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之声 三
“这怎么可能？这些……这些……是真的？” “摸摸看不就知道了嘛。”暮虹鼓动着腾跃。 腾跃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用手背碰了一下眼前的水母。竟然有触觉！那种如同触及凝胶样的感觉非常真实，他更大胆地用手碰了碰了水母的触手。果然这些看似很真实的生物是魔法制造出来的，水母的触手或多或少会给接触者带来刺痛。 “这些是什么？看起来如此真实，也不是三维投影，它们甚至还能让我产生触觉，就像真的存在一样。太不科学了。” “这些都是全息投影魔法的效果，虽说被称为投影，但却能造就投影出的物体不只是图像，而是类似实体物质的东西，这种魔法的原理，至今都没能被巫师学者们合理解释。总之投影出来的物体和真实的东西差不多，不过一旦失去了魔力他们就会彻底消失。投影的生物体是没有生物反应的，你看到那些鱼、水母之所以会游动，都是被投影出来后，再施加别的魔咒的效果。” 腾跃没有很认真地听暮虹解释，而是好奇地四下打量这个海底世界。 “太神了，竟然还有海浪的声音。”舒缓的海浪声习习而来，不是还能听见座头鲸悠远高亢的鸣叫，这一切都让厌倦了城市喧嚣的腾跃倍感舒畅。 向左一望，只见郭行洁正坐靠墙的一个被蓝色珠帘玄关隔开的半开放”包间“里。 “郭姐，你早就来了呀。“暮虹马上直奔归去。 “你们俩来的有点晚了呦。“行洁浅笑回应。 两人刚一落座，一位体型微胖，但很壮实，长了张可爱的圆娃娃脸、留着短髭的男服务员走了过来。 “晚上好啊，刘姐、郭姐、还有这位新朋友，你们都要点些什么？“男服务员脸上流露出自然而热情的笑容，让人倍感热诚。 “老样子，红茉莉酒。” “我也照旧。” “我，随便一点。不要酒精饮料的就可以，那就水果汁吧。” “刘姐要红茉莉，郭姐要苦艾酒，新客人要新鲜果蔬汁。再问一下，新客人，您要特制品吗？“ “还分特制和普通？尝尝鲜吧，来特制的。“ 腾跃猜想，“这家店既然的内室应该是专门为巫师服务的，那店里的食品一定不一般，没准也是使用魔法烹调出来的，果汁也应该一样。多体验体验魔法的神奇，才能真真了解这群奇人。” “三位需要点些吃的吗？” “我吃过了，不用了。” “我也不要了。” 行洁、暮虹先后回答道。 腾跃自知所带现金不算多，虽然腹中空虚，但也摇头表示不要食物。 “今天的苦艾酒要多加点冰。“行洁最后补充了一句。 听到苦艾酒一说，腾跃颇感好奇，“苦艾酒，郭小姐的品位很独特啊。“ “苦艾酒是好东西。上学院年级的时候，我做过一次交换生，到英国去学习，在英国尝了一次这酒，然后就爱不释口了。“行洁柔缓地缕了一下挡在眼角的发丝，“你们看我今天的着装如何？” 这是腾跃才开始注意到行洁的行头:白色无袖束腰旗袍，浅灰绿色的结形扣，左侧腰腹部还绣着栩栩如生的白玉兰，她的脚上则是双白色厚底露趾高跟鞋，连耳环都是白珊瑚质地的。这套下来就是把白色进行到底。整套衣服在室内蓝光的包围下则更加富于变幻美。 “郭姐的品味一向高，就算是赶时间造出来的变装，也很有品。小妹佩服。”随之暮虹做出了个抱拳的动作。 “您果然很有品。就是，太素了吧，白木兰花的装饰，花朵过于繁多，和白色的底衬没形成足够的对比。旗袍上的装饰色彩对比再强一点，也许会更好。上身很符合旗袍应有的特色，能很好的体现人体曲线美，但旗袍的显摆有些短，还是大开叉的下摆，有点暴露啊，不太符合中国旗袍的审美原则吧。这些都是个人愚见罢了。”腾跃陪笑道。 “颜色和花饰，这条建议我暂且收下。这件以我的眼光，的确缺少颜色对比美。至于形制，个人还是偏好短裙。至于暴露一说，这个年代，穿比基尼上街的人也是有的，这身相较而言，已经算中规中矩了。” “行啊，马先生你一届理科生对衣着也有些研究啊！”暮虹一脸佩服的神色。 “哪里，哪里，只是个人愚见。我就是为了做工艺品，看过一些有关造型的书，积累了一点经验。” “时装话题就此打住，咱们进入正题吧。马先生作为初次进入巫师圈的新人，您是今天的主角，话题就由你来提吧。”行洁忽然变得一本本正经。 “上次见面，二位说到了巫师的法律。那你们的法律是什么样的，和中国现行的法律有什么区别？” “简单来说，我们巫师的法律就是构建在各个国家的法律之上的巫师戒律。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们巫师在全世界分布很分散，而且各个国家的历史、文化有很大的差异，构建统一的法律是不可能的，给各个国家构建独立的‘巫师法’又任务过于繁重，所以按现行的原则，就是依据各个国家的现行法律为基础和蓝本，对一小部分不适用于巫师的内容进行修改，这就是我们的法律。但我们所要的修改，都是围绕着巫师的利益考量的。一些人类社会的重罪，在巫师的条例里甚至可以免于刑罚，比如经济犯罪。如果你是经济罪犯的话，你可就赚大发了，只要你不违反巫师的四个基本原则，你的违法行为就会有专门的巫师部门替你洗白。” “你其实只要你遵守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律就可以了。完全不用在意其它的禁忌之类的。”暮虹补充着。 “竟然还有这种事？巫师还有专门的机构洗白经济犯罪？” “因为有些对于普通人类来说是犯罪的行为，但对于巫师的整体利益大有好处。这种洗白对于巫师的发展，来说是很有必要的。当然洗白的过程会受到严格监督。” “刚才提到的四原则又都是什么？” “这些原则说白了和高中书上的说教差不多。第一，巫师作为人类，要遵守人人平等原则，巫师和普通人类是平等的，巫师与人类不存在孰优孰劣的本质区别；巫师与巫师之间是平等的，不因为天赋的强弱而有地权利的差异。所有巫师都要遵守人类共通的基本道德。其实就是反对法西斯的‘雅利安主义’。第二条，巫师鼓励个性发展，但巫师的行动都要以集体利益为重，在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发生冲突时，要优先考虑集体利益。第三条，巫师要保持自己的隐蔽性，不能做张扬自身优越性的事情。最后一条，巫师面对普通人类和巫师的利益冲突时，要优先考虑巫师的利益。即所谓的巫师优先原则。总结下来，就是四个原则，平等原则、集体原则、隐藏原则和巫师优先原则。” 腾跃被行洁背出来的这段话折服了:“巫师世界的说道还真多啊！没想到巫师的教育里，洗脑工程也如此完善。这些都是你背下来的？” “时间久了，都忘得差不多了。我说的其实是缩减省略版。说到洗脑……” “郭姐，郭思想品德老师，您就别谦虚了。背得几乎没差几个字。”暮虹打趣道。 “洗脑，在巫师圈里是个很有争议，值得讨论的话题，但有些负能量内容，今天就是不讨论了。”行洁自顾自地说着，没理会暮虹的插嘴。 “洗脑……”腾跃原本想深究这个话题，但见到行洁的有意回避，就没再追问。 “饮料到了。刘姐的红茉莉，郭姐的苦艾酒，还有新客人的特制果汁。新客人，这是草莓和橙汁的混合，请慢慢享用。”那位面相敦厚和善的服务员走到了三人的桌前，他的周围多出了十几杯漂浮着的饮料。三杯用不同形制容器盛放的饮料从漂浮的杯群中飞出，稳稳地落在了腾跃等三人面前。 “请慢慢享用。”那个男服务员保持着微笑，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