎么样,就十滴。” “不行!一滴精血在琳琅阁起码都能卖八枚玉景币,更何况这是别人手里的东西,我没法帮你要。” 最终在晓俞的拉扯纠缠之下,以三枚接近成熟的火红灵果为代价,换来了十滴厌凫的精血。至于那块牌子,陈应没收回去,直接扔给晓俞,说爱要不要。 虽说这样跟等价交换差不多,但这些灵果对他已经没有什么药效了,只能当成短时间获得大量灵力的储存物罢了。这些精血不同,其内蕴含的药效对寻道境的修炼者都有用。 晓俞打量着瓶中猩红的液体,还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少许厌恶感。他不知道什么是厌凫,但他可以回家问大爷,大爷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