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昏迷入梦 为轩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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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来运转,好景不长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却说晚晴为子轩精心准备的“烛火盛筵”真是恰到好处——在这次救火行动中子轩极大地表现了自己,他救出了晚晴、语琴以及小毛、小石头、阿黄等小伙伴,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如果在当世,子轩绝对可以评上“人民英雄”,记“一等功”一次。 真是时来运转,就连原本冷眼相视的族长也对子轩刮目相看,她将正房腾出来让子轩好生静养,并且吩咐她的养女——语琴悉心照料子轩的饮食起居。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呢?因而语琴对子轩有种说不出、道不尽的神秘好感——在他昏迷的三天里,她一直默默守护在子轩的床边,帮他洗漱擦身、熬汤喂药,悉心照顾极致有佳。有一次子轩的喉咙被卡,一直咳嗽不停,涨得满脸通红,情急之下语琴竟毫无顾忌地用嘴吸出了口痰。但是一直昏迷的子轩又不知去哪儿“闲逛”了,也许是进入了一个更深层的梦魇,只不过他口中经常喊着“晚晴”这个名字,那份流露于表面的牵挂与思念令语琴艳羡不已。偶尔看着窗外比翼齐飞的大雁,她常常会想入非非:恩公,如果一开始是我带你进村的话,那该有多好啊!jiejie你可真幸福,同时有两位公子喜欢你,你该怎么选择呢?要是我的话,我一定会勇敢地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不会为了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置自己的未来于不顾——因为那个朔言似乎有些心胸狭隘,一般很难终身相许...... 而晚晴则处境堪忧,她被族长关进了家里的柴房,正在面壁思过。至于族长是怎么知道的呢?不是朔言打的小报告,也不是晚晴自己主动坦白的,而是在她放火归来的时候身上一块翡翠玉佩掉在了火场,恰好被晨雨拾得,而晨雨舌毒嘴快自然藏不住秘密。按照村规条例,此等罪行轻则面壁思过,重则当众杖毙。不过还好大家齐心协力扑灭了大火,并未造成多大损失,并且念在晚晴年幼无知又是初犯的份上,就从轻处理了——罚她面壁思过关入柴房十五日,而且不准他人探望,即便是晚晴的准未婚夫朔言也只能在外面干跺脚。 “是朔言吗,快点进来,多亏了你救了晚晴那丫头。”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族长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兑出鱼鳞般的笑容。 “伯母,打扰了。我还不能看望晚晴吗?她也不是故意的啊。”朔言急出满头大汗。 “是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更何况我还是族长,她作为族长的女儿,理应做出表率,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真是令人失望痛心啊!我问她为什么,她也一直都没说,真不知她想的啥,哎——”一声晨钟暮鼓般的叹息令人心寒义凉。 “其实她,啊,没什么......”朔言欲言即止。 “怎么了,你知道些什么吗?”族长似乎猜出了端倪。 “怎么会啊,没有啦。”朔言则极力掩饰。 “好吧,不过那个救火少年就在正房,他是为救晚晴才受伤的,你应感谢他才是啊。你正好来了,不去看一眼吗?”族长问道。 “什么,他?!”朔言顿时怒目圆睁,他疾步流星地冲进正房。 “哎,这孩子,就是急躁脾气,怎么也改不了。就算你要感谢别人也用不着这样吧?真是的,吓死我了,一惊一乍的。”族长拄着拐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笑着摇头。 “混小子,你给我出来!”朔言那洪亮厚重的声音似一阵疾风传到正房里,来到屋内他看到子轩正笔挺地躺在床上,顿时火冒三丈:“你别再装睡了,快给我起来!”说着便上来拉子轩的衣领,却被迎面走来的语琴喝住:“朔言,你到底要干什么?以前我敬重你是我大哥,看重的不仅是高大伟岸的身姿、武艺高强的本领,更是那种虚怀若谷的坦荡心胸、老实厚道的淳朴本性。可是,我发现,现在你全变了——你怎么会为一个外人,而且是一个舍生忘我、救民于水火、至今昏迷不醒的陌生人争风吃醋呢?你不觉得你的这种行为太过分了吗?!” 紧贴子轩衣襟的双手顿时缩了回来,那张英俊铁青的脸上拂过一丝不懈与无辜:“我过分了?语琴啊语琴,连你这小丫头片子也教训起我来了!”朔言那咄咄逼人、凌厉阴冷的怒气使语琴吓得后退一步,只见他瞪着眼睛恶狠狠地叫道:“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你竟然会胳膊肘往外拐!哦,我明白了,就是那个混小子救了你吧,难怪你会这般维护他。什么舍生忘我、救民于水火,说得真好听,要不是为了能够留下来他会舍生忘我?要不是他碰巧救了你,你会说他救民于水火?没错,我确实有点吃醋,但你没听过油盐酱醋正是平凡生活的组成吗,难道你没听过醋正是nongnong爱意的积淀吗,难道你没看到晚晴和这混小子整天眉来眼去的吗?我爱晚晴才会横生醋意,我爱她才会担心她被坏人利用。语琴啊语琴,你恐怕是被蒙蔽了,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晚晴放火是个缓兵之计,其实是为了这个小子,想找到更多的机会让他留下来!” “什么,你说什么?这不可能,晚晴jiejie不会那样做的,你胡说!”语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哼,你爱信不信,这可是晚晴和那个小子眉来眼去时亲口吐露的,我和吴聪都可以作证!”朔言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即便是这样,你作为晚晴jiejie的未婚夫,最起码的就是要信任她、呵护她、关爱她,而不是一味地怀疑她、猜忌她、埋怨她。晚晴jiejie既然出手救了子轩,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流落街头而听之任之,这是最起码的地主之谊和人情世故,是你狭隘的心胸蒙蔽了你的双眼,扭曲了你的判断!”语琴毫不示弱,据理力争。 “一派胡言,她为了区区一个外人,竟然不惜以烧毁村庄为代价,点起熊熊大火。我们正是为了躲避战乱才来到竹溪村,好不容易图得半世的安宁,可如果这滔天火光引来妖后的追兵怎么办?我宇文家族早已没落,倒没什么可担心的;可是你的母亲、姐妹还有村里的同胞,都曾是大唐的忠良后代,他们世代忠心却要被赶尽杀绝,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大火引来朝廷的军队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话虽如此,但他目前还昏迷啊,你干嘛和一个无辜的外人计较呢?这不是太小气了吗?”语琴反问道。 “这不是小气!”两人惊诧之余扭过头去,只见族长满面怒容地踏进正房,她拄着拐杖奋力地敲击着地面,怒不可遏地说道:“哼,真是岂有此理!一开始我还不敢肯定,只是怀疑,因为我相信晚晴不至于是那种不明事理、胡作非为的人。可是现在我全明白了,这真的令我很失望,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 这下全完了,晚晴的一片苦心付之东流,子轩的舍生救火也变得毫无意义了,整个气氛顿时陷入僵局。朔言走上前劝道:“伯母,都怪我不好,我不应该说出来的!” 族长无奈地摇摇头:“这不怪你,要怪就怪我的女儿——一切都是她的错,她不该擅自出村,不该擅自救人,更不该放火烧粮啊!哎,事到如今,我也不能无端迁怒于别人,一切还是等那个小子醒来再说吧。不过,那小子给我们惹来了这么多麻烦,是个不祥之人,醒来后立刻让他走,琴儿听到了没?”见语琴犹豫不决,族长喝道,“琴儿,难道你连娘的话都不听了吗?!”语琴无奈之下只得点头同意。 这时族长转向朔言说道:“还有朔言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你和晴儿的婚事得早点cao办,越快越好。依我看,就定在腊八节那天吧——上苍眷顾人间,赐我们风调雨顺,我们在祭奠之前cao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这也算是双喜临门了!”(注:腊八节,又称腊日祭、腊八祭、王侯腊,是古代欢庆丰收、感谢祖先和神灵的祭祀仪式,后演化为纪念佛祖释迦牟尼成道的宗教节日。) “多谢伯母厚爱,孩儿定当铭记在心!”朔言喜不自胜,他得意洋洋地拱手谢过。 一旁的语琴欲语相迎,但她看看昏迷不醒的子轩和怒火中烧的母亲,只好欲言即止。 (二)梦境连绵,为轩争执 却说子轩火场救下晚晴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也许这也是暂时让自己得以置身事外、暂居在此的唯一理由,他理应庆幸。其实,无辜可怜的子轩之魂又不由自主地徜徉在未知的虚幻梦境里独自飘零。此时他如同天边的浮云细雨,不知身向何方。一切如同镜中花那样虚无飘渺,也似水中月那般难以捉摸——梦境、现实、回忆、未来交织成一幕幕在他的面前不断呈现,只不过这些场景总是断断续续、忽隐忽现。 那是个一望无际的辽阔旷野,风吹草低现牛羊,草是那般的绿,天是那样的蓝。此刻子轩正策马扬鞭尽情飞奔,他喜笑颜开地向前方朝自己挥手的晚晴跑过去,可是当他俯身下马伸手相迎的时候,晚晴忽然消失了——她化作隐隐波光融入绿意青葱的草原里。子轩倍感纳闷,这时背景转瞬即逝,原先站立的地方遽然变成一片翻滚沸腾的火海,脚下只有一座年久失修、摇摇欲坠的木桥。真是祸不单行,正在这时木桥骤然断落,整个人嗖地一声跌入火海...... 眼看着烈焰喷油般熔岩滚滚的火海离自己越来越近,身旁缕缕青烟袅袅袭来,子轩心想:这下完了,十有八九要变成烤乳猪了。哦,不对,恐怕连变成烤乳猪的机会都没有了,因为按照常理哪怕是钢铁也会立即熔成铁水,徒留一阵转瞬即逝的轻烟,子轩不禁吓得闭上了眼睛。这时一双芊芊玉手稳稳当当地抱住了子轩,他脚底下的熔岩烈火也立刻消弥,化为一片银装素裹的雪原,他回头一看:素衫盈盈,长袖飞舞,飘飘然亭亭玉立于雪原之上的正是晚晴,她还是那么的温柔曼妙、超凡脱俗,两人相顾而立、含情脉脉,不多时似柳絮般晶莹剔透的漫天雪花缓缓飘落,模糊了他们的视线,弥散了他们的心扉,斑驳了相视的眼神。时时来一阵风,欣欣然吹落两人肩上的梨花瓣。还没等到子轩开口,晚晴朝他莞尔一笑后渐行渐远......子轩下意识扑上前去,可事与愿违——晚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徒留冷落清梅的芬芳气息和湿润手尖的冰冷雪瓣。 “晚晴,你要去哪儿,等等我!”子轩在漫天大雪里无助地狂奔,断魂萧索的呼啸风声无情地吞没了他的声音。不多时低沉的夜幕很快张开双擎的臂膀拥抱整个天宇,皑皑积雪将星天映衬得如同白昼,子轩在凄冷的雪风中瑟瑟发抖,他抬首仰望星天,流星在夜空中划出美丽的一瞬,周围的景致竟然奇迹般地再次变化:在教室里,子轩“嘀铃”一声收到诗颖的短信——“学长,我感觉我们之间其实并不合适,你并不是我真正想在一起的那个人。不过你不要误会,学长你其实挺优秀的,当初我正是看上你的学识和才华,才和你走到一起的。只不过现在我感到很有压力,我们双方缺乏一种心照不宣、心心相印的默契感,而且我感觉我们的性格是格格不入的,我们在一起也没有我想要的感觉。以上是我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才告诉你的,请原谅我的自私,也希望你今后能够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女孩!” 子轩顿时感觉一阵天昏地暗,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呼吸开始愈渐困难,握着手机的右手也在有气无力地颤抖着。一旁的好友钱森见状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子轩?你哪儿不舒服吗,要不现在去医院看看?” 子轩一言不发,他将手机重重地拍到桌上,那绝望的眼神里再也无法抑制心酸的泪水,他转身背起书包跑出教室,正好和张老师撞了个满怀...... “哎,王子轩,你不上课想去哪啊?”可是子轩早已不知去向。 一旁的钱森莫名其妙地拿起手机后,顿时真相大白,他担心子轩会出事,便带上子轩的三星手机,一溜烟冲出教室...... “喂,钱森,你给我站住!钱,你们想造反吗?!” 教室里叽叽喳喳、议论纷纷。这时张老师火冒三丈地说道:“真是无法无天,他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师吗?!班长王绪,你给他们俩人记上一笔,直接扣掉五分平时分!” 王绪打开全班的记分册一看,然后抬头说道:“老师,王子轩的平时分扣完了!”全班哄堂大笑,张老师余怒未消:“那我就下堂课去扣他女朋友的平时分,夫债妻还嘛!”全班笑得前仰后合,张老师喝道:“不许笑!谁笑扣谁的平时分,我们上课!” 王绪喊道:“起立!” 全班异口同声:“老师不好!” 张老师无语至极,他被这逗逼的班级惹得捧腹大笑。 “子轩,你在哪里?快回来!”钱森焦急万分,他一路叫唤,一路寻找,最后在望心亭旁边看到了子轩,只见伤心欲绝的子轩眺望着不远方的转角长廊,他倚靠在亭边的栏杆上怅然惧泣,默默无声。 “你在这儿啊,都吓死我了。哎,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干嘛那么执着?”钱森忙不迭地劝道,“我觉得你们小两口子最近不是挺恩爱的吗?你看,走路的时候都一直牵着手,要么就是你一直搂着她,保护她,简直是羡煞旁人啊!怎么会这样呢?” 子轩红着眼睛问道:“你还记得几天前的一个年级派对吗?当时我当着大家的面,献给诗颖一首吉他独奏《梦中的婚礼》,她当时看起来很高兴,但是事后她跟我说,我太幼稚了,像个中学生。因为在她看来,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干嘛要那样大秀恩爱、大张旗鼓——因为当时她觉得好尴尬。后来我也跟她辩了几句,说出我自己的想法,她便嗤之以鼻——在她看来,当众秀恩爱就是哗众取宠,并非韩剧中所讲的浪漫。因为她觉得,有什么话自然可以当面说,有什么要表演的也可以在平时献给她。”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有什么呢?不就是小俩口子吵架吗,你去低头认个错不就好了?”钱森长舒一口气。 “来不及了,”子轩绝望地摇摇头,“之后我们见面就一直冷淡了许多,似乎在冷战。虽然我也道歉过了,但她一直对我爱理不理的。今天她最终提出了分手,还说她自己已经考虑了很久,并不是一时冲动。” “哎,这说明你们缘分不够啊!其实我感觉你做得够好了啊,只不过你很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时你也很难真正打动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钱森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也有例外,但我不建议你那么做!” “什么例外?”子轩不解。 “也没什么,就是我的一个朋友,追了心仪的女生七年多才追到手。但一开始那个女生丝毫不喜欢他,直到六年之后。在这六年里,他不知道承受了多少常人难以忍受的苦楚。也许是他的真诚感动了上天吧,再加上女方父母的支持,他最终如愿以偿和那个女生走到了一起。但是那样太辛苦了,因为执念深处即为伤啊!”钱森语重心长地说道。 倚靠栏杆的子轩默默地坐下来,他无精打采地盯着地面,良久不语。一旁的钱森拍拍子轩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既然那个女人伤害了你,就不要太执迷不悟了,真的不值得啊。再说了,你这么优秀,将来一定可以找到比她更好的女生,不要太过于伤心了,凡事要拿得起,放得下!” “嗯,我知道。你让我一个人先静一会儿。”淅淅沥沥的凄戾雨声差不多淹没了子轩近似自言自语的回答。 这天下午他没去上课,一个人木然呆滞地倚坐在望心亭内,那阴冷潮湿的墙角缝里一朵淡雅芬芳的银黄菊花隐隐绰绰,似乎在这深秋岁月里绽放着顽强不屈的生命气息...... 忽然将暮未暮的天色犹如笼上了一层厚重窒息的阴霾,最后一丝余光也被黑夜吞没,唯独那朦胧光阴急撤之时还恋恋不舍地眷顾了一下小巧玲珑的望心亭和无语倚柱的王子轩。倏而天边狂风怒号,飞沙走石,草木卷折,在昼犹昏。古色古香的望心亭连同远处直插云霄的高楼大厦竟齐刷刷地开始倒退,它们像中了邪似地从子轩的身旁一晃而过,消失在天地的另一头。天地竟然在瞬间发生了沧海桑田的变化,独留子轩一人徘徊在无边无垠的荒野。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天空中厚重的尘埃竟然不约而同地聚在了一起,旋即化成一把幽黑锋利的长剑,刺破寂静可怖的夜空,划亮了阴霾密布后熊熊燃烧的光芒,骤然间分化成无数个火绒绒的小球,朝子轩面门猛地砸将过来......
“啊——”子轩在恐慌尖叫声中惊醒,身旁的语琴转惊为喜:“恩公,你醒啦!身体好点没?” “恩公?是说我吗?我怎么会在这儿呢?”子轩坐起来,他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睛,一脸迷茫地问道。 “对啊,难道你不记得了吗?上次我们竹溪村发生了火灾,我被困在火里,还是你救我出来的。可你最后去救晚晴jiejie的时候,你不幸被一根摇摇欲坠的房梁给打晕过去了,一直昏迷不醒,整整三天三夜呢!”语琴眨着一双明亮水灵的大眼睛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还有点印象的,确实是在火场里救火最后被打晕的。哎,你是语琴吧,你jiejie晚晴呢?” “晚晴姐她,她......”说到这里,语琴低下头去。 “她怎么了,你快说呀!”子轩一把抓住语琴的臂膀,两人回眸对视的一瞬,子轩的眼瞳里映出了一张楚楚动人、清秀佳丽的面庞:秀发飘飘之下,那双闪着晶莹透亮一泓湖光的潋滟盈动眼眸似乎在窃窃私语,那张娇羞欲滴的樱桃小嘴不禁令人想入非非...... 哎呀,子轩,你都在想些什么啊?!他心里自言自语道,赶忙松开双手,揉揉惺忪的睡眼,故作姿态、一本正经地说道:“语琴妹纸,对不起,刚刚我太着急了,嘿嘿。晚晴她怎么啦?” “是这样的,晚晴看你失忆了无家可归,她不忍心把你送走,就故意放火好让你留下来帮忙,并趁机可以转移娘的注意力。她现在被关在柴房里呢。” 顿时子轩感到心头被重重地敲击了一下,他顿时热泪盈眶:“子轩啊子轩,你可真浑,明明自己恢复了部分记忆却为了赖着不走而欺骗他们。晚晴妹纸非亲非故,却为自己能这样付出,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恩公,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家晚晴姐太善良了,她还从来不肯为一个外人能做到这样。”语琴抬起那纤纤玉手轻轻抓住子轩的手,轻声劝慰道。 子轩慌忙抽回了手,他红着脸说道:“语琴,我想去看看晚晴——她为我连累,我于心不安。不行,我得去见族长,跟她说明一切,然后我立马就走!”话音未落,子轩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出门去...... “唉,恩公,你还没吃饭呢。还有你身体没有好,怎么可以......”语琴尾随子轩,冲出门外。 此时族长和朔言恰好迎面走来,她一看到子轩便火冒三丈,手中的拐杖用力敲打着地面:“你醒了正好,现在可以走了吧?!” “族长大人,我知道,我立刻就走。不过在我走之前我想再去见晚晴一面可以吗——因为我想当面感谢她,并向她道歉。还有我走了之后就请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晚晴好不好?”子轩唯唯诺诺地央求道。 “哼!你还是快走吧,晚晴可不想看到你!”朔言怒视子轩。 “朔言,你别这么仗势欺人好吗?恩公现在无家可归了,而且他现在身体还很虚弱,难道你连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吗?”语琴过来呵斥朔言。 “哼!我看那小子肯定给你们姐妹俩灌什么迷汤了,要不然怎么你们俩都这般维护他?”朔言反驳道。 “朔言,你!”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还嫌事情不够多吗?依我看,得饶人处且饶人,说句谢谢也没错——就让那个小子再看晚晴最后一眼吧,看完之后再把他撵走也不迟啊!”族长的最终决定平息了争吵。 “多谢族长大人成全,我看完晚晴就走!”子轩连连感谢。 这时,语琴拉起子轩的手,回眸一笑:“恩公,跟我来!”语琴带着子轩来到柴房前,子轩立即跑到窗边喊道:“晚晴,我来看你了!” 蹲坐在墙角一旁的晚晴喜出望外,她凑上前来,抓住铁栏杆,一把握住子轩的手,兴高采烈地说道:“子轩你醒啦,现在你身体好点没?我娘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啊?” “没有啦,”子轩微笑地摇摇头,“你娘挺好的,我现在没事了。倒是你受苦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自私,明明知道自己是王子轩了还赖着不走......” “什么,公子你记忆恢复了吗?”晚晴惊喜不已,“哈哈,那真是太好了!公子你没有错,你能多呆一会我也很开心啊!” “你说什么?!” 子轩、晚晴吓得赶紧松开双手,朔言看到二人亲密的举动后更是怒不可遏: “你这混蛋——晚晴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利用她的一片善心欺骗了我们所有的人!”他不由分说,一个箭步走上前来揪起子轩的衣领,而后顺势猛地一推,子轩一个趔趄跌在地上...... “朔言,你真是太过分了!” 语琴一把推开朔言,她上前扶起子轩,而后转头朝朔言厉声喝道:“朔言!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事不可以商量吗?” “哼!”朔言不服,他斜着眼睛看着语琴,一脸蔑笑道,“我不算男子汉是吧?那这个臭小子呢?他就是大丈夫了吗?他为了能多赖几天便欺骗了我们所有的人,谁知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反正总之一句话,真小人好过伪君子!” “哎呀,你们吵够了没有?又不是冤家,怎么见面就吵?吵架能解决问题吗?!”族长气得以杖敲地,愤怒不已。 “娘,语琴,朔言,你们都别吵了!反正事已至此,子轩肯定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他现在身体还没恢复,等他身体好了再走也不迟啊!”晚晴劝解道。 族长无奈地摇头叹道:“唉,我的孩子,你总是这么善良,以后肯定会吃亏的!你要知道,男人不可信,外人更不可靠——那小子明明已经恢复了记忆却一直在欺瞒我们,哼!”说到这里,族长看着子轩满怀敌意地说道,“既然你现在已经看过晚晴了,就赶快走吧!” “娘,可是恩公他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身体还没恢复,要不再让他多呆几天再走可以吗?您从小不是教导我们,‘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而且我们也应该尽地主之宜吗?”语琴央求道。 “对啊,meimei所言甚是。子轩公子是个好人,既然他远道而来,那便是贵客啊,我们应该以礼相待才是,若驱赶别人岂不失了礼数?”晚晴机灵地接过话题。 朔言趁机说道:“那好,既然他是贵客,就让他见证完你我的婚礼后再走如何?” 语琴怒意遂起:“朔言,你怎能趁人之危?婚姻大事你情我愿,你也太卑鄙了吧!” “不,正合我意!”族长摆摆手,旋即她转向晚晴,笑着说道,“晴儿,你提的要求娘可以答应,不过前提是......” “好吧,我答应......”晚晴极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