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升起船帆
老头捡起被抛于不远处的铁叉，一抬手交给了身旁的夏南天。 夏南天愣了下，指着自己问了句：“我？” “臭小子，不是你，难道还要我一个视力不如你的老头子去杀呀！”老头又狠狠的教训着夏南天。 夏南天不过问了句话，就又无缘无故的被老头训了道。脸上的表情自然很不高兴，可最终还是嘀嘀咕咕的把铁叉接了过去。 其实老头说的话也没错，不知道他是否清楚夏南天双眼的秘密？但夏南天自己明白，就凭自己双眼能在任何黑暗环境视物的特性，他就有责任去杀电鳗鳐。但是，还是那句话，他只是不赞同老头那副自以为是和理所当然的语气。 夏南天十分小心的在水中移动着腿脚。就这么阵时间，漫入船舱的海水，已经没过了膝盖到达了大腿处。于是，明明匀步走来也就那么五六步的距离，他却花了大概有七八分钟的样子，才到达了船舱的另一边。几乎是每移动一步，就得停下来观察它们的反应。 因为这些常年生活在暗处的海洋生物，敏感性都很强。就怕动作稍微过大，会招来它们释电攻击。 夏南天已经来到了三条电鳗鳐身旁，现在完全是在赌自己天分够不够高，因为平时也不会有人专门去练古人的凭空叉鱼技能啊。 “夏南天你必须每叉都要中啊，要是有闪失那后果、、！”那后果，墨巫简直不敢想像。 夏南天此时也是全神贯注的盯着水里的电鳗鳐，它们暂时看起来都还比较平和。 但夏南天必须考虑到，就算自己叉中了其中一条，想来这么大的动静，也势必会引来另外两条的攻击，到时又该怎么躲避？ 想来真是伤脑经。 “夏南天小心！”墨巫看见其中一条暗影，已经向着夏南天的脚边游去。他看着自己正下方海水里的各种危机，也感到了那种性命攸关的紧张感。 “行了，你安静会。”夏南天现在也很紧张，再被头顶上方出口处的墨巫这样一惊一乍的提醒，就更烦，于是就直接叫他闭嘴。 那全身泛着磷光的电鳗鳐，就像一条深海幽灵一样慢慢滑到夏南天脚边。他调整着呼吸，考虑着水中影像与真实位置之间的视觉差，同时在心里测量着最为准确的位置，最后一横心，借着他与生俱来的感知力。‘砰’的一声，夏南天几乎是快、狠、准的，将向他游来的那条电鳗鳐钉在了船板上。 由此带来的震动与响声，果然让另外两条电鳗鳐受到了惊扰，它们快速向着夏南天游动着冲来。 现在的情况对夏南天十分不利，他既不能用身体去直接接触它们，也不可能拔起铁叉。因为铁叉下的那条电鳗鳐还未死去，身子还在蠕动着。而即使可以使用铁叉，也不可能一次性搞定两条。 “快躲开呀！” 上方出口处，墨巫接连几次呼声，让老头意识到，背对他而站的夏南天一定是情况十分危急。于是开口说道：“臭小子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不行的话，你自己想办法先上去！” 其实直到此时，夏南天也摸不准，这电鳗鳐是不是真的会释放电，对人造成致命性的攻击？但是光凭墨巫和老头的反应，他也能感觉到这种生物的威胁性。 剩下那两条电鳗鳐浑身泛着磷光，在水中噗呲作响，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货。 就在视线都无法捕捉到的一瞬间，墨巫不知夏南天是怎么做到的，他整个人完全离开水面，从半空中跃过了那两条向他游去的电鳗鳐。快速反方向落入水里。于此同时，水里的电鳗鳐凶狠的发出闪电一般的电火，冲到了夏南天刚才站过的地方。 夏南天带起插在船板上的铁叉，划过空中打在墨巫面前的船舱入口处。本来被叉在铁叉上的那条电鳗鳐，被甩在了这层甲板上，身子剧烈的扭动着。墨巫见此状，二话不说，找来钝器三两下就将它砸成了一条rou泥。 然后等他再返回到入口上方时，朝船舱下一看，下面的情况又发生了一些变化。 夏南天被剩下来的两条，逼到了船舱中间的发动机处，情况变得有点被动。 不对！墨巫发现，此时不止两条，不知从哪里又钻出来三条？现在水里竟然有五条电鳗鳐，这五条将夏南天团团围住。 而夏南天直到被电鳗鳐逼到了发动机中间，才终于知道了漏洞所在的位置，原来正是隐藏在发动机下的舱底。而这些致命的电鳗鳐，正是通过这个洞，利用身体柔韧细长的特点钻了进来。此时又有几条，从这个漏洞里钻了进来。 夏南天一看，在这里守着消灭它们也不是办法。随着它们的增多，别说是把它们全杀了，修补船底的漏洞，到时自己和老头还能不能回到上面都难说。 眼看，现在海水也已经快没到腰际了，夏南天直接对那边的老头喊到：“唉老头，你先上去。” 倔脾气的老头一听这话还不肯：“上去做什么，这漏洞还没找到！” 夏南天也越听越着急，直接对他说到：“找到又怎么样？这水已经淹没到这么高了，就是补好了漏洞，那发动机也多半废了。再说要是漏电的话，或者被这些蠢鱼攻击，我们都得交代在这，到时你还修什么船！” 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无奈现场情况紧急，最后也只得在夏南天的掩护下，骂骂咧咧的回到上层甲板。 在墨巫的角度，可以直接从上面看见下面的全部情况。现在有越来越多的致命电鳗鳐聚集到夏南天周围。它们就像有思维一样，有规律的组成了几圈完全没有突破口的包围圈，将夏南天完全困在了其中。 墨巫就算再怎么着急，但他明白就算自己下去也救不到夏南天，只会带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现在可怎么办？ “快让开！”老头一声大喊。 墨巫回过头去，只见他手里不知拖着一大袋什么东西走了过来。看样子，他是想把这袋东西扔下去吗？ 果然，老头拖着麻袋来到入口，对下面的夏南天喊道：“臭小子，一会我把这袋东西扔下去，你就赶紧扑到这边的梯子来，就像刚才那样，能做到吗？” “没事，你们动作快点，不然这些蠢鱼越围越拢，我就活动不开手脚啦。”夏南天边回答着，边警惕着电鳗鳐来攻击自己。 “准备，跳！” 随着老头尾音落下，夏南天看见不知那是袋什么玩意，被扔在了身旁的舱壁处，那些电鳗鳐很快就聚了过去。他趁这个时机，直接在水里一跃，借着水的浮力又向前窜去，迅速靠拢梯子。 此时已经站在梯子上的墨巫，看见夏南天一靠过来，就赶紧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拖出水面。 夏南天上来后，再回头向下面看去，那些鱼群还围在那袋子周围，身体闪着鬼魅的蓝色磷光。 随后，老头赶紧重新将地板上入口关好上了锁，又找来几块木板将地板上的入口门钉上加固好。这才算松了口气。 几乎有点劫后余生感的夏南天，这才开口问了句：“唉老头，刚才丢下去那袋是什么玩意啊？” “搅成rou酱的鱼内脏。” 夏南天听他这么一说，光是想想那种恶心的场面和气味，顿时就有一种想反胃的感觉。 然而老头没有给两个‘小朋友’，缓解胃部不适的时间，直接就叫夏南天和墨巫快跟他一起，到船舱外面最顶层的甲板上去。 三人回到船面，入夜的大海显得很静谧，同时又感到在昏暗和黑暗中隐藏着重重的危机。 老头一个人走向船头，边走边对身后懵圈的两个小子吩咐道：“去把剩下的帆全部升起来。现在发动机已经坏了，我们也基本不可能再下去修，只有用老方法，扬帆行船了。” 听完老头的话，夏南天才看见身后的柱子。每根都有整个船身那么长的高度，当拉动捆绑在上面的帆布时，就好像在拉动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很费了一番劲。 相比之下，老头去升的那杆就要省力得多。 经过这一顿忙活，夏南天觉得有点饿，于是去船舱下又弄了些食物上来。三人就地而坐，又喝了点酒暖身。 夏南天趁机向老头询问起了自己关心的问题：“这扬帆出航，万一这海上的风不往那个‘传说岛’的方向吹怎么办？” 老头举起自己的酒壶喝了口，直接一句话就把夏南天的问题给否定了：“这里所有的风全是向着那一个方向吹的。” “你是说所有风都吹向‘传说岛’？那这岛到底在什么位置？之前这船靠发动机航行的时候，你又怎么定位呢？” 夏南天这就是变着方的想打探‘传说岛’的位置，而他的这些问题也是墨巫很想知道的，所以便都不出声，静听老头的下文。 老头一扬头，又大大灌了口酒下腹，也不怕他们两人知道这秘密，直接回答道：“紫玉龙纹璧自然会引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