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宅古生病了
其实与此同时，颜小乔也有点困惑，她老想着古宸的“病”，心不在焉的，煮面的时候把把饼掉在了面汤里上给了食客，赔礼道歉半天，幸好对方不仅没有责怪，反而还觉得这样挺好吃的，建议干脆作为新菜品，以后就叫“泡馍”。 颜小乔死活不收对方的钱，那客人是个算命先生，见颜小乔相貌不凡，便道：“小兄弟，你不收钱也罢，我免费给你算一卦吧。” 颜小乔道：“不用啦，多谢老先生了，我反正是个穷人，算来算去也就那样了。” 老先生拿出两个打卦，放在桌子上，“很简单，掷筊。” 颜小乔摇摇头，随手碰了碰那两个竹片，“多谢老先生拉，我先忙去了。” 那算命先生盯了卦象半响，忽然哆嗦着下跪。 颜小乔吓了一跳，赶忙扶住他道：“老先生你做什么啊？干嘛给我磕头？折煞我了。” 那算命先生的泪流满面道：“我算了一辈子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天命……你，你不是凡人的命格。” 颜小乔听得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啊？” 算命先生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我看不懂啊……你应该非富则贵才对，怎么会……” “怎么会在这摆面摊？”颜小乔哈哈一笑，“谢谢你啦老先生，不用安慰我啦，卖花生的小六哥还说他是文曲星投胎咧，他字都不认识几个。我是不太信这些东西，多谢你的好话了。不过我没有多余的钱可以给你了。我还欠人很多钱呢。” 算命的又认真看他：“你这是人中之龙、富贵到顶的命，你怎么会欠人钱呢？” 颜小乔忍住笑道：“老先生，你是不是太累了，累了就回去休息吧。我就一个普通人，不可能有什么大富大贵的，你还是给别人算命去吧。” 那算命先生摇着头，不可思议地慢慢走了。 “这个人真奇怪。”颜小乔拍拍手，又继续干活了。 “小乔哥哥，”一旁看热闹的采儿过来道，“要不你也学古公子的好好念书，将来考个状元什么的，说不定真能当宰相呢。” “采儿，这些话你也信呀。我才读过多少书，哪能考上状元，倒是古大哥有可能。”颜小乔哈哈笑道。 晚上，古宸吃晚饭的时候。颜小乔坐在他对面托着腮道：“古大哥，我今天遇到个有趣的人，说我不是凡人的命，是什么人中之龙，富贵至顶。” “那人肯定是算命的吧？”古宸不顾形象地把面倒进嘴巴里，然后擦了擦俊脸。 “是！哈哈哈！你怎么知道？”颜小乔笑得直不起腰来，“而且他听说我还欠人钱的时候，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笑死我了！” 古宸一听小乔说“欠人钱”心里就别扭了一下，但转念一想若不是这个原因，小乔怎么会天天围着他转呢。 “小乔，”古宸一脸严肃道，“人家这是敬业，你想想的，算命的都要靠察言观色赚钱，当然做戏要做全套了。你可别取笑人家。” 颜小乔见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我去洗碗了。”颜小乔一边笑一边收碗。 古宸慢悠悠地跟着她到厨房，靠在门上，看着颜小乔的背影。 小乔好像比刚认识的时候长高了些，小鹿般漆黑的眼睛已经不像过去那样满含忧愁，而是闪着星星般明亮的光芒，领上露出一节细细的粉颈，身子似乎也比之前挺拔了些，卷起的袖子外露出一截白藕般的手臂正麻利地刷洗着碗筷。 古宸忽然觉得心悸又开始了，浑身也燥热起来。 颜小乔洗完了碗，回过头来看见古宸靠在门边，便走过来道：“古大哥，你的脸怎么红红的，身体还是不舒服吗？你到底有没有去找大夫啊？” 古宸看着两只小鹿般的黑眼睛在眼前晃呀晃，忍不住伸手揉她的头：“我没病。” 颜小乔眨巴眨巴眼睛，小嘴动动：“那好，我先去烧洗澡水，等会儿我们就睡觉了。” 古宸感到鼻子下有两条热热的东西流下来。 “还说你没病！你都流鼻血了。”颜小乔上来就要帮他擦。 古宸往后一躲，“你别过来，我回去睡觉了。明天就没事了，晚安。”他一溜烟回自己房去了。 “古大哥，你要不要紧啊？”颜小乔在外面敲了半天门，古宸还是躲在睡房里不肯出来。 “我没事，你不要管我。” “那怎么行？你都流鼻血了。我拿了毛巾，你敷一下啊。” 古宸盘腿坐在床上，拿着面镜子照着自己的俊脸，心里哭道：我堂堂战神，怎么会猥琐至此！放下镜子，他又认真地想了想。不对啊，在天界的时候，他见过很多的美人，比如他的好兄弟东君、月汐、还有灵钧。他记得东君极其高雅，出尘脱俗君子之风，很多女神仙都爱慕他。月汐更是没话说了，长得比女神仙还妩媚，很多男神仙都喜欢粘着他。还有灵钧……灵钧更是清幽雅俊得天地之灵气，总之他身边有那么多美人，难道他从来没有动心过？他想了又想，觉得是没有。难道月老乱牵红线，牵到自己头上来了？看来哪天得去找他算账才行。 过了一会，外面没了动静，估计颜小乔走了，古宸这才跳下床来。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可别在人间闹出笑话来。刚才一念旧，他倒真的思念起三个老友来，月汐、东君和灵钧，四个人从小一起一起练功，然后还约定说都不要去喝生命之树下的泉水，让老天来决定。那时候日子还真是快乐无邪，可惜后来各司其职，相聚的机会就少之又少了，古宸离开的天界的时候甚至都没有通知他们三个。 古宸在人间飘荡了三百年，一直心如止水，直到遇到了颜小乔，一个小小的凡人，让他在短短的几个月里体会到了什么叫电光火石、脸红心跳、魂牵梦萦。在神界，相爱的人是不需要在乎性别的，可是人间，这是不被允许的禁忌。如果选择了向小乔坦白，那他在人间还如何立足？他又会怎么看待自己呢？会把自己看成和绝烟柳的那些客人一样的混蛋么……等等！我在想什么？！我这是承认我爱上一个凡人了？！啊啊啊啊…… 古宸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忽然又响起了敲门声。“古大哥，我把大夫请来了。你开门吧。” 古宸只好无奈地开门。瞄了大夫一眼，他显然是被小乔强拉来的，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孙大夫是乌衣巷里唯一的大夫生，便宜也好说话，基本上不管是乌衣巷里的人还是牲畜，只要生病了基本上都是孙大夫的事。 孙大夫看了看古宸，“公子，你脸色发黄、目有赤光，看来有些上火啊。” 古宸心里喊：废话，发春了能不上火吗？当然表面只能不动声色。 颜小乔心急道：“孙大夫，古大哥有隐疾，前些日子夜尿频繁、后来又尿不出了，跟对面铁匠老爷爷症状一样，还有最近吃饭也不多，刚才还在流鼻血。你一定要救救他。” 古宸顿时无语了。颜小乔你犯不着把我说过的话都记得这么清楚吧！！！ “别急，我这就给他把把脉。”孙大夫伸出手来按住古宸的脉搏，过了一会突然脸色一变，拉住颜小乔道：“我们出去说话。” 啥意思？还把我隔离了不成？古宸看着他俩走出门外。 过了好一会，颜小乔回来了。 古宸从床上坐起来：“你送那大夫回去了？”突然发现颜小乔的眼眶红红的，脸上还有泪痕。“你怎么了？” “古大哥！”颜小乔突然冲过来，紧紧抱住古宸的身体大哭起来，“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 古宸把她的肩膀从怀里掰开来：“哭什么？孙大夫说什么了？” 颜小乔忽然收了眼泪，用手背擦擦眼睛：“没什么。你上床休息，以后不要起来了。多躺着，我会照顾你的。” 啊？古宸迅速在脑海中闪过一幅的美好图景——完全不用下床的宅男生活，还有可爱的小乔在一旁伺候吃饭，哇！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正色道，“大夫到底说我什么了？” 颜小乔咬着嘴唇慢慢地说：“说你就是虚火旺，要多躺着休息。” 这算啥呀值得你哭成那样。古宸将信将疑地问：“真的？” 颜小乔微微点头：“嗯。” 接下来的日子，古宸过得无比滋润。因为颜小乔对他的照顾几乎到了无微不至的程度，让他幸福得无心去纠结那些什么道德不道德正经什么不正经的事了。唯一痛苦的是每天要被强灌下几大碗药，害得他都不想吃饭了。但是，颜小乔的心情看来却很不好，有时候有点强颜欢笑的感觉。面摊生意的时间也被尽量缩短了，有时候天还没完全黑，颜小乔就跑回来了。 两人多了很多相处的时间，令古宸开心不已，却又隐隐透着担忧。 比如这天，天还没黑透，颜小乔又回来了。 “古大哥，吃饭了。” 古宸瞄了一眼，奇怪了。最近的伙食变得十分的清淡，汤里面似乎加了些药材之类可疑的东西。再吃要吐了！呃，看来得找个理由出去吃。 “小乔，我们去街上逛逛吧，我好久没出门了。还有两天就过节了，街上一定很热闹吧。” “不行。”颜小乔断然拒绝，拿了筷子给他，“你不能乱吃东西，也不能出门。” 话说那孙大夫说我得了什么病啊，有这么严重吗？古宸哭丧着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