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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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小蛮得了多疑症,总怀疑自己的行为被人识破。其实那不用识破,邢小蛮的所作所为尽在刘子房军长的掌控之中。刘军长不可能把邢小蛮怎么样,邢小蛮是国民党国防部任命的副军长,一个副军长弄死几个人算不得什么,只要邢小蛮在军队内部不拉帮结派就行。 其实邢小蛮不可能拉帮结派,邢副军长在军队里边可以说是一个光杆司令,表面上看起来那些师团长见了邢副军长恭恭敬敬,实际上邢副军长不可能对军队发布命令,刘军长表面上对邢副军长表示尊重,有时故意放权让邢副军长负担一部分责任,实际上刘军长只是把邢小蛮当作一条会咬人的狗。 整整一个冬天,邢小蛮始终在干着两件事情,贩运大烟和文物。自认为挣钱不少,从曹武直和疙瘩哪里分得丰厚的份额,可是邢小蛮并不清楚,整个西北地区收购的烟土根本不需要邢小蛮插手。邢小蛮确实用长安工匠制作的赝品骗取了日本人不少的银两,可是凤栖真正值钱的几件稀世珍宝却不知不觉地从邢副军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走失。如果不是晋商曹武直一语道破,邢小蛮还确实不知道他保险柜里的几件宝贝早都被长安工匠做了手脚。 这是一起连环案,邢小蛮事后明白,不光邢小蛮自己,几乎所有的蟊贼眼睛都惦记着那几件宝贝。人有时为了发财不惜铤而走险,看来亡命之徒大有人在,邢小蛮想破脑子也想不明白,保险柜里的几件稀世珍宝究竟去了哪里? 邢小蛮并不认识鲁艺,好像也没有留意鲁艺那个人,邢小蛮不会怀疑是鲁艺把鎏金铜佛和铜鼎运往长安。邢小蛮想来想去,感觉中能从保险柜囊中取物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他的师傅明善和尚。况且那两尊铜鼎本身就是明善和尚背来要邢小蛮帮他妥为保管,邢小蛮也不想出卖师傅,他打算把那俩尊铜鼎出手以后分给明善和尚一笔钱。想不到明善师傅对邢小蛮徒弟背后捅刀,神不知鬼不觉地买通长安工匠,从保险柜里把几件稀世珍宝盗走(至少邢小蛮这样认为)! 邢小蛮怀疑明善师傅,还有另外一条理由,那就是曹武直直言不讳地告诉邢小蛮:保险柜里的那几件文物被人做了手脚。这件事曹武直怎么能够知道?看起来他们早都沆瀣一气! 人的欲望是一种不可遏制的发酵剂,一旦膨胀就蜕变得无所顾忌。正在这时邢小蛮无意中听到一个消息,胡宗南司令邀请明善和尚和张有贵南下长安做客。这无疑进一步证实,明善和尚南下长安肯定跟文物有关系!邢小蛮猜测,那两尊铜鼎和鎏金铜佛就在明善和尚手里。不然的话胡司令不会亲自邀请明善南下长安做客! 人的欲望膨胀的过程,思想意识里的幻觉也异常活跃,人凭臆想办事,往往铸成千古遗恨,可是这阵子的邢小蛮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几十年形成知恩必报的概念一瞬间被邢小蛮颠覆,他要将明善和尚置于死地!因为明善知道邢小蛮的前世今生,明善是邢小蛮仕途路上的一颗眼中钉! 邢小蛮当过日本鬼子太原警备区的伪军大队长,知道爆炸物组装的所有程序,其实给汽车上安装爆炸物不怎么费事,把炸药跟定时器链接在一起就行。谁也不会怀疑邢小蛮会丧心病狂地欲置明善和尚于死地,二十年前正是明善和尚在黄河岸边拯救了邢小蛮,才使得邢小蛮逃过了一劫,才有了二十年后的邢小蛮。说什么知恩图报,人在利益攸关的时刻就会忘记一切! 邢小蛮准确无误地扑捉到明善和尚即将乘坐刘军长派出的美国吉普前往长安,不动声色地给汽车上安装了炸弹。明善和尚执意要带两个胖婆娘一同南下,吉普车里坐不下三个大胖子,不得已明善和尚跟负责警卫的士兵调换,明善跟自己的两个胖婆娘坐在比较宽敞的嘎斯车上,让负责警卫的士兵坐进吉普车里,半路上汽车突然一声爆炸,可怜几个负责警卫的士兵一命呜呼,明善和他的两个女人却毫发无损。 听到爆炸声明善跳下汽车,禅杖舞出漫天火星,谁说佛家破戒前功尽弃?五十多岁的明善老当益壮,能从无形的隐影中窥视有形,思绪里过滤了这一年多来跟所有人的恩怨情仇,佛的意识里把一个鬼影牢牢地掌控。明善最不希望是他心怀叵测,可是那个人已经被明善牢牢锁定。这就叫法力,法力无穷。 爆炸的地点离偏桥不远,偏桥有国民党的检查站。嘎斯汽车的司机把汽车开进偏桥检查站报警,检查站的负责人立刻给长安打电话,胡宗南司令知道消息后凝目沉思:究竟是谁实施了这次暗杀活动? 靳之林和胡老二亲自驱车,前往偏桥把明善和尚接往长安,胡司令在长安饭庄为明善设宴压惊。谈到偏桥遇到惊险之事,明善只是轻轻地一句带过:“生死由命。” 靳之林和胡老二释然,久在江湖混迹,对待这类凶杀案件已不陌生,看来明善和尚已经成竹在胸,只是不愿深究。可是胡司令的想法却截然相反,他坚持要让作案者大白天下,因为在胡司令看来八路军作案的嫌疑最大。
胡老二晃动着他那硕大的脑袋,替八路军解脱:“胡司令,不要看问题老带着政治眼光,这件事跟八路军绝对没有任何关联!” 靳之林端坐着,清癯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停一会儿他掏出手绢擦了一下嘴,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让大家震惊:“靳某同意明善师兄的意见,这件事不宜深究。不过那个实施暗杀明善师兄的人已经丧心病狂,咱们不得不防。” 胡司令不由得火起:“看来你们都知道是谁实施了暗杀,就是不肯告诉寿山(胡宗南的字)!” 明善把满嘴的食物咽进肚子里,打了一个饱嗝,这才说:“告诉胡司令也无妨,不过那人是明善的徒弟,不准实施报复,这个世界上,敢于明目张胆跟明善对峙的只有一人,不是邢小蛮还能有谁!?” 胡司令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难堪,其实除过八路军作案,胡司令也想到了邢小蛮。邢小蛮是胡司令手心的一颗烫手山芋,任命邢小蛮为副军长时胡司令也感到意外,因为在人事的任命上胡司令有决定权,可是胡司令不愿意跟国防部起冲突,国难当头应当精诚团结。 大家都不再说话,唯有明善吃得满嘴流油。看样子这个老和尚已经超凡脱俗,有一种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心胸。 靳之林看明善吃完,然后才说:“师兄,又要麻烦你回一次山西,那两尊铜鼎春节前已经由刘军长护送到长安,只是缺少最大的两块。据说那两块碎片被曹武直藏匿,师兄去对那曹武直晓以利害,把那两块碎片要回来。” 明善站起来,抹了一把嘴,跟大家抱拳告辞:“事不宜迟,咱家速去速回。麻烦你们照顾好咱家的两个内人。” 胡老二大笑:“痛快!胡某就喜欢师兄这样爽快之人。不过在长安稍住三五日也无妨,改日胡某为师兄设酒饯行。” 明善去意已决:“来日方长,咱家以后还打算在长安久居,咱们有的是时间重聚。麻烦你们派一辆汽车,把咱家送到黄河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