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罂粟
我强压住心中的激动，方子策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听下脚步，低声问道：“怎么了？”我没有说话，指了指副局长手上的笔录，方子策与我一起长大，更是多年知己好友，我一指他就明白有情况，于是叫住了张云起，说道：“云起，正好我们也没什么事，不如帮帮这位女士。” 我们现在不仅不是没事，反而是十万火急，但是张云起并非愚人，反而是难得的聪明人，方子策一这样说，他连犹豫都没有，呵呵笑道：“说的也是，反正左右无事，不如视察一下工作，只希望副局长不要介意啊。” 副局长一愣，哈哈笑道：“欢迎欢迎，我们是酒香也怕巷子深，正好借着您的眼也帮我们向上级视察一下，我们市局的工作效率如何。”他说着招呼张德帅过来，道：“来，小张，你是这个案子的第一负责人，你来给领导说说。”张德帅走了过来，副局长指着张云起道：“这位是上级来的领导，哈哈，和你还是本家，都是青年才俊，我们这些老家伙该退休了。”他说完也不用示意，张德帅上前就握住了张云起的手，笑道：“欢迎领导视察工作。” 张云起显然是经常见这样的场面，握住张德帅的手，道：“视察不敢说，也是来学习。咱们长话短说，先帮这位女士解决问题吧。”当下副局长邀着众人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我和方子策走在最后，方子策悄声问我：“什么情况。” 此时我的心情已然不如刚刚那般激动，看了看四周，低声道：“那个人就是那天袭击我的，我怀疑这几起杀人案和雇佣红蝎子军团的人都是他。”方子策皱了皱眉毛，显然是没有明白过来，我连忙补充道：“我怀疑他和我的遭遇一样，不过，我是变老，他是变年轻了。”我这样一说，方子策恍然大悟，然后一脸谨慎的看着我：“你可以确定么？”我想了想，点了点头，那个人的样子我恨不得刻在自己的心里，他莫说是变老，就算是整了容我都敢保证认出来。 方子策得到了我的确定，点了点头走进了办公室，此时众人已经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那女子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自己的父亲平日里如何如何的对自己好，方子策走到张云起身边低声说了两句，张云起也是一愣，随后看向我，我点了点头，张云起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冯女士，我想问一下，令尊年轻的时候有没有过特殊的经历？”张云起的问题很有针对性，如果冯耀真的整件事情的真凶，光是从杀人的手法上来看，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就算是一个经历过商场大风大浪的富豪也绝不可能有这样的心理素质和杀人技巧。 冯苗苗一愣，而后看了看副局长，副局长笑道：“这位啊，是上级派来的高人，你别看他年轻，破案能力那可是非同小可。”副局长这是官场上习惯的吹捧，他根本不清楚张云起到底是干啥的，张云起那张证明上也只是一个官方高级顾问的身份，但是冯苗苗显然信了，她赶紧说道：“同志，我父亲年轻时当过兵，而且还杀过坏人为国家立过大功的。”他一说完，张云起和方子策对视了一眼，显然更加确定了这个冯耀就是那个背后真凶。 “这样，您能不能把您父亲年轻时的照片给我们看看。”张云起做事一项是滴水不漏，他一边说一遍给冯苗苗倒了一杯水，冯苗苗对张云起很有好感，接过了水，笑道：“好好，我马上让我弟弟拍一张，我父亲的书房里挂了很多他年轻时的照片。”她说着就打起了电话，张云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很快，冯苗苗的电话就打通了，然后冯苗苗就让自己的弟弟去自家书房中拍张父亲年轻时候的照片。 估摸么那边问了一句“要父亲年轻时照片干什么”，冯苗苗十分没好气的道：“让你拍你就拍，问那么多干什么。”愣了三四分钟，冯苗苗突然怪叫道：“你说什么？全部没有了？什么时候的事？快快快报警啊。” 张德帅坐在一旁好心提醒道：“冯女士，您现在就在警局呢。”冯苗苗愣了愣，而后挂了电话也不去搭理张德帅，冲着张云起道：“警官不好了，我们家遭贼了，我父亲所有的照片都被偷了。” 如果在刚刚张云起对方子策的话还有那么一丁点怀疑的话，那么此时此刻，这点怀疑都被冯苗苗说出的信息打的烟消云散。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张云起站起身，示意冯苗苗不要紧张道：“冯女士，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能不能到案发现场看一下。”冯苗苗本身就是一个没有什么主见和心机的女子，此时张云起一说要主动帮忙她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赶紧上前握住张云起的手臂道：“警官，这样是最好了，咱们快点走吧，快点吧。”她说着也不等张云起同意拉着他往外就走。 冯耀的别墅在本市一处挺偏僻的郊区，我们开车开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到，别墅很大，后面甚至有自己的庄园，这在本市很不常见，冯苗苗下了车就拉着张云起，我们紧随其后，大门前一个年轻人，打扮的十分前卫，看到我们到来赶紧上前，冲着冯苗苗道：“姐，你可算来了，他们是谁？警察呢？” 他一说完，张德帅的警车才到，冯苗苗的弟弟也不管我们快步走到了警车前，见了张德帅之后，和冯苗苗拉张云起一样拉着张德帅就要进别墅里。张德帅受宠若惊，一直被拉到别墅里才挣脱开来。冯家的别墅内部装修和一般的土豪巨富没什么区别，富丽堂皇，墙上挂着各种看起来就很贵的名人字画之类的东西。 “你别着急，先说说怎么回事？”张德帅按住了冯苗苗的弟弟，那小伙子火急火燎的叫道：“书房，我们家书房被偷了。”他说着站起身指着二楼，张德帅点了点头，道：“这一点我们知道，都少了什么？”这边两个人说着，张云起就示意我和方子策一起上楼。 我们一进入冯耀的书房就感觉到一阵凉风吹来，所有的窗户都是打开的，而且整个书房很大很宽阔，整个书房书柜很多，但是书很少，不像我曾经见过的其他富豪的书房，书柜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有的甚至还有塑料包装。 一个书柜很显眼，这书柜上一本书也没有摆，放的全部都是照片框，那种常见的有些历史放照片用的镜框，只是原本里面的照片全都不见了，方子策摸着一个空镜框呵呵一笑，道：“这位冯先生还真是心细，不过他越是这样也越表示他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方子策说着就将镜框拿起来，忽而皱了皱眉，道：“都不要动。”他说完，我们赶紧停下了紧张的看着四周。 “这次没有人要威胁我们，但是。”他说着慢慢的将那个镜框拿起来，只见镜框后面绑着一根很细很细的鱼线，方子策慢慢的拉动镜框，张云起小心的走上前，慢慢的移动了书柜顺着鱼线想找到尽头，他一挪动书柜，就见到书柜上每一个镜架后面都绑着一模一样的鱼线。 “机关？”张云起看到那么多鱼线，顿时不敢动了，唯恐触碰到什么致命的机关，我摇了摇头，想到了那个人，他的性格虽然残忍，但是还不应该是那么狠心的人，毕竟如果是致命机关的话，挪动镜框的若是冯苗苗又该如何呢？冯耀在布置这个机关的时候肯定会想到最有可能触碰这个机关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和女儿。 方子策摇了摇头，用力的拉动了鱼线，随后从书柜后面拉出一个小巧的手机，这个手机显然是被改装过的。方子策拿起那个手机，笑道：“不是什么致命机关，只是让他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发现了他的秘密而已。”他说完将手机上的线拆下来，随后将手机扔给了张云起，张云起接过手机，道：“我马上让人检查下这个手机，看一看信息是发到哪里的。”他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我看了看四周，苦笑道：“当真是老jian巨猾啊，这个家伙处处都领先在我前面，现在他又走在了我们前面。”方子策摇了摇头，走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看了看，蹲了下来，道：“这一次可是他的失算了。”他说完从地上捡起了一个小小的芝麻大小的东西，而后又低下头又捡起一颗，我赶忙上前问道：“这么什么？” 方子策拿起它仔细的看了看，道：“罂粟籽。”我瞪大了眼睛：“罂粟！”罂粟是干什么用的，想必我不必多少，大家都了解，在冯耀的书房里出现了罂粟籽，这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方子策站起身看了看周围，道：“整个书房没有任何的凌乱的痕迹，只是少了照片，而且还有报警装置，想来冯耀当时是有足够的时间来做这些事的，我想冯家应该是有监控设备的，若是有的话此时要么已经不能工作了，要么冯耀回来那天的录像已经被删除了。” “监控设备已经被摧毁了。”张云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边走边说：“整栋别墅所有的监控装备都被人为的摧毁了，储存设备也不见了，手机我已经派人去研究了，这个冯耀真是欲盖弥彰啊。”方子策站起身，将手中的罂粟籽递给他，道：“看看，百密一疏。” “这是什么？”张云起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忽而瞪大了眼睛道：“罂粟！”方子策点了点头，拍了拍手坐在了沙发上，道：“冯耀那样的身价，就算有毒瘾也不会有这种东西出现在自己的书房里，而且他当过兵，对这种东西应该说是敬而远之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他看了看张云起，张云起又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道：“他来到这之前曾经去过某个地方，而这个地方就有罂粟。” “哪里会有罂粟呢？罂粟本身就是违禁物品，而这应该是晒干之后的罂粟籽，就本市来说，最有可能出现罂粟的地方就两个地方，一个是饭店，现在不少饭店在偷摸着将罂粟当做一种调料，其次就是那些制作毒品的人。”方子策看着手中的罂粟籽说道。 张云起点了点头，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道：“还有一个地方，那里的可能性最大。”他自信的看了我们说道：“****多实验室。”张云起口中的****多实验室是本市最大的科研机构，所以中外合资，国企，主要研究植物方面，是一家在国际上都很有名气的科技实验室，近些年很多研究成果都被拿到国际上参赛，获得了很多的奖项和荣誉。 “林先生，你看下这个。”张云起把手机递给我，手机上是一张图片，我看到图片上的人一愣：“这？” “这是我在来的时候，让游隼那边根据冯耀老年照片推测出的他年轻的照片，冯耀当过兵，虽然也能从军方那边得到他年轻时的照片，但是找起来太麻烦，没有一两天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找到，你看看这个像不像之前袭击你的人。” 何止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我的手拿着手机激动的颤抖着，就是这个人，就是他把我害成这个样子，也是这个人杀了电梯经销处和大厦管理员，甚至连花先生都是他所杀。我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就是这个人，我敢保证，用性命保证就是他。”张云起点了点头，收回了手机，道：“是他就好，哼哼，只要确定了是谁，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没错，林野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将他找出来的。”方子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哎，你们在上面嘀咕什么呢，老方，上面有什么发现没。”张德帅从门外探进来脑袋问道，我连忙调整好形态，方子策看着他说道：“基本上没什么发现，现场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就是照片丢了，其他的什么都没少。”他说着，张云起走到了那个书柜前，很随意的将那些鱼线收了起来，而后转过身道：“我刚刚接到通知，那边出了点事，咱们赶紧回去，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张警官吧。” 他一说完，我和方子策就应了声，张德帅赶紧叫道：“哎，老方，你这就要走啊，别介啊，咱们晚上好好的喝点。” 方子策只能撒个谎，然后将一脸茫然的张德帅丢在了书房中，冯苗苗站在门外一看张云起要走也要上前去拦，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冯苗苗估计是看上张云起了，张云起也不客气，一边走一边冲着冯苗苗摆手。 我们三人好不容易回到了车上，方子策也不啰嗦发动汽车就离开了冯家别墅。 “接下来，兵分三路？”张云起问道。 “我去查那些可能会收购罂粟的人，老方去附近饭店看看，张先生就麻烦下去****多实验室看一看。”车子刚一离开冯家的地界，我就赶紧说道。 我这个提议让两个人有些意外，方子策摇了摇头，刚想说话，我坐在后面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道：“老方，有些事必须由我亲自去。，饭店里去查罂粟的下落从而查出冯耀的行踪更是不可能，而****多实验室，那里虽然有大量的罂粟种植，但是每一棵都是有备案的，甚至每一粒种子都会有自己的身份证，要想从那里带出或者无意中带出也是不可能的，而冯耀想联系红蝎子这种雇佣军团，正规途径的可能性很小，只有找那些神通广大游走在黑白两道的人，这样的人那里有罂粟籽实在是太正常不过。 而我之所以要亲自去找，一方面是因为冯耀，是他将我变成了这个样子，也是他让我陷入了这件事中，更是他一直在耍的我团团转。而最关键的是，我曾经救过一个朋友的性命，而他的叔叔就是本地黑道非常有名的人物，他的面子在这个城市要比皇帝还要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