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凯瑟琳
杰瑞的目光立即被吸引过去，按理说仅仅只是明亮又柔和的光芒并不能说明什么，可他却从中感受到一点熟悉的东西。 “好像是——罗本！” 先是吃惊，紧跟着是惊喜。 杰瑞已经认定了他判断的没有错，刚刚一瞬间的感觉肯定是罗本那小子。 而能够将一个人的气息牢牢刻印下来就只有神力，再加上他之前已经见到过托马斯通过地甄选时的样子，若是放大个几十倍，岂不就和此刻的情况一模一样。 “罗本这小子，他的天赋竟然比托马斯还高那么多……” 短暂的为好友而喜悦之后，杰瑞却感到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同是布鲁村出来的人，罗本在之前从来都没有说过想要成为神官，但现在却显然是已经通过了。而且以此刻出现的圣光反应来看，一旦罗本进入神殿，还必将被当作最宝贵的天才去培养。 那么他呢？ 天天都把当神官挂在嘴边，还要当最强大的神官，似乎这个在艾德尔乃至整个凯德尔大陆都最为神圣的职业，在他面前就像唾手可得一般。但结果却是他被赶了出来，只能一个人在殿堂之外，仰望着属于罗本的光芒。 杰瑞狠狠握拳，用力得全身都跟着抖动。这一幕似乎引起了附近卫兵的注意，但也就是一瞬间，这半天时间中被淘汰的人也不算少了，而且其中大部分还是自己放弃的。一群没胆的失败者，哪里值得他们去在意呢。 与杰瑞一街之隔的地方，有一辆马车停在路边，马车前面则站着三个人。 三人中最显眼的是一名金发少女，白皙的皮肤，精致的脸孔，尤其是那一对蓝宝石般的眼眸，无论是美丽的星空还是最清澈的海水，似乎都不足以形容。 旁边的两人都是战士打扮，显然是在保护着她，但她的注意力却完全放在了天空中仍未消失的圣光上。 “光之子？想不到这次神官甄选竟会有这么好的苗子呢。” 少女轻声呢喃，若是让别人听到她在说着什么，必定会大吃一惊。 神殿从来都不会给尚未成为正式神官的人评定什么等级，更别提赐予称号了。只有凡人才会出于炫耀等等的目的，去给那些表现惊人的天才们安上些响亮的名号，却也从来都不会得到神殿的承认。 但有一个却是例外，那就是光之子！ 历史上凡是能在神力水晶的测试中获得10级神契度的最高评价之人，他们无一例外地都成为了正式神官，甚至其中的绝大多数还都成长到了高级神官。 久而久之，人们逐渐相信每一个神契度能达到10级的人都是天选之子，是被光之神亲自选中的人，所以他们才那么出色，才能取得那么高的成就。 刚开始这种说法还只是在世俗中流传，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神殿内部也渐渐有了同样的声音，觉得那些人真的是光之神看中的人，觉得他们的成功本就是理所当然。 或许是这种说法与神殿传播的“神授命运”不谋而合，就在数百年前，当时的那一任教皇亲自批下诰令，将“光之子”的称号确定下来。 不过在甄选的过程中，除非负责甄选的神官亲口宣布，一般人是完全无法根据神力水晶的反应来判断参选者的等级的。 想要只从这些表面的异象来作出判断，只有自身实力也同样达到了神官等级，成为正式牧师或者是贤者才能做到。 这么一名看起来最多十五六岁的少女，竟然已经是一位正式神官？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被惊掉下巴。 包括杰瑞在内，在他们的认知里面就没有三十岁以下的正式神官。 人们寻常所见到的那些治病救人的牧师，又或者法杖轻点便能将凶恶魔兽净化掉的强大贤者，实际上在神殿的等阶中就只是信徒而已，甚至有的连信徒都算不上，只能说是连那扇门都还没有进入的学徒。 除了少女的实力超出了人们的认知，她在说话时的语气，才是更让人不敢相信的事情。 那可是光之子，可是未来有九成九可能成长为高级神官的大人物，从少女口中说出来却是如此的平静自然，就好像只是在提及身边的某人，又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而实际上，相对这位少女的身份而言，无论是这让无数人紧张的神圣甄选还是那或许将成为最大赢家的光之子，却真的都只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作为光之神殿选中的准圣女，将来甚至有可能登上极巅宝座的人，凯瑟琳见过的大人物实在是太多了，其中就包括有三十年前享有光之子名号的那一位。 可即便那一位已经成长为一名正式神官，在她面前也只能垂下那平日里高昂的头，表达着他的恭敬与服从。至于现在这一个还连神殿都没有进入的光之子，当然还不值得她为之动容。 凯瑟琳收回了目光，转身走向马车，同时说道：“我们回去吧。” “回去？您不是说要去……” 比较年轻也极为英俊的那名战士一愣，刚刚开口就被身旁的那壮硕的中年战士用眼神制止住了。 后者轻轻弯腰施礼，答了一声：“是。” 马车很快启程，看路线是去往战士甄选的那一区域。 随着马车守护在附近，年轻战士很是疑惑不解。 这一次他们随圣女殿下出来是为了观摩神圣甄选的开启仪式，当然实际上也并不需要他们做什么。 作为未来的圣女，只要凯瑟琳来到这里就已经代表了神的目光，这只是她成长道路上的必然会经历的一小部分。 而他们俩，需要做的也只是保护凯瑟琳的安全。其他的事情，他们不需要也没资格去参与。 年轻战士明白这个道理，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 不久前他们的圣女殿下正在接见这一地区的战士协会会长，可突然间，她就决定前往神官甄选大厅。 这在之前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甚至因为太急，凯瑟琳还将她的护卫队留在了战士协会，只带了他和护卫队长匆匆赶来。 但是很突兀的，凯瑟琳又决定不去了，这个时候也刚好是罗本引发光之子异象的时候。 “难道圣女殿下早知道会有一位光之子出现？他们不会是认识的吧？” 年轻的护卫胡思乱想着，却不知道马车中的凯瑟琳也皱起了眉头。 即便是圣女也没有预言的能力，凯瑟琳可不知道这次神官甄选会出现光之子这种罕见的天才。之所以她宁愿中断会面也要匆匆离开，唯一的理由只是她突然感到一阵心慌，仿佛是在某个地方有着某种东西在强烈地吸引着她，强烈到让她难以抗拒。 以她的心性本不该出现这种情况，但却正是真实地出现了，而在她那中级贤者的灵敏直觉中，吸引她的那样东西就在不远处的神官甄选大厅里。 只不过她毕竟是身为圣女殿下，无论心中有多少急迫，一些最低限度的礼仪还是要做全的。再加上她不方便以圣女的身份出现在人前，稍作伪装又耽搁了些许时间。结果当她赶到神官甄选大厅的附近时，那种强烈吸引着她的感觉已经彻底地消失了，任她如何努力地感知，甚至是悄悄使用神术也依然一无所获。 这种情况下，她不是没有怀疑过那位正引发sao动的光之子，然而她只是看了一眼就确定了对方并不是引起自己心慌的人，当即便兴趣缺缺，让两名护卫战士送她回去了。 凯瑟琳坐在车厢中，腰背挺得柳直显得优雅又端庄，身为准圣女的她早已经习惯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仪态，哪怕是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存在。 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车厢停住了，而现在显然还没到战士协会的驻地，于是开口问道：“安德鲁队长，为什么停下了。” 高级战士安德鲁这一次被任命为凯瑟琳的护卫队长，但就连将他当作老师看待的年轻战士亚当都不知道他究竟有多么强大，只知道圣女殿下非常的看重他，甚至有很多寻常的事情都会任由安德鲁来做决定。 安德鲁微笑着说道：“圣女殿下，还记得我昨天跟您说过的那个人么，他就在前面，看起来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 “那个人？哦，你是说那个在光辉旅店闹事的杰瑞·哈里？” 贤者们都要掌握大量的魔法咒语，高级贤者的记忆力几乎可以用过目不忘来形容。凯瑟琳虽然还没到那个境界，但也只是稍一思索就回忆起来。 安德鲁说道：“正是他，我想要邀请他加入您的骑士团预备役，当时他的回答很有趣。” 想到那个小子一脸自信地打断自己的话语，还说着什么他注定是要成为神官的男人，对成为别人的私兵没有任何兴趣，安德鲁就忍不住想要发笑。 私兵？圣女殿下的圣骑士军团预备役，竟然被对方当成了私兵？ 但他也必须承认，当时真的被那个小家伙的身手给打动了，他觉得只要有人指点，对方即便不能成长为一名强大的防御者，也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