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挖坑自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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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煞风景的卫玠声音洪亮,气贯如虹,手里拿着一卷文书,大脚一迈,破门而入,门劲顿时如狂风扑入,就在室内屏风轰然倒下那一瞬,他心口一痹,显然已知大祸临头,脚下不禁微颠,险些跌翻在地。 这一摔可不得了,他身后追击而至的魏缭、黑风及司礼监一众人手,鬼谷卫暗卫等人撤脚不及,霎时全受了牵连,接连绊倒在地。 一时间,众人如同一盘散沙似的铺洒进来,一瞬过目间,已然将这檀香梨木古色床上的二人看得一清二楚,顿时表情各异,蔚为壮观。 “爷.....” “少主——” 绾婳见此更是不禁两眼发直,抿了抿唇,那一瞬,欲哭无泪。 园亭静谧,冷月笼霜,照着围桌三人,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 三人相对,彼此沉默,却又仿佛一场无声的较量,僵持无益间,绾婳率先打破了平静,她探手执壶沏茶,具满三盏,各递一人,自个端杯凑唇,目光平视,面如湖面平静,不起波澜,以不变,应万变。 两人端着茶,交换了目光,魏缭先开了口:“少主......” 绾婳微微掀唇,神色如常:“有话不妨直说,何必吞吞吐吐?” 魏缭没心思品茶,只放了杯盏,蹙了蹙眉,说道:“少主虽早已言明立场,但还请容属下说一句,与虎谋皮到底太过冒险。武王手掌司礼监,权力滔天是不错,可你又怎知他是否能真心相助于我们?” 大越王朝无人不知司礼监,传闻它本是由大越的战神武王亲自组建,可以说是夏侯彻最为狡猾锋利的爪牙。专事刺探,暗杀与离间,据闻只听命于夏侯彻一人,除了他,便是当今圣上也差遣不动,历年来可谓是雷厉风行,无论朝堂之上还是江湖之远,人人无不闻之色变。 绾婳却不恼,只掀唇一笑,道:“眼见为实,何须再问?” 黑风沉默许久,这时也不禁气抑不住,猛一拍桌:“不可!” 绾婳眉梢微动,淡定依然:“为何不可?” 黑风一时语塞,复而急道:“这儿女情长之事,属下不便多说,只是坊间传闻夏侯彻不近女色,起因便是嗜那龙阳之好,少主你若是能寻得良婿,属下自然宽慰,可少主,那人......那人怎能是个断袖!” 原先他没有坚决反对,那是因为不知夏侯彻竟是个断袖! 绾婳神色微动,只放了茶盏,不以为意地道:“黑风大哥这话有失偏颇,江湖中人,情义为重,他既真心待我,我为何不能回应?” “不行!属下不管他对少主情义多重,少主身鬼谷卫之主,若嫁给一个断袖还要落得悲剧收场,莫说丞相,属下第一个不会同意!” 绾婳颇不以为然:“谁说儿女情长,就非要以男离女散收场?” 魏缭皱眉道:“少主,你如今也不小了,丞相在世时,便希望你能寻得好归宿,这天下好男儿多得是,你何必去找一个断袖......” 绾婳闻言顿时声调一沉,说道:“我绾婳虽非大智大能之人,又岂至于这般糊涂?魏大哥,我素日敬你重你,可你说这话,实在侮辱。” 魏缭自觉失言,忙解释道:“属下只是担心,丞相府如今就只剩下少主你一人,大仇未报,倘若这一脉香火再无法延续,那该如何是好?况且那夏侯彻来头不清不楚,少主怎能轻易将自己托付于他?” 绾婳勾唇笑道:“他并非好人,我们鬼谷卫,又岂是善类?” 只这一句,便足以叫二人哑口无言。 二人正思虑间,却见绾婳执杯起身,眉目间清冷沉静不改,夜风中,素衣飘曳,一轮圆月映在身后,衬得她肌肤更为晶莹剔透。 她的神情间笼着一抹坚定,坦荡道:“我与他心有灵犀,不话自通,每每与之相对,便如得一知己,你说,得意时有人同酌一壶,失意时亦有人开解,人生得此,岂非幸事,我为何要为世俗目光推拒?” “魏大哥、黑风大哥,从小到大,你们同哥哥般怜我疼我,这一切我都铭记在心,可我并非是不知自珍自爱,人生长路,我想赌这一把,他若不负我,理所当然,他若负我,我——自然也不会对他手软!” 话音未落,杯盏重重一掷,砸地清脆一声,破碎成片,以表决心。 二人这下才终于彻底无言,黑风本想再张口说些什么,不料却叫魏缭掣了掣手臂,低声劝道:“少主若是真的喜欢,便由着她吧。” 黑风仍不甘心:“可那人......”终究是个断袖啊! 魏缭却不以为意,只低声道:“你暂且放心,那人既是断袖,少主也吃不了亏,由着他们在一块也好,我们先观察观察,再作打算。” 绾婳偷目一瞧,见他们都没了意见,也回转身来,道:“此事便到此为止,无须再论——说起来,此番宋大哥不知去向,魏大哥需要管理各大总舵,肩上责任已重,还要找寻宋大哥,来回折腾的,实在辛苦,你们先各自先回厢房梳洗用膳,稍后我们在此集合,再谈正事。” 说罢,转身离开。 二人瞧她背影挺拔,潇洒而去,只叹鲜少见她这般强硬。 这番王者姿态,倒是越来越有模有样了。 明月相送,枝影丛丛。 拐弯,直走出二人的视线范围,绾婳这才扶着墙壁大大地出了口气,方才一番谈话,她表面上波澜不惊,应答如流,实则心都快跳到喉咙眼了,此时真真庆幸没有一时冲动澄清夏侯彻并非断袖之事—— 因着此事被人给抓了个现场,魏缭黑风二人见状误以为她惨遭轻薄,二话不说便要动手,夏侯彻伤重未愈,哪里有心思却与他们二人招架,只是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也不让卫玠帮忙,偏静静地看着。
所幸,绾婳发现了几人神色间的异样,早一步挡下,一番叙说解释,这才有了夏侯彻留在房中,她则被揪到这处将事由说个清楚明白。 魏缭黑风二人跟随父亲久了,难免传统一些,她也知他们向来重视名节,若真叫二人知了真相,非得杀了那占尽便宜的某人不可。 绾婳见二人并未追来,心下不由得稍稍一松,她兴致缺缺地漫步在这金宅廊下,却不料远远地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咔’声,绕过长廊一看,却见庭院里,月光下,卫玠正灰头土脸、挥汗如雨地在刨坑。 她一脸好奇地蹲在坑边看他:“卫玠,你这是在干什么?” “爷让我挖个坑埋了自己。” 绾婳无言—— 活埋自个还挖得这么起劲,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地下有宝呢...... 她百无聊赖地托了腮,瞅他半晌,问道:“你不会真要埋了自己?” “是。”卫玠答得不假思索,半点不打算隐瞒。 绾婳略一思忖,指尖弹了点黄土下去,勾了勾唇,又开口打趣,道:“那么精明的主子,怎么就有你这么二的属下?” 简直不能直视——她在心里补了一句。 卫玠则对她调侃的话语半点也不在意,由着她往自己的脑袋上一捧捧地洒着沙,也不吭声,手下动作利索,黄土不间歇地往外抛洒。 绾婳挑了挑眉,不由得有些好笑,她微微仰首,只叹这是个痴人啊痴人,起了身劝道:“别挖了,起来吧,把你埋了又种不出金子来。” 卫玠却猛力地一铲下去:“属下不敢违背爷的命令。” 绾婳撇了撇嘴,脱口而出道:“卫侍卫,我说你是不是健忘,你家王爷早给我做了压寨相公,如此你倒还不如乖乖听本王妃的话?” 卫玠猛地一铲脱了手,险些摔个狗啃泥,抬头看她,一时发愣。 绾婳知道他口风紧密,只能低低叹了一声,换个问法,继续道:“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对阿彻这般忠心耿耿,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卫玠闷声片刻,道:“爷说过我是他手下唯一值得信赖的心腹。” 四目相瞪间,绾婳哑口片刻,这个回答显然出乎她的意料,好半晌,她似乎觉得尴尬了,顿时双目一睐,微微一勾唇,正当卫玠不解之时,她却陡地变了语气:“给我继续挖,不挖到一百尺以下不准停。” 说罢转身就走,只留卫玠一人傻愣愣地杵在坑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