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烨鎏言
这个世界已经足够复杂,有时候自认再简单不过的信念,也许都会因为一两句闲言碎语而动摇 土行肥就从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在他的精神世界里,每天都能大口吃rou,大口喝酒,足够让他心满意足。 地藏菩萨信守承诺,让他还了阳,在赵钱李激动的注视下,土行肥急不可耐的让阿坤叫了一桌子外卖,饭菜钱自然是赵钱李欣然报销。 烧鸡,烤鸭,猪蹄,红烧鲤鱼,满满的盛放在盘子里,土行肥陶醉于美味中,狼吞虎咽。 茹我撇撇嘴,她不是没见过能吃的,但像土行肥这么能吃的,还是头一回得见。 赵钱李和阿坤坐在土行肥对面,慢条斯理的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气氛融洽,除了土行肥最爱的红星二锅头,二人也各自倒了一杯白酒,言谈热切推杯换盏,从未如此刻轻松惬意。 日后的路该怎么走,赵钱李心里有个初步的计划。 以地底小楼为根据地,茹我作为一份子,爽快答应了赵钱李让她当后勤的要求,放下了大明星的架子,集古典韵味与现代性感为一体的茹我,更像是清新的邻家女孩儿。 阿坤,这个最能说会道,最会投机倒把的江湖混子,酒量并不高,贪杯几口,就醉意微醺的放出狠话,一定要跟着赵钱李用凡人之躯打的妖魔鬼怪叫爷爷,红彤着脸,辨不出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土行肥和赵钱李从民国时就结下深厚情义,只要管足吃喝,甭管上刀山,下火海,绝无二话。 屠龙小分队经历一系列光怪陆离的事件之后,光荣升级为捉妖小分队。 妖龙着急现身想除掉赵钱李这枚隐患的棋子,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一直窥视赵钱李一举一动的地藏菩萨逮了个正着,也算意料之外的天大惊喜,着实让赵钱李松了口气。 螭吻的天龙老子自从下凡以来就杳无音信,彻底人间蒸发,赵钱李暗自庆幸的同时不免也有些担心,毕竟敌在暗处,他在明处,如同不知何时爆炸的定时炸弹,不得不防。 这样快意的日子过了两三天,就在赵钱李仅存的银子即将弹尽粮绝的时候,失去联系多日的吴常却找上门来,赵钱李心里说不出是惊喜还是忐忑,五味杂陈。 按照吴常的解释,他那个极具佛门智慧的师父夜观天象,告诉他到了该归队的时候,他就从西藏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依据师父给的地址,找到了肖家祠堂,找到了赵钱李。 时间和他师父所说分秒不差,一切都刚刚好。 众人的背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推手,将几个人的命运,又重新交织在了一起。 有了吴常这位得力干将的加入,眼下朗强那边的动向,似乎再也不会成为决定一行人安危的决定性因素。 阿坤对于吴常这个煞星的到来,惊讶不小,两人一直以来就互相不对付。 面对即将到来的未知危险,只有团结一致才能同仇敌忾。 所以阿坤听从赵钱李的意见,硬着头皮在态度上向吴常让步,而吴常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恶意挖苦阿坤。 可还是免不了时不时的指桑骂槐两句,让阿坤也没少心里头膈应。 生活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但该来的还是来了。 张学森通过吴常的电话联系上他们,告诉了他们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因为多年来屡破大案的工作得到上头肯定,被调来省城,属于职务上升迁。 坏消息则是刚来到省城,就接手了一个满是疑点的案子,依照现有的技术手段竟然毫无进展可言,他顿觉异常扎手,理所应当就联想到非比寻常的赵钱李一行人。 于是,留茹我一人在小楼,剩余四人和张学森相约在一座偏僻的茶楼会面。 再见面,不由的分外亲切。 张学森和土行肥是第一次见面,赵钱李简单介绍,几人心照不宣,张学森大致了解了土行肥的来历。 他在听到几个人得罪了地头蛇朗强而被迫躲藏的消息后,大吃一惊。 仍旧表示将尽其所能,尝试通过官方渠道让朗强有所收敛。 地头蛇再有钱有势,都无法与国家机器相提并论。 张学森对朗强也早有耳闻,并不是放任他们兴风作浪,只是有些大鱼需要广撒网,放长线才是良策。 上头的意思是尽量多收集证据,等时机成熟时新账旧账一起算,定他们个大罪,省的吃不了几年公家饭,再出来祸害老百姓。 张学森对于朗强问题上的鼎力相助,不得不让众人心里有了几分底气,都为终于不用再东躲西藏而感到兴奋。 谈过朗强的问题后,张学森开始谈正事儿。 他正襟危坐,攥紧了拳头,眉宇间有些焦躁的坐在众人对面。 口气沉稳,对赵钱李说:“最近呢,我刚刚调来没两天,闹市区就发生了一件蹊跷的凶杀案,我觉得这里面儿可能有你们知道的信息,就决定让你们给参谋参谋。” 说完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的档案袋,拆开后拿出几张照片资料,开始缓缓讲述案件经过。 “照片上的男人,是个四十五岁的初中地理教师,他平日里除了日常工作外,生活之余的最大消遣就是看书,而你们看他的尸体,被人从腰部残忍折断,整条脊椎骨都断成好几截,具体是什么手法,目前无法得出结论。” 他接着拿起桌子上一张没人动的照片,上面清晰的拍摄出一堆地理书籍堆出的一个古怪“言”字。 对正仔细阅读资料的众人说道:“这个‘言’字如果从书籍的摆放角度来说,很像一种失传的书写方法,不同于楷体宋体等一些我们已知的字体书法,而更像是一种远古时期的象形文字,我们的刑侦技术专家也是查阅了很多资料才敢得出这一初步结论,但都没有详细的记载。凶手也许是想靠此传达一些信息,而故意留下这个线索。” 话锋一转,张学森向四处张望两眼。
凑近众人,低声说:“为了尽量避免为民众带来恐慌,我恳求各位尽快找出来一些线索,积极的帮我们把凶手绳之以法。” 言外之意,是凶手很有可能会连环作案。 赵钱李当即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接过那张拍摄有‘言’字的照片,递给土行肥。 以他对土行肥的了解,也许在玄学上颇有研究的土地公能看出一些门道。 果不其然,土行肥仔细观察两眼照片后。 使劲儿一拍大腿,声音低沉,言语间充满疑惑的说:“奶奶的!怪了!这不是古时候出现过的烨鎏言吗?!” 语惊四座。 吴常和赵钱李绷紧五官,等待他的下文。 张学森放下手中资料,抬头注视土行肥,急切问道:“什么是烨鎏言?邪教组织吗?” 土行肥揉着肥厚的下巴,侃侃而谈:“这烨鎏言不是邪教,确切的说也不是特指某个团体,而是一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语言,会烨鎏言的人和我们人类,完全不同,而具体是什么世界,我也不清楚。请给我一只笔。” 张学森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只笔递给土行肥,土行肥拿着笔在资料纸张的空白处写下“烨”“鎏”“言”三个大字。 他略微思考,继续说:“烨字代表火热,是褒义字眼,或者代指一切和火热有关的事情” “鎏字代表金子,在这种思想里有镀金的隐喻,也可译为光辉。” “言字是话语,这个可就深奥了,大意就是表达。” 赵钱李紧锁着眉头,被土行肥一番叙述搞得混乱,但他听明白土行肥话里另一层含义。 也许,凶手是从已知三界完全不同的世界而来。 土行肥看他一眼,知道这几句话不好理解。 他接着用笔在三个字下面划出一道细线,细线结尾处又画了个等号,认真解释:“这三个字可以随意组合,三个字的出现顺序不同,组合之后所表达的意思也截然不同。” 阿坤在一旁听的昏昏欲睡,被吴常一巴掌拍醒。 他怪叫一声睁开眼,见都望向他闹出的动静,有些抱歉的咳嗽两声。 张学森更加摸不着头脑,继续问道:“那这烨鎏言和这凶杀案的言字有什么关系?这才一个‘言’字。” “按照他将地理书本堆成‘言’字推断,凶手第一步的意思应该是,想表达方位,或者想说明他来自哪里,也有可能是想表达作案动机。” “然后呢?”张学森追问。 “然后我们得去一趟案发现场,因为会烨鎏言的人,会把烨鎏言另外两个字用一些相符的物品表达出来,得好好找找,才能推断出他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 土行肥一摊手,胸有成竹。 赵钱李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 “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