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城门失陷 死战收复
万军之中，尉迟帆指挥若定，手下五千精锐气势如虹。将近一个时辰过去，五万北遒战士死伤七八千人，却寸步未进。晋军躲在战车之后，弓弩不停。敌军压迫太近，难以躲闪箭支。北遒敌军企图绕过战车，从后方进击。尉迟帆将长枪手以及刀斧手调到后方，长枪如林，敌军连人带马纷纷倒下。不死者亦被刀斧手冲上补刀，无一活口。大战持续两个时辰，北遒损兵万余。尉迟帆五千精锐仅仅伤亡数百人，军容整齐，军威更胜。摩鲁特在后面大军中看得真切，面沉似水。思索片刻，他下令撤军。眼看敌军退走，尉迟帆军中响起欢呼之声。军士眼中皆有不可置信神色，原本以为，此次出城作战，有死无生。谁知一战下来，杀伤敌军万余，大胜一场。皇帝在城头，见摩鲁特大军撤退，方才放下心来。他亦担心摩鲁特盛怒之下，让大军一哄而上，他难以派兵出城救援。城门打开，尉迟帆率军回到城中，迎来军士阵阵欢呼。 一连三日，北遒大军并未攻城，而是散开营地，将五原城团团围住。四日深夜，五原城西门附近。马蹄声响起，一名校尉飞马来到城门附近。偏将林大龙迎上前来，那校尉跳下战马，将手中军令交给林大龙。低声说道：“林将军，丁将军有命，请林将军带麾下军卒前往东城门驻守。此地自有他人前来接替，请将军莫要耽搁。”林大龙闻言一愣，见手中令箭并非假冒之物。再者传令校尉王真他也认得。 “王校尉，本将需等前来交接之人到位，方可移防。不然城门空虚，若是出事，谁人担责。”就在此时，街上过来近百军兵，王真一指军兵答道：“林将军即刻前往东门便是，此处下官会带人暂时应对片刻。此时深夜，并无敌军攻城，将军无需担心。请将军先行，丁将军军令如山，耽误不得。”林大龙无奈，五原守将丁原治军极严，令出如山，若是抗令延误，人头难保。“如此有劳王校尉。”林大龙一抱拳，命亲兵传令。不多时，两千军兵下城，林大龙带领前往东城。 王真一挥手，那百余军兵上城。见林大龙一行走远，王真下令打开城门。城门隆隆开启，王真催马飞奔出城。出城不过二里，便遇见北遒探子。王真取出一物交予北遒探子，探子飞马回报。转瞬间，三万精骑自夜幕中出现，跟随王真一路冲入城内。王真在城头举火为号，五十万北遒战士自远方出现，朝城门行进。当！当！警钟忽然响起。西门失守，五原守将丁原已然得知。他命两名副将带领精锐之士前去收复城门，自己前来皇帝住处禀报。 警钟一响，皇帝已然穿好衣物来到院内，太子青禾全副披挂，手持战刀前来护卫父皇。“陛下，臣失职。臣军中校尉王真背叛朝廷，偷走臣军令，假传军令调走西门守军。如今北遒占据西城门，事情紧急，陛下速速出城。”丁原屈膝跪在皇帝面前。西面喊杀声连天，皇帝面色如常。皇帝拔剑出鞘，淡然吩咐：“丁将军起身，校尉叛国，非将军之过也。五原乃是晋国之地，朕身为晋国之主，寸土不让，寸步不退。区区西门让敌军占据，有何惧哉？朕要去前方督战，拿回西门。”丁原感激涕零，原本以为陛下会责怪甚至惩罚他。丁原以头碰地，大声回应：“陛下，臣丢失西门，臣即刻便去夺回西门。” 丁原说罢，起身大步离开。来到外面，他脱去盔甲，手提战斧上马。纠集一万军士，猛虎出笼一般朝西门冲去。此时西门附近，敌我双方杀成一片，难分难解。城外北遒大军被挡住，难以入城。皆因晋军疯狂进攻，誓死不退。丁原杀入战团，战斧左右挥舞，挡者披靡。他怒发冲冠，根本想不到区区一个校尉，会让他陷入今日田地。半个时辰之后，丁原杀到城门下，脚下全是尸体，已然无法顾及。 王真站在城楼，指挥北遒战士死守城门。他本是摩鲁特大汗表弟，因是中原女奴所生，故而相貌同晋国之人颇为相像。十三岁时便被秘密送入云中，长到十七岁，想方设法入伍参军。花费银钱，慢慢调动到五原。一路打点，升到校尉。所有准备，便是为今夜夺取五原城。五原城坚固之极，若不里应外合，即便夺下五原，也会损兵无数。当年乌罗可汗打过此城数次，皆未能拿下。摩鲁特深知利害，故而预先布置。一个时辰过去，三万北遒战士伤亡大半，丁原已然占住城门。他命军士以长枪抵住城门洞，让外面敌军无法入内。他率人慢慢攻上城楼，直到将王真擒住。此时天色方亮，领军卫大将军马援，亲自统帅五万精锐协同丁原将城内残余敌军悉数斩杀。王真在城楼上，被军卒捆住。他功败垂成，心生绝望。撞开身边军卒，跃身跳下城墙。 丁原浑身浴血，如同血人。他命弓弩手上城墙，朝城外放箭。城外敌军无法入城，纷纷架起云梯，开始攻城。马援率军守城，双方在城墙舍命搏杀。此时皇帝已然来到城门不远处，见街上尸山血海，不禁一皱眉。尉迟帆开口启奏：“陛下，请给臣五万精锐，臣自东门出，绕回西门。如若这般任由敌军攻城，城墙难以持久。”皇帝恩准，尉迟帆率军出东门。此番太子青禾将麾下爱将吕政派给尉迟帆，可见重视之意。尉迟帆同吕政分统两万五千军士，狂风一般杀进敌军之中。城外敌军五十万，根本未料到晋军敢出城应敌。尉迟帆奇兵一出，敌军一阵慌乱。此次指挥攻城之人，名叫都力克，是摩鲁特堂弟，也是他帐下第一猛将。都力克亲自带人迎击尉迟帆，他想将尉迟帆擒住，于城外斩杀，削弱守城晋军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