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五千孤军 力敌数万
一连十余日，太子青禾等得心焦气燥，却不见父皇那里有回音。他几次想开口询问，却还是忍耐下来。若是因此，让父皇认为他喜好女色，恐另生枝节。这十余日，太子青禾度日如年。李家大小姐美丽倩影，总在心中不时浮现。从小到大，他还从未这般挂念一个女子。这一日，皇帝突然下旨起驾，前往五原城。太子青禾，尉迟帆皆随同皇帝出发。太子青禾对幽州城有些念念不舍，自是因为佳人之故。奈何君命难违，他心中虽有不愿，却不敢表明。骑在马上，太子青禾不时回望幽州城。 一路风餐露宿，皇帝统帅大军来到五原城。五原城守将丁原出迎三十里，皇帝携大军进入五原城。皇帝这般行径，让尉迟帆颇感意外。这一路，不论那座城池，护卫大军从不入城。皇帝也仅在幽州城，入城一次而已。如今来到五原，皇帝却一反常态。尉迟帆心中猜测，并未理出头绪。太子回到住处，有洛阳信使在等候。他在幽州之时，曾写信给母亲莲月贵妃。他同母亲之间，无话不谈。信中他详细诉说见到李瑛雨之事，亦说起想让皇帝向李家提亲。时至今日，他方接到母亲书信。打发信使，他坐在桌前拆看母亲书信。书信上写：吾儿糊涂，速绝此念。要问根由，前朝永明。 太子青禾看过书信，将书信放到烛火之上焚烧。他心中惊骇莫名，若不是母亲提起，他根本未想到此处。太子自幼在宫中长大，又有老丞相房源悉心教诲，他自然知晓天家无亲。他心中略有悔意，然却放不下那位佳人。李瑛雨一颦一笑，俱在心中荡漾。他不想就这般放弃佳人，却一时找不到办法。何况自己已然同父皇说出，要娶李瑛雨为妻。如今只好静观其变，若父皇真有疑心，当不致即刻翻脸。太子青禾命人取来一壶老酒，独自坐在屋中自斟自饮。待酒意上涌，他放下空壶，长叹一声：“天家无亲。” 一连数日，皇帝停留在五原。甚至还策马出城，前往附近草原一行。尉迟帆心中疑惑，陪同皇帝至五原。次日清早，幽州大都督冠军侯李云飞便率人匆匆离去，返回幽州。按照常理，李云飞本应该在此陪同皇帝。毕竟五原也是李云飞治下，他绝无拂袖而去之理。傍晚之时，尉迟帆跟随皇帝一行回到五原城。城墙周围，数万官军在布置铁蒺藜等物。尉迟帆一见，立刻明白过来。他面色如常，跟随皇帝一行回到城中。得到空闲，他悄悄来见太子青禾。两人见面，尉迟帆详细诉说心中猜测，太子青禾面色沉重。他低声问道：“贤弟，似此事该如何应对？”尉迟帆附耳叮嘱太子一番，太子连连点头。 一晃十余日，皇帝停留在五原，并未有离开之意。这一日清早，钟声在城内四处回荡。尉迟帆连忙换上盔甲，从屋内出来，直奔皇帝住所。待他赶到，太子青禾，马援，谢杭，五原城守将丁原皆已在此。皇帝一见尉迟帆装束，笑道：“侄儿果真有远虑，已然知晓刀兵即至。”尉迟帆施礼答道：“启禀陛下，撒下香饵钓鲤鱼。如今陛下同殿下皆在此，似此种情形，百年难遇。北遒可汗摩鲁特，断然不会错过这等良机。”“自古英雄出少年，让朕感叹岁月不饶人。贤侄可有妙计，不妨说来一听。”皇帝笑问，他心中愈加赏识尉迟帆。此子若是提点得当，日后不输其父尉迟涛。“陛下，请赐五千精兵，战车百两，强弓硬弩若干。臣愿在城外列阵，抗击北遒大军十日。” 尉迟帆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谢杭，马援皆是用兵高手，马援比起尉迟帆，稍长几岁，却已身经百战。然谢杭马援，皆不敢口出这种狂言。“贤侄，汝可要思虑清楚。朕可给汝五千精兵，一旦出城，便是生死任由天命。朕在城头观战，也绝无救援之理。”皇帝正色说道。太子青禾在一旁为尉迟帆暗暗担心，他同尉迟帆意气相投，自然不愿尉迟帆以身犯险。尉迟帆哈哈一笑回应：“陛下，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两日后清晨，五原城门打开，五千精兵连同百辆战车出城。就在城门数百丈外，战车环成半圆，拱卫军卒在内。盾牌手，长枪手，刀斧手，弓弩手依次排列。十里之外，北遒大军已然集结，摩鲁特此番倾尽草原，举兵一百三十余万。探子回报摩鲁特，五原城外晋军列阵之事。摩鲁特听罢不住冷笑：“仅以五千步卒列阵城外，晋帝司马未央意欲何为？要借本汗之刀，除去这五千罪人？既然如此，如他所愿。” 摩鲁特说罢，吩咐下去。摩鲁特派出五万轻骑先行，另派二十万战士随后，准备大举攻城。摩鲁特在晋国安插不少眼线，早已得知晋帝司马未央，太子司马青禾皆在五原城中。若是一举击杀，晋国必乱。晋国一乱，他便可大举杀进，事半功倍。他一统草原，如今眼中钉便是晋国。若是除之，天下无人能同他相抗。半个时辰后，北遒五万轻骑出现在视野当中。尉迟帆立于军中，泰然自若，命军卒备战。城头，皇帝连同谢杭，马援，太子等人皆在观战。皇帝心中为尉迟帆担忧，他已命马援准备三万精兵，一旦事情危急，好出城救援。表面皇帝说生死不论，任由天命。实则不然，他颇为担心尉迟帆。以五千步卒，面对数十万之军，同自杀无异。咚咚咚！战鼓响起。呜呜！敌军号角声同时吹响。五万轻骑挥动兵器杀向城下，进入射程之后。尉迟帆一声令下，万箭齐发。数百敌军中箭落马，三轮箭雨过后，敌军死伤上千。更多敌军接近战车，弩手自战车缝隙朝外射击，敌军横添不少死伤。待敌军冲到战车近前，奈何有战车挡隔，无法近身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