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摆摊风波（2）
“这裤子多少钱？”吃了一半的时候，晓晓终于等来了第一批客人，七八个半大小子。其中一个穿的就是草蜢裤，歪戴着遮阳帽。 “嗬，都是运动服！”另外一个小子嚷嚷。 “俺早就想买一套了，看样子还不赖！”一个长满青春痘的小个子男生喊。 “多少钱？” 晓晓放下吃了一半的烙饼，看了看来的几个人，心里暗喜，急忙说：“45块钱一条！” 歪戴遮阳帽的男生一撇嘴：“这么便宜？我的可是60一套，还了20块的价！便宜没好货！” 小个子男生本来蹲下身子要挑一件，一听这话，顿时停下来，眼睛看着晓晓。 晓晓不慌不忙：“你是在迎宾市场店里买的吧？” “那又咋样？” “你先摸摸你的裤子，在摸摸我这个，感觉一下，是不是质量差不多？”晓晓说着，把一条蓝色运动裤拿起来，递给遮阳帽男生。 遮阳帽男生不屑一顾地摸了摸，砸吧砸吧嘴：“感觉还是我的好点儿。” 晓晓耐心说道：“价钱贵，不见得质量就好。你想想，迎宾市场的门市有多贵？还有水费、电费，他们卖衣服，不得把这些赚回来？再说了，同样的衣服，摆到屋里不是比摆在地摊上更显档次？让灯光一照，不好也显好。咱都是九十年代的年轻人，遇到事儿得动动脑子。” 遮阳帽男生搔搔脑袋，又摸了摸晓晓手里那条裤子：“你这么一说，还真感觉质量差不多。得，反正我的那套也旧了，再买一套。给便宜点儿！” 晓晓：“看你们都是学生不容易，便宜5块钱！” 遮阳帽男生：“5块钱哪成，我妈到店里，都是照一半砍的，25块钱！” 晓晓忍不住扇了他帽子一下：“砍，砍，你咋不照脚脖子砍呢，你25块钱上迎宾市场买一条试试！” 遮阳帽男生嘿嘿笑了起来。小男生都喜欢这样的说话方式，尤其像眼前这个大jiejie，太符合心目中的女神形象了，高高挑挑，长发垂肩，就是穿的土了点儿，长得黑了点儿。 “一口价，40块，爱买不买，不买拉倒！” “买，我买！” 遮阳帽男生一看就是家里有钱的主，很痛快的掏出40块钱，挑了一条红白相间的运动服，连试都不试，就喜滋滋地收起来。 在他的带动下，旁边的小男生每人买了一条，大呼小叫。晓晓不由感慨，现在的学生真有钱啊！当年自己上初中的时候，兜里揣10块钱都是巨款。 买完了，那个青春痘男生还不走，脸涨得通红。 胡晓晓不解地问：“咋了？” 青春痘男生：“俺还没试过，怕……怕穿不上。”说着看了一眼晓晓，低下头红着脸不说话。 晓晓呵呵笑了起来：“jiejie在这儿，不好意思换裤子是吧？” 青春痘男生被说着了心事，脸更红了。 晓晓暗想，摆地摊卖裤子就这点儿不好，大家不好意思试，以后这个问题可得解决。 她心里想着，手里的动作却不慢，一把将青春痘男生手里的上衣拿过来，抖开：“不用试裤子，试上衣看看不就完事了？你穿不穿？不穿姐帮你穿。” 青春痘男生吓得直摆手，低着脑袋伸出胳膊就往衣服上套，套了半天手也伸不出来。晓晓看不过眼，走过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拽，手便伸了出来。 “哦！哦！”男生们顿时兴高采烈地吼吼起哄，数遮阳帽男生叫得最响，青春痘男生更是把头低的不能再低，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声音顿时引起学生们的注意，三三两两的围拢过来，转眼间就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女生们还好，一看是男生穿的，就手拉着手离开了。男生们却像着了魔似的，围着不走，一会儿功夫，晓晓的地摊就见了底。 “大家都散了吧！下周末，下周末我还来！有谁需要运动服的举手！”晓晓眼睛扫过人群，不少男生一和她的目光对视，就急忙低下头，等晓晓看向别处的时候，又偷偷摸摸去看她。 晓晓心中喜滋滋的，老妈整天说自己长得黑，以后不好嫁出去，现在看来，也是挺受欢迎的嘛。 “光是裤子不行，你得换点儿新花样儿！” “就是，要是有回力、双星的球鞋，俺肯定买！” “有七龙珠就好了！” 男孩子们七嘴八舌说着，晓晓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铅笔，手头没有纸，就在蛇皮袋上记。她打定了主意，这帮小孩子们喜欢什么就进什么，这周才赚了500多块钱，下周要赚的更多！ 又一个星期天。新都初中门口。 一群小男生围在胡晓晓的地摊前，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的忙着选衣服，有的掏出零碎的毛票数着，有的大声吆喝着“给钱”！“给钱”！ 胡晓晓笑得春光灿烂，一个劲儿地招呼：“慢点儿！慢点儿！别把衣裳扯坏了！都有份儿，别着急！” 正说笑着，突然感到眼前一暗，抬头一看，却是一个高大黑胖的中年妇女，小男生们都躲到一边，怯生生看着她分开人群，叉着腰站到胡晓晓面前。 胡晓晓在女生里面个子算高的，起码有一米六八，但跟这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一比，就像是小鸡对上老鹰，让她顿敢不妙，忍不住向后缩了缩。 “滚，滚，都给我滚！”中年妇女像哄苍蝇一样把小男生们撵的远远的，只留下一个遮阳帽男生在她后面畏畏缩缩，不敢抬头。 “是你？”胡晓晓认出了遮阳帽男生。 “认出来了是吧？害怕了是吧？”中年妇女冷笑着，“你这个小狐狸精，这么小就出来勾引男生！卖的什么破玩意，就知道骗这些孩子！”说着，一脚踹在胡晓晓的蛇皮袋子上，里面的鞋子顿时撒了一地，跟上去又一脚，将地摊上的衣服都挑了起来，纷纷扬扬，落的哪儿都是。 “你干啥！”胡晓晓急了，冲上去阻止她。这都是她刚刚进的货，卖的还不多，近一千块的东西，可不能糟蹋了。 中年妇女看晓晓冲过来，一把就将她前心抓住，然后又揪住她的头发，恶狠狠骂道：“小贱皮子，今天让你知道老娘的厉害！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你说迎宾市场店里的东西不好？是不是你说卖的贵了？是不是你？” 晓晓使劲挣扎，却被她越揪越紧，一阵火辣辣、撕裂般的疼痛从头皮传来。她脑袋不能动，只能乜着眼睛看中年妇女：“是那个戴帽子的男生告诉你的？” “我是她三婶子！他的衣服，都是从我这买的！知道了吧！敢抢老娘的生意，你活的不耐烦了！” 胡晓晓趁她说话的空，猛地一挣，却没想到中年妇女劲头更大，“呦嗬！还想跑！你打听打听，这迎宾市场两条街，落到老娘手里，谁能跑的了！”说着，抡圆了巴掌，啪的一声脆响，掴到了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