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晓晓挨打（2）
啪！一声脆响，鸡毛掸子细长的杆正抽在晓晓单薄的衣衫上，疼得她惨叫一声，大喊道：“你凭什么打俺，俺不服！” “你还敢不服！”杨玉秀停住了手，冷笑道，“已经跟你涂振强伯伯说好了，下午他开拖拉机去镇上，你到卫生院去检查检查。” “检查什么？”晓晓预感到不妙。 “检查你的身体。你都多大了，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不去，俺啥事都没有，不去！” “去不去由不得你！”杨玉秀长相清秀，却是外柔内刚的性子。特别是胡炳琦常年不在家，生活把她的脾气磨砺地越发强硬。 “爸——”晓晓无奈，只好向老爸求助。在她的心目中，老爸对她一向是宠爱有加、百依百顺的。 “闺女啊，还是检查检查……这是一辈子的事儿……”胡炳琦叹了口气。 “妈……”晓晓又看看玉秀。玉秀嗔着脸不理她。 晓晓看两边都说不通，干脆一咬牙：“爸，妈，那卫生所最好别去！你们生气，不就是有人传俺和萧老师睡过觉么！” 杨玉秀和胡炳琦对望一眼，全都紧张地看着晓晓。明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又怕女儿说出承认的话来。 “那是没影儿的事！确实有人拍了萧老师的照片，里面有个女孩长得和我有点儿像，那是他女朋友！” 杨玉秀冷笑一声：“刚才看你一本正经的样子，还以为要说实话，还是叭瞎！这趟检查，你必须去！” “你要是不想丢人，就别让我去！去了就真洗不清了！”晓晓大急，说出的话让三个人全都愣怔在哪里。 她恨不能扇自己一个耳光。这不等于承认了吗？可自己不这样说还怎么办？ “你是说，你是说……”杨玉秀脸色苍白地指着自己的女儿。 晓晓摊摊手：“这没啥不好意思说的。上次在云州，我骑自行车，不小心弄破了……” “混账……”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胡炳琦突然挥起手，呯的一声脆响，女儿的左脸颊上便多了五道通红的手指印。 晓晓感到脸上麻酥酥的，继而是火烧火燎的疼。她捂着脸哭道：“爸，你打我……” 胡炳琦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上前两步，露出心疼的表情：“闺女，你……”被杨玉秀一瞪，又停住了，唉了一声背过身去。 “这么说，大家都没冤枉你了？！”杨玉秀的眼圈也红了。她是一个要强的人，种庄稼要强，虽然地里只有她一个人，看上去不如别人理得好，但一点儿也不少打粮食；过日子要强，自己很少添置时新的衣裳，两口子存下不少钱，准备完成老爷子的心愿，把房子盖起来；生儿育女当然也要强，村里很多女孩子上完初中就辍学打工了，还有不少上中专，她毫不犹豫把闺女送进了县城最好的高中…… 可是没想到，自己闺女竟然做出这样的丑事，让她在整个村里都抬不起头来！ 在那一刹那间，她有种掐死闺女再自杀的冲动，但看到孩子梨花带雨的脸，又心疼起来。 心疼也不行！必须好好整治整治她！ “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那个……那个……和萧老师没有关系！” “那就还有别人？” “也没有别人！就是骑自行车！”晓晓道，“和萧老师的事，都是别人造谣！” “你还嘴硬！”杨玉秀举起鸡毛掸子。 “就是造谣！” 啪！鸡毛掸子杆狠狠抽在后背上，晓晓咬着牙，梗着脖子，“就是造谣！俺没干的事，凭啥承认？” 啪！ “就是造谣！” 啪！啪！鸡毛掸子接连不断地抽在她的身上，一下便是一道血印。 平常老妈一打她，她就转身就跑，绕着院子里的石榴树转圈，要不就到街上呼救，直到杨玉秀自己放弃。 这次她没有跑，也没有躲，就这么站着，任鸡毛掸子皮鞭一样抽在她的身上。 “够了！”胡炳琦忍不住，挡在女儿面前。杨玉秀收不住手，一下子抽在他的胳膊上。 “每次都这样！闺女都被你惯坏了！”杨玉秀气得把鸡毛掸子扔到一边，胸口急剧起伏。 “俺相信闺女。”胡炳琦嘴角抽动了一下，露出和晓晓一样的倔强神色，“她说没有做那种事，就是没有做！俺胡炳琦的闺女，决不会乱来的！” “你……小雪那儿怎么说？” “小雪咋了？”晓晓奇道。 “前段时间，你妈在杨家河沟听说了那些谣言，气得昏了过去。你姨急着送你妈去卫生院，没顾上管小雪。她自己骑自行车赶着回村上学，结果……不知去哪儿了……只在路边沟里找到了那辆自行车……” “啊？！小雪——”晓晓一把抓住父亲的衣襟，“小雪不见了？找到了吗？她能去哪儿呢？小姨现在在哪？” “可能在家吧……或者又出去贴广告了也说不定……你跟俺去一趟白家河沟……”胡炳琦说，“这事儿，和你也有关系，一定要好好安慰安慰小姨……” “快去！现在就走！您不早点说！”胡晓晓也急了。她和小雪关系也很好，上次说跟她一起去城里玩儿，到现在还没兑现呢！ 晓晓跟父母赶到白家河沟，发现小姨家铁将军把门——一个人都没有。 “肯定又去找了……”胡炳琦叹口气，“附近都转遍了，明知道没有用，她还是要去，每天都去……” “小姨！”晓晓的喊声打断了他。 杨玉雪骑着自行车拐进胡同口。看到小姨的样子，晓晓的眼泪哗啦就流了下来。 杨家姐妹长得都非常清丽秀美。晓晓就是继承了她mama的优点，只是皮肤像爸爸。小雪更是如此，一点她爸爸的基因都不沾，活脱脱的美人坯子。 而在杨家姐妹里面，作为meimei的杨玉雪更胜一筹，而且她也爱打扮，爱唱歌、爱跳舞，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一枝花。 可是现在，她瘦了一大圈，面色憔悴发黄，蓬头垢面，看上去像老了十岁。 “小姨，小姨！”晓晓跑过去，不等她下车子站稳，扑通就跪在泥土里，抱住了玉雪的小腿，“小姨，对不起，对不起，都是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