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 野战破敌！

    征伐前孔有德下令抽调守备常德的清军来支援攻打宁乡的行动。这样，常德城终于出现了它兵力最为空虚的情况，朱由榔君臣自然也没有放过这一良机，命驻守辰龙关的高一功率所部三千余步骑出其不意地对常德发动了进攻，京营李定国部三千骑兵作为支援紧跟而上。

    在攻城战中，身为振威上将军，破虏镇统制的高一功亲身督师出战指挥，并命自己的侄子小将李来亨担任选锋。

    军士们看到统制大人把自己的爱侄都送上了战场，且负责的还是最为危险的登城战，士气大振，无不以一当十，跟随着李来亨奋勇登城，经过三天的血战，明军大败守城清兵，成功地攻下的防守空虚的常德。

    孔有德做梦也没有想到，明军竟然会玩这么一手，大惊失色之下，急令梅勒章京卓罗率两万步骑营田走水路急速返回常德。而常德的高一功，李定国部六千余兵马在得知清军即将卷土而来的消息后也不慌张，一面向辰龙关发援兵令，令破虏镇副统制田虎派出步卒偏师北上救援，一面整顿城池防务，准备死守常德。

    营田关下的清军主力经过两次分兵，还剩下不到三万人马，攻城近一个月不能破城，各个士气低迷，知道机不可失，堵胤锡不顾连日的指挥疲劳，亲自走到关楼上。在召集全体军将后，堵胤锡拿出腰刀将手臂刺破，当众用血写下了给永历的奏疏，紧接着举起血书遍示众将士，大声说道：“鞑子两次分兵，关下不到三万兵马，而我方也有近三万人马，攻守之势逆转，乃野战杀敌之良机，如若不幸战败，本督必将以死报国，决不辜负各位！”

    在场的众将士至此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军门大人准备交给皇帝的最后表章！

    听完堵胤锡的宣言，全体将士深受感动，当即纷纷表示愿与强敌拼死一战。

    堵胤锡最后选了吴继嗣部和李过部的近两万善战军士出城野战，留下了一万战力低下的督标营人马守城。

    他顶盔贯甲，骑马巡视了一遍准备出城与清军野战的军士后，然后勒马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向四面拜了四拜，说：“本督与诸位将士同受朝廷厚恩，为朝廷效命义不容辞，不能辜负国恩，临敌畏缩。

    营田关苦战近月，我军一直被动挨打，受够了鸟气，今日咱们就出城会会鞑子，让他们知道，咱们大明军队也是敢野战的！

    纵然野战失利战死，也使鞑子不敢再轻视我大明男儿，并使千万志士闻风兴起。将士们，随本督前进！”

    说完以后，堵胤锡把战马镫子一磕，带着三千督标中军，和两万善战军士，出关向城下清军大营奔去。吴继嗣和李过两位统制的人马紧紧地随在后边。奔了几里路，就遇到了得到军报后，列阵等候的两万七千余清军步骑。

    堵胤锡策马朝着尘埃飞扬的清军方阵奔去。吴继嗣担任左翼，李过担任右翼。

    两军相逢勇者胜！

    堵胤锡挥舞着腰刀，冒着密集的炮火，在亲兵的团团护卫中，一眨眼已向前冲出了数百步，近了，近了，近了，当明军离清军方阵还有几十步的时候，清军的鸟铳声响起，明军前锋虽然有盾牌和铁甲护卫，依然倒下了几十上百人，后面的军士不顾安危，紧跟而上，继续往前冲，堵胤锡的左臂也被飞来弹丸擦到了一下，瞬间裂开了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奔涌而出，可他对此却是全然不顾，高喝着：“将军断头，勇士捐躯，就在此时！随本督杀！”，然后继续往前冲。

    “他娘的，一个文臣士子竟然这么凶悍！”孔有德站在中军营的车辕上，看到堵胤锡如此不怕死冲过来，惊得破口大骂。

    朝地上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他再次命令道：“让鸟铳队后撤，刀矛手准备上前，骑兵从两翼冲击包围。”

    清军的几千骑兵大多是孔有德的东江兵主力，战力不凡，刚一接仗，吴继嗣的左翼兵马就有些承受不住骑兵的冲击，稍向后退。手下有一支精锐骑兵的李过立刻从右边扑上去，堵胤锡也舞着腰刀大呼杀虏，在潮水一般的清兵步卒阵中左右冲杀。一时三军振奋。

    见此情形，孔有德急着吼道：“稳住！稳住！再敢后退者，杀无赦！”

    可惜现实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清军因为攻城失利，外加江西变故，本就士气不高，此时明军奋不顾死，己军气势被夺，都不停地往后退，孔有德命令督战队连杀了几十个退得最快的，效果依旧甚微，深深地叹了口气，知道士气难振，再打下去，可能会大举溃败。

    他不甘地挥了挥手，大喊一声：“后队转前队，全军预备，撤！”

    说完，留下一部断后，又命令两翼骑兵加大对明军步卒的sao扰后，孔有德带着剩余的中军步卒和炮队，灰溜溜的撤退。一口气连退了三十余里，直到留下三千余具尸体，方才彻底摆脱了明军步骑的追击，孔有德下令全军原地休整，安营扎寨。

    直到大战结束后，他依旧有些惊怒交加，他没想到一向势态疲软，只会被动防守的明军竟然敢和他们野战！而且在一个文臣的带领冲锋下，能够发挥出如此惊人的战斗力，那堵胤锡实在是个能人啊！

    对于这种能人，孔有德一直是十分敬重的。本部两万余兵马野战失利，士气进一步降低，孔有德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一时半会攻不下营田关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召回益阳的三万兵马，带着五万余残军返回了岳州老巢，一为休整，二来，也是为了防备紧靠着岳州的江西金声桓和王得仁部，怕重蹈覆辙。

    岳州城内孔有德一面向朝廷请奏加派人马，一面频繁地向镇守在营田关的堵胤锡方面派出使者，希望堵胤锡能够归附大清。

    清廷一如既往是比较重视人才的，特别是在见识了堵胤锡的能量后，摄政王多尔衮对这个既是书生，又有武夫之勇的堵胤锡深感兴趣，而孔有德在禀授王命后开出的价码也十分诱人：大者王，小者亦不失封侯之位。换句话说，除了皇帝和他摄政王多尔衮的位置，堵大人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面对不厌其烦，隔三差五跑来营田关劝降的清廷使者，堵胤锡用一个字，简单而坚决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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