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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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拂过梢头,绾婳一身白衣,随着蒋南往虞凰所在的厢房走去。 “你找本宫何事?”虞凰将手中的书放下,一脸笑意地看着绾婳。 如果不是有要紧事,她完全可以跟‘玉无垠’待在竹林里,根本没有必要深夜潜入将自己房外守门的侍卫都给杀了,别的不敢说,但那‘玉无垠’对这女子显然十分上心,否则也不会只提出这一个要求。 一来,虞凰很是好奇‘玉无垠’既想方设法地要留住这女子,却又为何由着她跑到太守府来兴风作浪,二来,她与这传闻中的武王妃也只在婚宴上略略见过一面,那时候的绾婳还不是如今这副同萧淑一模一样的面容,原以为也不过是个深闺千金,未想武功竟如此不俗。 看‘玉无垠’的模样,显然不是会主动退让的人,思来想去,除了是这女子耍了点小手段想借机来见自己外,她实在无法再作他想。 绾婳抱拳做礼,淡笑道:“自是想和娘娘谈一谈太子殿下的病。” 虞凰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疑问,说道:“看来事情都已经传开了。怎么,连‘玉无垠’都束手无策的蛊毒,难道你有其他法子不成?” 之前‘玉无垠’说过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一生不动情。 只要她的聿儿一生不动情,即便情丝蛊潜伏体内,也是形同虚设。 她后来又细细想了想,一生不动情,这言外之意分明就是在告诉她,除了从聿儿身上入手,还可以从能让他动情的女子身上入手—— 没有谁能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孩子,一旦他认定了,就没有人能够改变,再怎么去规劝也是无用功,所以她便动了要杀了绾婳的心思。 之前无瑕告诉她的时候她还不信,直至看到这张跟萧淑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才意识到什么,婚宴时只觉得她气质不俗,却全然是另外一番截然不同的面容,现下想想,不是她像萧淑,应是萧淑像她才对。 这女子,竟连自己的真实面貌都要隐藏,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去? 虞凰目光灼灼地打量着绾婳,全然不理会刀无瑕眼底的诧异。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在打量绾婳的同时,绾婳也在审视着她。 来之前绾婳已经从黑风口中得知了虞凰如今的处境,因此她的事情绾婳知道得一清二楚,她既然敢捅这娄子,就敢承担这带来的后果。 面色微微一笑,淡漠清凉,绾婳接过刀无瑕端上来的茶水,意味深长的看着虞凰道:“皇后娘娘怕是被人耍了,他可不是玉无垠。” “哦?”虞凰似早有怀疑,闻言只淡淡应了一声,看不出情绪。 绾婳挑挑眉,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皇后娘娘耳目众多,应该没有理由不知道我在到金陵城之前,一直都待在百草谷吧?” 说到这里,便停住不再说下去。 以虞凰的头脑,即便不说,定也知道她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果不其然,闻言虞凰面上微微一变,然而片刻之后便又恢复了过来,对着左右吩咐道:“你们先下去,本宫要和王妃谈谈殿下的病情。” 其他人闻言立即退下,只有刀无瑕稍稍迟疑了片刻,欲言又止。 “无瑕,你也下去吧,本宫自有分寸。”虞凰有些不悦地蹙眉道。 刀无瑕冷冷地看了绾婳一眼,末了还是躬身退了出去。 绾婳并不介意他充满威胁的目光,只当没有看见,斜睨了一眼关好的房门,她径自给自己满了杯茶,随即仪态自若地望着对面的虞凰。 此时的虞凰同样如往常那般端庄大方,即便眼下力不能敌,她也并未露出什么特别的动作和惊慌的面色,全然不失一国之母的风范。 见绾婳正看着自己,她也只微微扯起唇,叹道:“瞒不过你。” 好个一国之母,不会首先亮出底牌,而是探自己的虚实。 绾婳心知虞凰绝对不简单,也没了继续客套的心思,用手拍了拍不平整的衣袂,目光清润,摇头说道:“娘娘本就不打算隐瞒我。” 若真的存心隐瞒,根本没有必要明目张胆地对她的人下手—— 室内顿时一片沉寂,虞凰目光阴郁地看着绾婳,绾婳却半点都不受影响,仍旧笑得云淡风轻,脸上除了从容,没有半点儿其他情绪。 虞凰长袖下的手微微收紧,别人听不出来,她又怎么会不明白,绾婳费尽心思找上门来特意对她说上这样的话,很明显是别有所图,说不定和那假冒玉无垠的红衣男子有所勾结,自导自演了这一出戏。 胆敢赌上聿儿的性命,到底是谁,给了这些人这么大的胆子? 她深呼吸了一下,待心绪稍稍平复,这才慢悠悠地问道:“你手刃多人性命,费尽心思来见本宫,怕不只是为了告诉本宫这件事?”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我这次来的确有所求,但金银珠宝之类的,并不在我的兴趣范围内,我要什么,皇后娘娘应该很清楚。” “你要什么?”略一沉吟,虞凰便知道绾婳所图何物,不禁瞳孔一缩,继续说道:“他并不在这里,要带回怕也要花费很长时间......” “魏缭。”懒得听她假模假样,绾婳蹙了蹙眉,暗道对方难缠的同时冷冷打断了虞凰的话,两个字表明她已经将这一切打听清楚了。 虞凰一直端稳的面容这时才微微有些变化,她紧紧地盯着绾婳,好半晌,这才诧异地问道:“你杀掉那么多人,究竟为的是什么?” 见绾婳只是淡淡地看着自己,虞凰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正色道:“据我所知,你跟他们无冤无仇,没有理由对他们动杀手。” “杀人的理由有很多,并不一定都是为了仇恨。” “那你呢,你为的是什么?”虞凰不死心地重复问道。 “不知皇后娘娘可还记得一朝覆亡的左相府?世人皆知,左相为人坦荡磊落,平生建功无数,更是从未做过一件害人的事,但最后却死在了你们手里。你们杀过了多少人?你敢说他们全都是该杀的?” “只要你错杀过一个人,就永远无权再问别人为什么来杀你。” 虞凰突然觉得手足冰冷,失声道:“你......你到底是谁?”
她原本确实没有要杀那些人的理由。 这世上虽然有很多人会去无故杀人,但她绾婳却绝不是这种人。 她闻言微微低头扫了一眼地面,这才轻飘飘地说道:“呵呵,我不过是想和皇后娘娘您做一个交易,您只要回答愿意不愿意就行了。” 何况,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和虞凰解释的必要。 这种语气间的轻蔑和不以为然的态度让虞凰的脸色瞬间一沉,手掌重重地拍在了桌面上,冷冷地说道:“大胆,你竟敢威胁本宫!” 可一不可再,前面刚走了一个,这下又来一个不知死活的! 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虞凰,绾婳眼底的笑意瞬间被一层薄薄的冰霜覆盖,她轻摇了摇头,重复道:“皇后娘娘,这只是一个交易。” 冰冷的声音宛如玉石坠地,‘叮咚’声中隐隐夹杂着一股彻骨冷寒的气息,本就因二人对峙而变得死寂的厢房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哼,你信不信只要本宫一声令下,今日你便走不出这大门。”虞凰却似全然不觉,或者说是察觉到了却不以为意,话语间分毫不让。 掸了掸袖口本就不存在的灰尘,绾婳只缓缓一笑,说道:“皇后娘娘大可一试,既然我敢主动找上门来,就不会怕你的那些侍卫。” 说着,她抬头貌似打量一般地朝屋顶几处略略看了一圈。 虞凰顿时脸色大变,绾婳方才打量的几处,正是暗卫藏身的地方。 她敢单独跟绾婳待在一起,自是早留了后手的,只是没想到—— 面前这个女人明明看起来纯良无害,怎么可能知道她那些经过专业训练的暗卫藏在了哪儿,当然,也许只是碰巧,可也实在不得不防。 想到这里,眸微微眯起,眼底的杀意却是不动声色地沉了下去,虞凰面上一笑,仿若方才两人那种剑拔弩张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好,既然是交易,你又拿什么来交换?你应该知道,如果你的筹码不足以令本宫动心,你的侍卫怕是很难再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绾婳取出一瓶子,挑眉道:“就拿情丝蛊的解药来换,如何?”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虞凰的手动了动,却是没有立即去拿。 “你只能信我。”绾婳说着站起身,施礼道:“静候娘娘佳音。” 待一转身,面上本就极淡的笑容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她身后的虞凰,那端稳的笑容仍旧挂在脸上,在一片雍容之中显得有些阴郁。 夜里,正是静寂的时候,外面甚至听不到半点儿声音。 绾婳回到天海阁后便早早地睡下,不一会儿便入了梦,呼吸绵长。 月明星稀,一闪而过的黑影摸进屋内,悄悄地靠近了大床,随即寒光一闪,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顿时屋内弥漫出一股刺鼻的腥味。 绾婳慢慢坐起来,看着捂着脖子靠在墙上慢慢划下的刺客,手中泛着寒芒的匕首滑入袖内,唇边淡淡的笑容反而显得她整个人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