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之声二

    “荣光大街，不算远地方。走一个小时差不多就能到。哎，这糟糕的一天还是快点结束吧，快点到晚上吧。”显然一上午的等待已经让腾跃对见天的销售状况绝望了。

    也许老天爷的确有眼睛，刚一过12点，就有一大片乌云飘来，霎时间大风呼啸，不一会儿大雨如注，城市的烟霾随着风雨的到来消散殆尽。向街上望去，大雨在风的拂动下，形成了阵阵雨波，闪电在空中划出曲折的弧光，雷声四起。夏季的骤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一会天就晴了，久违的蓝天也终于在雨后显现真容。

    说来也怪，雨后雾去，似乎人们的购买欲也随着空气质量的提升而增加。整个下午，腾跃的小店接待的顾客，就足以弥补上午的损失。

    就像太阳会照常升起，傍晚太阳也照常躲到了大厦之后。店内变得有些阴暗，但腾跃的心理很亮堂，一是因为业绩，二是出于对会面的期待。

    “今天早点歇业，好快点和刘小姐见面。那家店叫红茉莉的酒吧应该是巫师开的吧，也许还是专门为为巫师服务的店。会是什么样的地方呢？记得我上一次去酒吧是和朋友在一起，哪里的杂人很多。那一次去，我还见到皮条客，招揽生意。酒吧，不太纯洁的地方啊……”

    步行到荣光大街是一回事，在荣光大街上找到那家酒吧则是另一回事。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甚至到了在与其交汇的几条道路上寻找一番也没有结果。

    腾跃有些焦急。“已经6点过十分了，还这是见鬼，到底在哪里。我的眼睛也不瞎啊。”

    电话铃响了。

    “哎，到最后还是得被人催，感觉真烂。“腾跃有些无奈的接起手机。

    “马先生，你到荣光大街了吗。”电话那头刘暮虹的语气温和，完全没有催促、责难的意思。

    “我早到荣光大街了，可找了半天，也没见到那家叫红茉莉的酒吧。”

    “果然是这样，我来告诉你路，按我说的找就行。”暮虹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这种态度让转悠了好一阵子的腾跃有些恼火。

    “先找到黎明路和荣光街的交汇处，那里有一块大广告牌。要细心一点，红茉莉的广告牌很小。”

    腾跃来到那个地方，找到了广告牌。又观察了有一会，才在那个牌子的下方找到一个仅仅3寸见方的小贴子。几朵红色的花和一只指向前方的手的图标，除此之外没有一个文字，非常有趣的是，这张似是而非的小广告竟然散发着茉莉花香。

    “那个广告是有香气的，只有巫师闻得见。你找到了吧，沿着图标指的方向走，就可以了，记住要一直走就到了。”

    腾跃照办了，走了两条街还是没见到那家店。

    “怎么回事，还是找不到啊。”

    “耐心点，到了前面那栋老楼就是了”

    腾跃向往去，再往前走就是居民去了，“难道这家店在居民区里？“

    “猜对了一半，加5分！就在荣光居民区边上的那栋楼。“

    果然，再直走一段路，就在这片老旧的居民区的外围，腾跃看到了那个印着红色花朵的广告牌。和那张奇异的小广告一样，这家店的招牌，除了红色的茉莉花之外，上面别无他物。从外观看，这家店倒更像是餐馆，而非常见的酒吧。

    腾跃看到穿着休闲服的暮虹坐窗边的桌位，透过窗户向他打招呼。

    果不其然，进入店门，腾越发现这里分明就是一家西餐店。店内装修简洁，没有繁复的装饰，但是十分整洁。店内是七八张颜色鲜亮的有机玻璃方桌，每张方桌两侧各方两把造型新潮的椅子。墙上贴着菜单，菜名都很洋气，这里唯一像酒吧的地方就是那个调酒台，以及柜台上的各种贴着外文标签，叫不名字的洋酒。店内有些冷清，只有几个人在进餐、闲聊。

    “是这里？不像是酒吧啊。倒是像个多出了个调酒台的洋餐馆。”

    “就是这里，但也不完全是，跟我来吧。”

    他们俩来到吧台前。调酒师是一位相貌端庄、稍显富态的中年女士，这在酒吧里并不常见。她穿着整洁：白衬衫、棕红色领结，浅棕红色花格齐膝短裙。

    调酒师友善地说：“是老顾客刘小姐啊，今天要点什么酒？这位一定是您的朋友了，您又想要什么饮品呢？“

    “直接来特制红茉莉吧。“

    “我不要酒精饮料。随便什么都可以。“

    调酒师笑了一下，“新顾客可能不太懂这个规矩啊，红茉莉要到大厅才能享用得到，二位请跟我来吧。“

    暮虹和腾跃一前一后跟着中年女调酒师走进安全通道，接着便是一段长长的的走廊。走廊里还有一些被锁得紧紧的大门，腾跃接着暗淡的光线，四下打量着。

    腾跃对刚才找这家店的过程深感疑惑，边走边问道：“刘小姐，这家店的位置虽然偏僻，但也不至于找不到，你为什么让我先到两条街之外的地方找。”

    女调酒师先回话了：“我来给您做解释吧。您先前在街上遇到的小广告上附带有感应咒，你注意到那里时，店内就会得到通知，同时对您的身份加以登记。根据惯例，本店对巫师服务时，巫师必须来过本店至少5次，才有资格进入大厅享受服务。如果经老顾客推荐，并通过广告感应登记，您就可以直接进入大厅，享受我店的高级服务。”

    “这么麻烦啊……”腾跃对巫师的经营形式颇感惊讶。

    在走廊的镜头，向左一拐，他们在一个死角处停下。

    腾跃料到入口一定是被什么魔法隐藏起来了。

    “怎么进去？”

    “跟我一起这样做就行，”说着暮虹伸出手放在尽头的墙面上，腾跃照做了。不一会，墙面就像烟雾一样弥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扇装饰华、丽紧闭着的大门，门自动打开了，里面是织着复杂菱形花纹的黑色门幕。

    “幕布后便是大厅了。欢迎二位据需享受我家小店提供的服务。”女调酒师做了一个亲近的动作。

    “你是店主吗？”

    女调酒师微笑着默认了。

    刘暮虹似乎有些急，拉着腾跃的胳膊便往里进。

    撩开幕布，扑面而来场景让他震惊，这那里是饭店大厅，这分明就是海样世界。蔚蓝色律动着的光线是人有种置身海底的感觉。抬头望去，天花板上是不断变化的花纹——那是从水下视角看去不段变幻的浪纹。大厅的柱子、墙壁上有各种颜色的珊瑚、海星、海葵等生物附着。更令人称奇的是，大厅内竟然有鱼于在空气中游动。各种各样五彩斑斓的鱼，甚至还有鲨鱼、鳐鱼这样的大型鱼类。各张桌子周围有海藻依附，形成了半开放的独立空间。

    这时，一只水母轻柔地飘到了腾跃的视野中，它曼妙地律动着的伞膜，修长轻盈的触手也随之飘动，它的口腕如同仙女的衣带，在没有水的海洋里轻轻舞动。这一切既真实又梦幻，让腾跃惊叹之余，也产生了深深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