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少年锦马超
长安政治再行畸变,刚刚浮出水面的士人政府旋即颠覆,凉州武人重返朝堂。 而对于怎样上朝理政,如何匡正时弊,从这班武人的表现来看,那还是他们的思想盲区。 李傕、郭汜感激贾诩的救命之功,要给时任左冯翊的他封侯。 李傕乃笑道:“贾先生计谋高超,助我等破长安、诛王允,败吕布,居功至伟,当为你封候。” 众文武都是满脸羡慕的看着贾诩走出,要知道战场建功、封侯拜相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荣耀。 贾诩上前推辞说:“这也是为了活命才想出的办法,算不上什么功劳。将军如要奖赏,就奖励有功将士吧。” 众人惊讶,武将们心生敬佩和感激,李傕也很高兴,知道贾诩低调,既然不愿封侯,不如让他出任尚书仆射。 贾诩又说:“尚书仆射既是百官的老师,又是百官的尊长,担任这个职位的人都被天下人都看着。贾诩我平时名气不大,所以不能服人,纵使我贪图荣华利禄而就任,对国家、朝廷有什么好处呢?” 于是最后只好改拜贾诩为尚书,主管选拔和举荐人才。华雄敬佩贾诩,逐渐与之亲近,并讨教,贾诩也很欣赏华雄,华雄自汜水关大战后,又履历战阵,已经渐有大将风范。 乱世里,安定就像煮菜的鸡精,鲜美,但是放多了就会变味。 且说李傕、郭汜既掌大权,残虐百姓;密遣心腹侍帝左右,观其动静。献帝此时举动荆棘。朝廷官员,并由二贼升降。因采人望,特宣朱儁入朝封为太仆,同领朝政。 一日,西凉太守马腾、并州刺史韩遂率十多万军士,杀奔长安来,声言讨贼。原来二将先曾使人入长安,结连侍中马宇、谏议大夫种邵、左中郎将刘范三人为内应,共谋贼党。三人密奏献帝,封马腾为征西将军、韩遂为镇西将军,各受密诏,并力讨贼。三位密奏献帝,竟能摆脱李傕们的眼线,反间谍水平能力之高可见一斑,要不说就是李傕郭汜放松了警惕。 献帝虽然还年少,却也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有人为他出头。他暗自封马腾为征西将军,韩遂为镇西将军。 李傕集团获悉马腾、韩遂竟然打来,急一同商议御敌之策。 “西凉马腾、韩遂数来勇猛,如今大军来攻,军师以为我们应如何应付?”李傕有些担心的问道。 贾诩道:“二军远来,只宜深沟高垒,坚守以拒之。不过百日,彼兵粮尽,必将自退,然后引兵追之,二将可擒矣。” 李蒙、王方出道:“此非好计。愿借精兵万人,立斩马腾、韩遂之头,献于麾下。”筹码很血腥,他们却感觉很阳刚,这就是战争的残酷使然。不仅和对手,在自己军阵中也不断上映你死我活的戏码。李蒙、王方前回打吕布,并没有获得大的功劳,这次想在西凉马腾之战中找回来。 贾诩道:“今若即战,必当败绩。” 李蒙、王方齐声道:“若吾二人败,情愿斩首;吾若战胜,公亦当输首级与我。” 贾诩乃又对李傕、郭汜道:“长安西二百里盩厔山,其路险峻,可使张、樊两将军屯兵于此,坚壁守之;待李蒙、王方自引兵迎敌,可也;另外使华雄将军引兵随时接应。”李傕、郭汜从其言,点一万五千人马与李蒙、王方。 二人忻喜而去,离长安二百八十里下寨。 西凉兵到,两个引军迎去。西凉军马拦路摆开阵势。马腾、韩遂联辔而出,指李蒙、王方骂曰:“反国之贼!谁去擒之?”言未绝,只见一位少年将军,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手执长枪,坐骑骏马,从阵中飞出。 “孩儿前去替父擒杀之!”原来那将即马腾之子马超,马孟起,年方十七岁,英勇无敌。 少年英雄,人称“西凉锦马超”! 王方见对方一少年拍马飞出,不觉大笑,欺他年幼,也敢打头阵,跃马迎战,催马急袭。 哪知仅一交手,王方便大惊失色。战不到数合,早被马超一枪刺于马下。马超勒马便回。 李蒙见王方折少年手上,从身后纵马追来。马超欲擒故纵,听音辨位的技能,他娴熟自如。父亲喊叫:背后有人追赶!这句话还没完整地步入马超的听觉细胞,就已将李蒙擒获马上。 原来他特意等李蒙举枪刺来,再拿出人猿泰山的身手对付。 轻舒猿臂,生擒李蒙。 如此惊变,来的太快了,李蒙兵士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家将军先后被杀被擒,这少年将军之神勇,犹如天神。军士无主,望风奔逃,只恨没多长双腿了。 马腾、韩遂乘势追杀,华雄急来,率兵迎战,两军大战,华雄兵少,急速退去。马腾军直逼隘口下寨,把李蒙斩首号令。 李傕、郭汜得悉李蒙、王方竟然被对方小将擒杀,要不是华雄急忙赶往救援,必然大败,当真后悔没听谋士贾诩的。方信贾诩有先见之明,重用其计,只理会紧守关防,由他搦战,并不出迎。 整座城池固若金汤,昆虫爬进去,都被消灭。 “西凉锦马超在此,谁敢一战!”马超威风凛凛。 守军知其厉害,不敢接战,华雄欲请战,被贾诩拦下。 后马腾连国骂的三字绝学都用上,城上的叛军充耳不闻,弹冠相庆。 李傕想就这么拖着他们,拖到山无陵天地和,反正粮草有的是。 西凉的军马,饿得擂起越来越有节奏感的战鼓。
拖不是办法,到时连回去力气都没了。倒在归途,打战还有何意义。 长安城的内应,把珠穆朗玛峰都望断了,想着快些结束战斗。 恰好长安城中马宇家僮出首家主与刘范、种邵,外连马腾、韩遂,欲为内应等情。李傕、郭汜大怒,尽收三家老少良贱斩于市,把三颗首级,直来门前号令。马腾、韩遂见军粮已尽,内应又泄,只得拔寨退军。 李傕、郭汜让张济带兵追赶马腾,樊稠负责追击韩遂。 李傕想我们三餐、点心、夜宵,还打不垮前胸贴后背的你们。哪知马超勇猛,在后死战,杀退张济。 樊稠去赶韩遂,看看赶上,相近陈仓,韩遂勒马向樊稠:“你与我是同乡,为何这般无情。”樊稠内疚也勒住马答道:“上命不可违!这是李将军的指令,我哪敢违背!” 韩遂说:你我相识,受命他人。我是为国而战,都是天涯沦落人,何苦咄咄相逼?樊稠没说话,默然收兵回寨。 他不能控制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引起的枝繁叶茂的悲伤。不提防李傕之侄李别,见樊稠放走韩遂,回报其叔。 李傕大怒,便欲兴兵问罪樊稠。贾翊曰:“目今人心未宁,频动干戈,深为不便;不若设一宴,请张济、樊稠庆功,就席间擒稠斩之,毫不费力。”李傕大喜,便设宴请张济、樊稠。有酒喝,有功领。这两人喜笑颜开地赴宴,樊稠还特意向张济学习划拳。他在想以后升官了,应酬就多了,得做好充分的预备。 喝得好开心,没有丝毫悲剧的蛛丝马迹。畅谈着彼此的波折和欢喜。 酒半阑,李傕忽然变色道:“樊稠何故交通韩遂,欲谋造反?”稠大惊,未及回言;只见刀斧手拥出,早把樊稠斩首于案下。吓得张济俯伏于地。李傕扶起道:“樊稠谋反,故尔诛之;公乃吾之心腹,何须惊惧?”将樊稠军拨与张济管领。张济觉得留着长安,还是不踏实,便自回弘农去了。 马腾的西凉军退回去后,关的诸侯们,更是无暇顾及长安的风波,李傕们过得神采飞扬。 贾诩乃劝主安抚百姓,结纳贤士。朝政有新版李儒的帮助,似乎更有模样。 但无数难以预想的事情合成壮阔的历史,有人乐此不疲,有人痛楚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