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不回来
毕竟在外面跑了一天，要说回去，肯定是想回去。不过作为一个大男人，再怎么窝囊，也不至于在大晚上的，留一个女人独自在这守着吧？ 虽有些不情愿，但唐林还是决定留下来，不就是是守一晚上吗？ 有本事通宵打游戏，没本事通宵跑业务？ 唐林轻叹一声，便仰头坐在了许若语的旁边，还闭着眼睛，看上去像是在感叹着什么。 许若语在发现唐林没有离去，而是坐了下来之后，竟意外地偏头瞟了唐林一眼。 虽然是很正常的眼神，但停留时间却比以往似乎要稍微长了那么一点，其中还带着一丝不解。 林和玉住的地方虽是小区，但档次并不高端，保安什么的更是没有，不会来找他们麻烦。 路过的人也几乎连看都不往这边看一眼，估计以为这就是哪家小两口儿无聊在这儿坐着，没什么好奇怪的。 时间就在沉默中逐渐流去，随着天色渐晚，行人也越来越少。 这小区里好像一直挺冷清的，而且设施也有些简陋。 花园虽有，但感觉全是些是随意放任其长大的杂草，其它除了几个路灯和几条铁质的长椅之外，就没有什么其它显眼的公共设施了。 这环境自然也吸引不了人来散步，进出高峰期一过，小区里瞬间就相对安静了不少。 当然，只是相对而言。 各家各户的炒菜声，争吵声，还有晚风吹得周围的树林的“沙沙”声，甚至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麻将声一直是此起彼伏，不曾断绝。 这些声音不太好听，就像一条由细沙所组成的河在缓缓流动一样，但它们却意外地有着让身体疲软下来的功效。 唐林虽忙了一天，但今天毕竟起得晚，困倒是不困，只是一天没吃饭，肚子有些饿。 看了一下旁边的许若语，唐林记得她也应该是一天没吃饭了。 “不饿吗？我去买点吃的。” “我今天有吃早饭，不饿。” 唐林无语，他不清楚她这句话的意思是想表达什么。 “就吃了早饭，还说不饿，再怎么工作也得吃饭，我还是去买点什么吧。” “随你。” 唐林起身，稍微活动了下身体，伸了个懒腰：“前辈您要吃点什么，我给带。” “随便。” 许若语专心地盯着林和玉住处的灯光，对唐林热心的询问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唐林撇了撇嘴，就当她真的是随便好了。 不过在这小区里逛了一圈之后，唐林发现只有一家看上去更是随便的的小卖部，除了些小孩子才吃的零食和烟酒之外，就没什么卖的了。 唐林索性，干脆就出了小区，跨了一条街之后才在一家面食店里打包了两碗面条。 买好东西之后，正准备往回走，那电话又响了。 唐林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最近接电话的频率似乎高了不少。 这一次是室友打过来的，上面显示的是耿健将的号码。吴胖子是个挺憨的人，他一般也不喜欢主动打电话给别人。 唐林边走边接通了电话。 结果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一声十分做作的惊叹声：“喔，唐林，你今天又干嘛去了，晚上不会不回来吧？” 唐林听到电话那头的耿健将似乎是憋着笑，而且隐约传来了吴胖子的笑声。 听这架势，这群家伙肯定没想什么好事。 不过，唐林也没有其它可选的回答项，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啊，是不回来，辅导员来了帮我顶一下啊。” “都这时候了，哪个辅导员还来管这事儿？” 耿健将下意识地就先吐槽了一句，随即才正经道：“那跟你说个是喔，你知道不，你论文又打回来了。马上就要答辩了，你丫不会不想毕业了吧？” 唐林没料到突然又发生这一档子事：“啊？你骗我吧？” “骗你？你们论文组组长下午专门来找的你，要不你自己打电话问他去。”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比起好奇竟然会有人主动上门来找自己，唐林更有种想把手上的东西撩在地上的冲动。 “他怎么说？” “他说你别改了，最好重写。” “什……” 唐林忍着火气沉默了好半天，最终才尽量保持着平静回复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边还有其它事，回来再说。” 说完，唐林十分郁闷地挂了电话，低声臭骂了一句，也像是在骂自己。 本来心情还不错的唐林，此时却感觉回去的步伐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怎么突然又冒出来这么个事？ 回到许若语那边后，唐林又重复那一遍刚才的坐下的动作，只是这一次的感叹换为了哀叹。 许若语见唐林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破天荒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唐林将手上的东西往上一提：“没什么，先吃东西吧。” 许若语看到唐林带回来的东西是两碗面条时，眉头不由得一皱，但最终她还是接了过去，在一旁呼哧呼哧地吃了起来。 而饿了整整一天的唐林此时却没有了胃口，手捂着额头，麻木地盯着地面。 唐林保持着这种姿势一直在那里思考了好久，最终面露难色地抬起了头：“前辈，那个，不好意思，毕业论文那边出了点事，这几天，请几天假？” 听闻此言，只见许若语刚刚挑起的一夹面在半空中定格了一会儿之后，才又呼哧呼哧地送入了口中。 由于她那刘海正好斜向唐林这边，唐林看不出她此时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只能在不安中等待。 只见她在不快不慢地嚼完了面条后才毫无其事地说道：“你问我没有用，去找史老板，他同意了就行。” 唐林感觉自己像是办了什么错事一样，不敢正视许若语。 他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掏出了手机，准备给史十七打过去。 “都干这一行了，大学毕业证还重要吗？” 许若语突然一问，让唐林的动作暂时停了下来：“哪怕只是混，也混了四年，总得有个交代嘛。” 许若语没有再说话，闷在一边继续吃面去了。 唐林起身站到一边去，拨通了史十七的电话。 以往给史十七打电话，几乎是响铃就通，不过这一次，唐林却等了很长时间才等来一声较为懒散的话语：“唐林吗，什么事？” 没听到那标准的应答声，唐林有些吃惊，还以为是别人接的。 反应过来后，唐林却忍不住来了一句：“你竟然要睡觉？” 只听史十七长长地叹了口气，非常无奈地说道：“抱歉，抱歉，我还应该表现得更加超人类一点，是不是？” “呃，不是这个意思，那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来打扰你。” “没关系，有什么事就说吧。” “最近想请几天假，要去弄毕业论文的事，得重写。” 唐林提出要求后，史十七思考了一会儿才反问道：“什么方面的论文。” “马哲。” 只听史十七在电话那边干咳了一声，仿佛被呛到了：“你竟然是这个专业的？” “不是，只是我们专业的主流论题被人选完了，挑的时候就剩下这个了。” “这种事何必去管，我们这一行又不用你那文凭。” “话是这么说，可万一我跳槽不还得用上？再说，我爸妈肯定在意这个啊。” 史十七又沉默了一阵，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没睡醒，所以被唐林的话给弄得有些防备不及。 “那这样，工作你还是跟着若语继续走，论文我这边可以找个人帮你解决。你看怎么样？” 电话那边给出了答复，是让唐林完全没有想到的一个答复。 “不好吧？” “没问题，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不是，我是说，找人代写不太妥当吧？万一被知道了可不好办。” “被人知道？对于我们来讲，你觉得可能吗？” 唐林觉得史十七这话说得可真好，像个老板的气势，只不过听上去怪别扭的。 “怎么样？不同意的话，那还是准你假，你自己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