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交易
逍遥派！便是段誉自无量剑宗后山所得的无上奇功，北冥神功的门派，亦是当今名震天下的强者，天山童姥出身的门派！ 要知这逍遥派所出的神功，各个都是难以形容的无上奇功！北冥神功，能纳人内力化为己用，凭空省去数十年苦工，当真是可怕至极，更神妙的是，取人内力，更是无丝毫的后遗症！ 而天山童姥所学的六合八荒唯我独尊功，更是能返老还童，其神异之处当真已经不似那人间武学！ 而这小无相功，亦是出身逍遥派，目前掌握于在那天山童姥的一位对头手中，光从那人敢和这天山童姥做对，和其出身逍遥派，便可知这小无相功的不凡之处，然而其更可怕的便是只要身具此功，再知道其他武功的招式，便可运使，可以模仿别人的绝学甚至胜于原版，没有学过此功的人很难分辨！ 可以说，学此一功，这世间任何武功，几乎都已不用再学！其模拟之下，甚至能胜于原版！ 这少林寺七十二技，无论哪一门，都是值得毕生钻研的武功，便是钻研一门，已经难极，更何况是多门？要知这少林寺现今寺中，也未必有着精修多门的僧人！ 这大轮明王鸠摩智，非是出身少林，而是出身吐番密教，哪有那机会去多年钻研这少林武学？这鸠摩智便是靠着这小无相功的神异才能如此惊人！ 本因与本观、本相、本参、保定帝几人互望了几眼，都是暗暗惊异：“凭咱们的功力，以一阳指虚点，在这衣袖上破孔，倒是不难，但出指如此轻柔，温颜微笑间神功已运，却非咱们所能。这拈花指与一阳指全然不同，一阳指阳刚生机，而其则是阴柔内力，的确是颇有借鉴之处。” 鸠摩智见状微笑道：“献丑了。小僧的拈花指指力，不及少林寺的玄渡大师远了。那多罗叶指，只怕造诣更差。” 这玄渡大师大师则是少林寺中的一位高僧，以其一手精纯拈花指而闻名！ 当下身形转动，绕着地下木箱快步而行，十指快速连点，但见木箱上木屑纷飞，不住跳动，顷刻间一只木箱已成为一片片碎片。 保定帝等见他指裂木箱，倒是不奇，要知这内力灌注之下，便是丝巾衣袖，也能和刀剑交锋，江湖上倒是常有此等人物，但见木箱的铰链、钢片、铁扣、搭钮等金属附件，俱在他指力下纷纷碎裂，这才不由得心惊。 段誉看的也是翘了下眉，便是卓不凡也是被引得目光关注。 保定帝心想：“好是霸道的指法！倒是和誉儿的霸道一阳指的流金铄石颇有相似之处！然而流金铄石是以内力化血rou之躯为金铁，似那硬身外功，而这多罗叶指，则是以霸道指力摧敌毁物，倒是似那内家招式。” 保定帝在这一阳指上修为极深吗，当年段誉学武之际便是多有请教，而之后所创霸道一阳指之时，更是多与保定帝相商。若是说段正淳只是能使上两招的话，那保定帝便是对这霸道一阳指早已纯熟，只是嫌这招式戾气太足，不喜使用罢了。 鸠摩智见众人震惊，故而笑道：“小僧使这多罗叶指，一味霸气，功夫浅陋得紧。”说着将双手拢在衣袖之中。突然之间，那一堆碎木片忽然飞舞跳跃起来，便似有人以一根无形的细棒，不住去挑动搅拨一般。看鸠摩智时，他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笑容，毫无吃力之色！僧袖连下摆也不飘动半分，原来他指力从衣袖中暗暗发出，竟是全无形迹。 本相忍不住脱口赞道：“无相劫指，名不虚传，佩服，佩服！”虽是如此说道，但是本相亦是震惊于鸠摩智这一身雄厚之极的内力，这般驱使之下，竟是未见其一丝吃力！ 鸠摩智躬身道：“大师过奖。这木片跃动，便已经是有相。当真要名副其实，练至无形无相，纵穷毕生之力，也未必有成。” 见这无相劫指这般威势，本相大师忍不住问道：“那这慕容先生所遗书中，可有破解无相劫指之法？” 鸠摩智点头道：“自是有的。这破解之法，便是要从大师的法名上着想。” 本相沉吟半晌，说道：“嗯，以本相破无相，高明之至。” 本因、本观、本相、本参四僧见了鸠摩智这三种指力，都不禁怦然心动，要知这三门指力，没有一门逊色于一阳指，的确是名闻天下的少林寺七十二门绝技，是否要将六脉神剑的图谱另录副本与之交换，确是有些犹豫。 要知这无论哪一门神功绝艺，解释来之不易，便说这大理段氏，真正闻名天下的武艺，也只有六脉神剑与一阳指两门，而这一阳指则是六脉神剑，与其说是两门功法，不如说是一门！ 这名动天下，堪为天下最顶尖的武林世家的大理段氏竟是也只有一门顶尖神功传下！可想这绝顶神功何其珍贵！ 若是能不失自身神功，而是凭白得上三门神功，当真是一装不差的交易！ 故而本因忍不住有些动心，却是有些拿不准的向枯荣大师问道：“师叔，明王远来，其意甚诚。咱们该当如何应接，请师叔见示。” 枯荣大师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道：“本因，咱们练功习艺，所为何来？” 本因方丈没料到师叔竟会如此询问，答道：“为的是弘法护国。” 枯荣大师道：“外魔来时，若是吾等道浅，难用佛法点化，非得出手降魔不可，该用何种功夫？”本因道：“若不得已而出手，当用一阳指。”枯荣大师问道：“你在一阳指上的修为，已到第几品境界？” 这一阳指从初学到大成，共是分为九品，最高一品，据传只有大理段氏先祖段思平达到过，而这六脉神剑的基础，也只是需要第四品的一阳指！ 本因额头出汗，答道：“弟子驽钝，又未能精进，只修得到第四品。”枯荣大师再问：“以你所见，大理段氏的一阳指与少林拈花指、多罗叶指、无相劫指三项指法相较，孰优孰劣？”本因道：“指法无优劣，功力有高下。”枯荣大师道：“不错。咱们的一阳指若能练到第一品，那便如何？”本因道：“威能难测，弟子不敢妄言。”枯荣道：“倘若你再活一百岁，能练到第几品？”本因额上汗水直流而下，颤声道：“弟子不知。”枯荣道：“能修到第一品吗？” 本因道：“决计不能。”枯荣大师就此不再说话。 本因道：“师叔指点甚是，咱们自己的一阳指都未曾休习到了巅峰，还要旁人的武学奇经作甚？明王远来辛苦，待敝寺设斋接风。”这么说，则是代表婉拒了大轮明王的所求换经一事了。 鸠摩智见状长叹一声，说道：“都是小僧当年多这一句嘴的不好，否则慕容先生人都死了，这六脉神剑经求不求得到手，又有何分别？小僧今日狂妄，说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语，这六脉神剑的剑法，要是真如慕容先生所说的那么精奥，只怕贵寺虽有图谱，却也无人得能练成。倘若有人练成，那么这路剑法，未必便如慕容先生所猜想的神妙。” 这鸠摩智这是趁机激将！既然以物易物的交换想法不成，倒是不如反而趁着这个时机将局势搅乱，反而说不定能有变数！ 枯荣大师道：“老衲心有疑窦，要先向明王请教。” 鸠摩智略施一礼，道：“不敢。” 枯荣大师问道：“敝寺藏有六脉神剑经一事，先前便是是我段氏的俗家子弟亦不得知，近些年来，虽是也是名传天下，但是这六脉神剑名传天下也是不过短短数年，而听明王之语，想来这慕容先生逝世多年，定然不是从这得来，那慕容先生却是从何处听来？” 鸠摩智道：“慕容先生于天下武学，所知十分渊博。各门各派的秘技武功，往往连本派掌门人亦所不知的，慕容先生却了如指掌。姑苏慕容那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八字，便由此而来。但慕容先生于大理段氏一阳指与六脉神剑的奥秘，却使终未能得窥门径，生平耿耿，遗恨而终。” 这鸠摩智一番言语，像是解释，然而却是什么也未说。 枯荣大师嗯了一声，不再追问。 见枯荣大师不说话，本因方丈主动道：“我师叔十余年来未见外客，明王是当世高僧，我师叔这才破例延见。明王请。”说着站起身来，示意送客。 鸠摩智却不站起，缓缓的道：“六脉神剑经既只徒具虚名，毫无实用，贵寺又何必如此重视？以至伤了天龙寺与大轮寺的和气，伤了大理国和吐蕃国的邦交。” 本因脸色微变，森然问道：“明王之言，是不是说：天龙寺倘若不允交经，大理、吐蕃两国便要兵戎相见？”保定帝一向派遣重兵，驻扎西北边疆，以防吐蕃国入侵，听鸠摩智如此说，自是全神贯注的倾听。 要知这吐番和大理也算邻国，比起大理常年信佛，民风温和，这吐番倒是多受西域和胡人影响，显得野心勃勃，这也是天下会崛起以来，大理国力渐强，天下会更是打的西夏狼狈至极，让这吐番不敢轻攫其锋！ 鸠摩智则是道：“想我吐蕃国主久慕大理国风土人情，早有与贵国国主会猎大理之念，只是小僧心想此举势必多伤人命，大违我佛慈悲本怀，数年来一直竭力劝止。” 本因等自都明白他言中所含威胁之意。他是吐蕃国师，吐蕃国自国主而下，人人崇信佛法，便与大理国无异，鸠摩智向得国王信任，是和是战，多半可凭他一言而决。倘若为了一部武学而致两国生灵涂炭，委实大大的不值得。 这毕竟不是什么高武世界，武学，未必真就有那么贵重。 而这吐蕃国亦是不弱，若是无天下会，相比大理比其倒是更弱。然而他这般一出言威吓，天龙寺便将镇寺之宝双手奉上，这又万不可能！ “哈哈哈哈！！！！” 然而，就在这时，数声狂傲的笑声自身边传来，鸠摩智忍不住眉头一皱，向发声之处望去。 只见一位白衣公子仰天长笑，笑的肆意张狂，丝毫未曾将鸠摩智的威胁之言放在眼中！ 鸠摩智见这白衣公子衣衫精致，气质高贵，想来不是凡俗之人，忍不住问道：“不知小僧所说有何可笑之处？难道是以为小僧只是虚言恫吓？” 最后一句，反而是隐隐语带威胁！ 只见段誉停下笑容，神态威严，高高在上的道：“若说过去杀你们，当真麻烦，但是你们反而主动杀来，反而可以以逸待劳，另当对待！” 只见段誉负手于后，不屑的看向鸠摩智，仿若看向一只蝼蚁，眼中尽是冷漠：“若是你们真就勇敢，或者说愚蠢的杀来，便是让我给你摆酒席做东亦可！” 鸠摩智双目一眯，神色冷然！ 确实，他的确是身份尊贵，能影响国主，发动一场战争，然而，那必须是一场可能胜利的战争！自天下会崛起以来，吐番相距最近，也是极为清楚大理的变化以及天下会的实力！可以说自保还算尚可，主动杀来大理，当真太难！ 随后鸠摩智却是一笑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出身何方，为何出现在这天龙寺中？” 段誉一甩衣袖，冷然道：“大理段氏，天下会，段誉！” 鸠摩智闻言猛地睁开双眼，双目间神光爆射！！！ 鸠摩智既然来这天龙寺中求取六脉神剑，有怎能不探听这世上唯一练有六脉神剑之人的信息？！ 然而，越是听闻，越是震惊！ 这段誉不仅是练成了六脉神剑，更是一手创下了这天下会的庞然大物！ 明知段誉亦是也会六脉神剑，这鸠摩智为何特意来这天龙寺来讨要经书？一是要借助同属佛家的因缘，其二，便是为了避开这天下会中的如云高手！ 然而怎能想到在这天龙寺中竟还是碰上？索幸的是此处非是什么天下会的白帝城，倒是不用太过担心自身安全。 故此，这鸠摩智虽然震动，却未曾畏惧，而是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原来阁下便是闻名天下的天下会帮主白衣帝子，段誉，果然是气势凛凛，威风难当！然而……” 鸠摩智话风一转道：“小僧却是来这天龙寺中与诸位大师商谈要事，倒是不曾想到段帮主也是前来，不过这天龙寺毕竟是佛门之地，而不是天下会。段帮主直插小僧与诸位大师的谈话，莫不是段帮主也有出家的心思？” 鸠摩智却是打算用话僵住段誉。 本因方丈，保定帝等听闻之后亦是一急，没错，这鸠摩智毕竟是以佛门身份前来商谈，段誉并非佛门之人，却是不方便随便插手。鸠摩智此话，便是想要让这天龙寺产生顾忌，让段誉置身事外 、然而，段誉只说了一句话！ 只见段誉段誉负手而立，周身气势澎湃不休，衣衫鼓荡，黑发微扬，眼中的，是喷薄而出的威严以及，冷漠！ “本座，允你说话了么！” 话语间，杀气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