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所谓公义

    在程凡句句论证与劝导之下，皇上最终接纳了他的意见。79小說·中·文·蛧·首·发青山寺凶案与沈慕蓉中毒一事并案处理，全部‘交’于司徒烨负责，而程家则负责找回沈慕晴，查明擅闯皇宫之人的身份。

    皇上是有杀沈慕晴的意图，但是在关系到自己的皇位与靖熙王朝的安定的大局问题上，他自然更在意的是后者。

    刚从宫中回到程家，程大人就亟不可待的询问自己的儿子，“你有几成把握寻找到沈慕晴？”

    程家秘密养着一批人，一般情况下，他们不想用，不到关系到家族存亡的那一刻，程家是不会暴‘露’最后的底牌。程凡遇刺，都没有让那批人去查凶手，难道为了寻找一个沈慕晴，就要让程家把那批人搬出来？

    “爹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处理。”程凡回答的很自信。

    “你？”程大人的心七上八下。

    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儿子，相反他对自己的儿子很有信心，可是现在他的儿子不是受了重伤么？行走都很不方便，难道还能纸上谈兵解决问题？

    “是的，爹。”程凡了然一笑，“我现在就知道沈慕晴在哪里，只是不能去找。”

    “你知道？”程大人更加狐疑。

    程家人深懂为官之道，但是这个小儿子除了懂得朝堂之事，脑子比程家其他人都更为灵光，有时候，令他这个处事经验丰富的父亲都比之不及。

    程凡微笑着点点头，“待会儿我要去吃碗面，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处理就好，爹不必挂心。”

    “凡儿，你真的这么有把握救沈慕晴？”程大人在离开屋子前，还是十分犹豫。

    这次，沈慕晴的事可不简单，程家替她拦下挟持四皇子，畏罪潜逃的罪名可是担了很大风险的，这也只是程家，换做其他官员，没人敢这么做，当然还要除了那个脑子单纯一根筋的四皇子。

    “爹，在咱们家里，我要纠正一个问题。”程凡道，“这次，算不得是我们救沈慕晴，如果不是有人先‘插’手一步，在我们还在府上斟酌商议的时候，沈慕晴恐怕已经死在天牢，爹知道，在天牢死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是我们救？那我们在锦龙殿说的话，做的事，都算什么？”程大人被自己的这个儿子‘弄’的有些傻眼，忙活了半天，连他自己的命都担保上了，结果救人的功劳不是程家？

    天知道，程大人有多么想尽快还掉欠给沈慕晴的那些大恩！

    “只是弥补而已。”程凡说着，目光投向前方，“即使不是我们程家出这个头，沈慕晴的事也会有人替她解决掉，我们不过是顺水推舟，毕竟，沈慕晴出了事，我们程家不可以什么都不做。”

    是的，程家不可以什么都不做，程大人明白这个道理。如果这件事‘插’手不恰当，会引皇上迁怒程家，可如果在这件事上，程家对沈慕晴见死不救，也会落人一个知恩不报的口舌，有辱程家的‘门’风。

    “唉，受人点滴之恩当泉涌相报，何况是程家三条人命。”程大人叹了口气，转而目光一亮，“你刚说有人会替沈慕晴解决麻烦？是从天牢劫走她的人？他是……”

    程大人的话没说出来，他想到了，但是不敢说。

    “是的。”程凡点点头，表示认同程大人没有说出口的那个身份。

    “所以，在锦龙殿，你就把差事全部推给了他？”程大人恍然明白过来。

    司徒烨，原本其实跟沈慕晴是有一层关系的，只是这个秘密怕是早就被人遗忘，难道司徒烨还在乎？

    “关于当年的旧事，我也是从府上掌握到的情况中知道一点儿。”程凡对程大人脸上的疑‘惑’一目了然，“至于辰王知道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辰王……他知道旧事？”程大人的心里打起了小鼓。

    那些事都过去快二十年了，早就没人再提起。

    司徒烨的母妃为先皇殉葬前，不少人都盯着辰王，他的母妃应该是没机会跟辰王说什么话的，何况当时司徒烨的年纪还小，未必能都记得什么，难道是在暗中还给辰王留下了什么？皇上以一个慈爱的兄长的身份守了辰王这么多年，果然没有守错？

    “这个我无法下定论。就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你们当年到底怎么回事？”程凡说着，淡淡的瞟了眼自己的老爹。

    “唉。”程大人又一声摇头叹息。

    程大人离开之后，程凡给自己的伤处换了‘药’便出‘门’吃面去了。

    吃面的地方肯定是林先生的面摊。

    但是他吃面之意不在面，何况他也没有坐在外面的饭桌上，而是被林先生“请”进了棚屋里面。

    不多时，另一个人悄然闪进棚屋，速度之快，就连在外面忙碌的林先生夫‘妇’都没有发现。

    程凡背对来人坐在轮椅上，轻轻半回身转过头，淡淡道了声，“见过殿下。”

    司徒烨绕到程凡对面，一站一坐，两个样貌出‘色’的男子，一个冷峻，一个淡若清风，在低矮的棚屋里见面，显出几分神秘。

    司徒烨就是程凡来吃面顺便要会见的人，他命身边的人秘密去辰王府传递消息，相信辰王绝对会来赴约。

    “皇家学院一别，我们有许久没有面对面而坐了。”司徒烨不嫌弃棚屋里物件的破损，顺手拉过一把残破的凳子，坐在程凡对面。

    “程家的人心目中只有皇上。”程凡道。

    “那么今日程公子意‘欲’何为？”司徒烨问。

    “与殿下一起帮助沈二小姐。需要程凡做什么，殿下尽管吩咐。”程凡道。

    “为了三条人命？”司徒烨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程凡。

    “不，为了公义。”程凡纠正道，“若是为人命，程家所做远远不及殿下。”

    当沈慕晴陷入天牢的时候，程家的人还在商议该怎么出手，虽有报恩之心却没有及时行动，说到底也都是打着报恩名义的虚伪。所以，程凡跟程大人说，程家是在弥补缺失的良知，而算不得搭救沈慕晴。

    “公义？程家以公义闻名，但是程家真的都在谨守公义二字么？”司徒烨的一双寒眸犀利如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