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章 七卫大军 倾巢而出
天顺七年五月，北疆草原进入春季。春风徐徐，扑面不寒。尉迟涛一行进入云中城，袁飞连同云中守将洛天一出城迎接。驻扎幽州已有数年，尉迟涛看起似年届五旬之人。两鬓已然斑白，绝非不到四旬之人。“大人半年未见，容颜又见苍老。大人军机过重，还请保重身体为上。大人是我朝屏障，万万不容有失。”袁飞开口言道，他亦知晓尉迟涛身体虽有太医照料，依旧是渐渐衰弱。尉迟涛下马，长叹一声：“袁将军不必为本官担忧，如今幽州刺史孟元振已然为本官分担近半政务。假以时日，本官手中只剩军务，便不会这般熬人。” 尉迟涛虽然这般说，他亦知晓自己身体日渐衰弱。北地苦寒，于他身体康健十分不利。来到营房之中，众人已然齐聚。尉迟涛环视众将，左武卫大将军袁飞、右卫大将军梁彦章、左卫大将军郭逍客、左骁卫大将军田七郎、幽州卫大将军苏元彪，以及新晋左威卫大将军裴炎顺，新晋右威卫大将军陆威。“如今七卫将军皆已在座，又是春日草长莺飞之际。本官决定出兵，攻打北遒青狼部。此次出击，务必全歼青狼部。还是遵照旧例，年轻力壮者抓捕回来，送去内地售卖为奴。其余之人，一概杀之便是。非是本官手狠心毒，中原同北遒，本就势不两立。若不趁此机会剪除心腹大患，日后必受其害。”尉迟涛淡然说道。 众将齐声应诺，其中苏元彪最是踊跃。他对北遒仇深似海，心中唯一念头便是杀光北遒胡人。尉迟涛命人摊开地图，众将依次过来，尉迟涛挨个吩咐叮嘱。待到最后，尉迟涛言道：“本官身体欠佳，不能随众将军出征草原。诸位将军分为三路，左路交给袁飞田七郎，若遇事难决，最后由袁飞决断。中路苏元彪裴炎顺，遇事最终由苏元彪决断。右路梁彦章陆威，遇事由梁彦章决断。左卫郭逍客统军随后策应，见机行事。” 众将齐声应诺，尉迟涛命人摆设酒宴，为众将践行。已是深夜，众将散去，尉迟涛来到院中，曾虎在一旁陪伴。“曾虎，自从来到幽州，汝已远离军阵，终日跟随在本将身边。不去两军阵前，汝可曾心有不甘？”尉迟涛低声问道。曾虎摇头答道：“大人，末将自山东跟随大人，末将身在何处，全凭大人一声令下。自从唐天豪大哥战死，末将便打定主意保护大人。大人不通武功，万万不可有失。唐天豪大哥昔年还在之时，便多次叮嘱末将，凡事均已大人安危为首要之事。”尉迟涛手拍曾虎肩头，眼神之中满是感慨。自从当年无意中收下曾虎，若论战功，曾虎早可统领一卫之军。然曾虎心志纯一，他无意功名，无意官位，一心追随自己。“曾虎，在汝看来，本将这次派军出征，胜算几何？”尉迟涛闲来无事，便想问问曾虎心中所想。曾虎闻言说道：“大人自出征以来，从来都是算无遗策。唯独此次出征，末将心中颇有担心。不知为何，总有不妙之感。”曾虎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去，他不会圆通说辞。尉迟涛闻言笑道：“每次出征，胜败皆是五五之数。有此感受无妨，若是两军阵前，众将拼命相博，定可取胜。” 十日之后，皇帝将陈日飞召到坤极宫中。待陈日飞看过尉迟涛送来奏章，皇帝方才开口：“卿家，安国公此番派出七卫大军，总数近一百二十万之众。出征北遒青狼部，势必要将其屠灭。以卿家看来，此番出征胜算几何？”尉迟涛前次出兵征讨白狼部，并未动用这许多兵马。如今尉迟涛可谓将麾下兵力倾巢而出，皇帝亦不免有些担忧。毕竟百万大军深入草原大漠，情形难以预料。若是一旦失利，损失难以估量不说，于士气国力损失太大。毕竟皇帝继位十余年，手中家底不过这些。若是大军失利，必有趁机兴风作浪者，天下亦会陷入风波之中。 陈日飞思索片刻言道：“陛下，臣并非统军之人。尉迟大人统军多年，亦是常胜将军。臣以为，尉迟大人既然挥军出征，便已深思熟虑。陛下不用过多担心此事，下诏勉励诸位将军便是。然凡事都要未雨绸缪，如此惊天举动，朝廷不可不两手准备。陛下需密令兵部，于各地征集兵员，以作储备。神武卫大军已然初成，亦可命其拱卫京畿。至于京城之中诸军，可派遣冠军侯统帅右武卫大军前往幽州坐镇，以防不测。其余龙武卫诸军，亦要让其暗中警戒，以防有小人乘机发难。” 皇帝闻言点头应允：“卿家言之有理。朕必要有所布置，若是事到临头，陷入慌乱，便悔之晚矣。朕前些时候收到密报，蜀王司马杰这几年暗中招兵买马，意图不轨。以卿家看来，此事该当如何处置？”“陛下，蜀王司马杰早年便有异心，同当年胶州王，关西王，酒泉王，长沙王皆是一丘之貉。后来尉迟涛大人收复长安，威震天下。司马杰老jian巨猾之人，唯恐尉迟涛大人趁机挥军入蜀，故而主动前去拜谒尉迟涛大人。随后又主动向陛下表忠心，请求陛下原谅。尉迟涛大人当时不愿兴兵，一者名不正言不顺。司马杰并未举旗造反，若是贸然攻之，恐引发旁人自危。二者当时天下战乱太久，国库难以维持，百姓亦饱受兵灾战乱之苦。故而他放过司马杰，并未将其铲除。谁知十余年后，其谋逆之心不死，竟然又蠢蠢欲动。如今尉迟涛大人挥军征讨北遒，亦是紧关节要之时，不宜腹背受敌。陛下可派使者前去，送去一份厚礼，好言安抚一番。使者可带去诏书，请司马杰今年前往洛阳朝见陛下。陛下登基十余年，其从未来朝见陛下。三年朝见之期，均已世子代之前来。若是其前来朝见陛下，便可相安无事。若是推脱不来，其必有二心。朝廷要早做准备，密令长安，汉中，潼关各处险要关隘守将，谨慎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