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商人的手段
贪嘴多喝了两杯,及时为安一凡送上银两的陈皮,被安一凡送在房内休息。 昏昏沉沉间,门外一阵喧闹,惹得他不爽骂了两声。 好在,那动静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盏茶时间不到,便尽数消停了,还给陈皮一个好梦的空间。 直到天色擦上亮色,口干舌燥的陈皮伸手挥舞起来,在床头上不住摸索,以往,他每次追究,家中的老娘都会为他在床头上放上一碗水,留给他起来解渴用。 可是今天,却是摸不着了。 “奇怪?水呢?” 拍打着脑袋,陈皮撑起身形,破口喊道,“娘……” 然而,声音空空荡荡,并没有得到回音,抬起眼看,逐渐看清晰后,这才看清,这不是在自己家中,而是在安一凡那破旧的老宅院里面。 “唉!又喝多了!” 扶着床沿,陈皮向外走去,此时的他,口干得太过厉害,实在忍不住躁意,继续昏睡下去,不想,刚踏出门关,一股凄凉的风气顿时吹在他的胸口上,让他打了个哆嗦,不由地捂尽衣裳,错愕地看向庭院。 庭院里面,杯盘狼藉、部分桌椅还倾倒在一旁,桌面上的菜肴,部分还残留过半,显然是吃到一半,所有人就都急匆匆地退了出去,沿着这条想法看去,虚掩的宅门,也映入在他的眼中。 “这…这究竟是怎么了?” 诧异地看着,陈皮也顾不得喝水,径直冲出门外,脚下一绊,动作不由地迟钝下来,低头看着两道残破的红灯笼,心中恐怖至极。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当地民风,每逢家中有喜事,便要张挂红灯;若是有丧事,就要高挂白灯;否则,一旦无端聚众饮酒设宴,便会被视作非法聚会,被置以扰乱治安的罪名。 所以,门前挂什么灯,便显得尤为重要。 连如此重要的红灯都被人劈成两半,落在地面上,这可比白灯还要来得不吉利! 无疑是个大忌。 “究竟这是,怎么了?” 慌忙中,陈皮连忙撒开脚步,沿途逮着行人,追问昨晚上在安一凡家中,究竟产生了何种变故,很快,随着众人零星的线索,陈皮将事件逐渐滤清。 当天晚上,有数十名官兵闯进他的宅中,控告他科场舞弊,不但剥夺了他的功名,更是将他逮捕入狱,听候问审!照情况的严重性来看,死刑,都是最轻的惩罚。 听完后浑身大汗淋漓,陈皮马不停蹄,顺着大路,直奔任府过去,依照着从前入府的法子,请门役通传绿珠,接着再由绿珠领路来到任花楹面前。 见到任花楹后,陈皮一刻也不敢怠慢,将自己听到的消息简明吐出,听得任花楹身子一个不稳,差点跌在了地上。 “我还以为,是帮了安郎,没想到,反倒把安郎给害苦了!”泪水夺眶而出,任花楹一时失了主意,自责地哭道,“现在,现在该如何是好?科场舞弊,这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甭说千两万两不够,就是拿出一座金山银山,也不见得能救回安郎的性命!” “小主,你先别急!”抓着任花楹的手臂,绿珠同样的心急如焚,她自小跟着任花楹一同长大,自然是见不得她难过伤心,“我看这件事里面,一定有蹊跷!” “蹊跷?” “对!”绿珠点头道,“傻子也看得出来,安一凡穷得一清二白,怎么可能会有重金去贿赂考官?这里面,一定是有人作祟!” “那…那既然是这样,要该怎么办?” “我看,这件事,得去请老爷帮忙!”绿珠说道,“他手段大,人脉广,或许能查出来,究竟是什么人,要置安一凡于死地!” “对!对!”任花楹连连点头,“这件事要找爹才行,我现在就去,我现在就去!” 提起裙摆,任花楹带着绿珠一路小跑,却只在任前的房间前被拦下。 “老爷今天出去办事了!” 与此同时,州府城外的黄宅内,满脸带笑的任前将锦盒递上前去,谄媚地笑道,“知府大人,一点点心意,还请您手下!”
“诶!” 摆摆手,身为知府的黄宗远笑道,“很快,我们就是儿女亲家了,你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笑着将礼物推回去,黄宗远问道,“只是,我有些不大明白,你为什么非要铁了心,去整一个穷酸秀才?又是要他高中,又要揭他科场舞弊的事情?” “我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您着想!” 任前笑道,“我听说,您与陈枫从前有些间隙,正好他今科升任考官,我就略施小技,以安一凡的名义,先令他收下一千两的银票,再花两千两,让主考官尚同明大人圈定安一凡为本科第一名,这样一来,不就正好坐实陈枫的罪行?让他有口难辨?!” “你们这些商人,果然是精于此道的行家啊!” 笑着,二人心照不宣地抿着茶水,出阵阵爽朗的笑声,早先,黄宗远便受到任前的邀请,在他家中见过任花楹,当时就对这个心思玲珑的女孩心生喜爱。 正好,任前也有意见女儿嫁给他的儿子,他就更没有拒绝的理由。 站在同一线上后,距离自然而然拉近,利益共同下,所能说的话,也就多了。 不知不觉,二人便说过一个早晨,直到用完午膳后,任前这才摆开车驾,施施然向着家中赶去,他已经料定,任花楹,一定会在家中等他。 “花楹啊!你也太不令人省心了!” 感叹着,任前不由地回想到,旁人将任花楹私自贿赂考官的消息传给他时,他是怎样的暴跳如雷,纵然任家家财万贯,但在官府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所以,这件事,只能推给安一凡,也正好,接着这个时机,他可以逼着任花楹就范,嫁给知府黄宗远的儿子,只有这样,他任家的财产,才能有所保障,任花楹未来的日子,才能过得轻松舒心。 “这一切,都是为了任家,都是为了花楹的幸福,所以我没有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