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走为上计 另谋出路

    是夜，月色朦胧，云翳浮动，朔风卷尘，腥气萦绕。子轩学完“吐纳心法”后拜谢吴聪：“多谢师父！”

    吴聪笑道：“子轩，你天资聪颖，记忆超群，是个学武的奇才，看来为师并没有看走眼啊！”

    “吴大哥，子轩，原来你们在这里啊！”大力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他对吴聪说道，“吴大哥，朔言主帅召集全村军民有要事相商，大家都找您好久了，没想到您却在这儿！”

    “主帅？”子轩和吴聪面面相觑，他质疑道，“朔言他开什么玩笑，如今大敌当前他还有心思封狼居胥？！”

    “是啊，大力兄弟，论武功、论谋略，吴大哥都比朔言强啊，凭什么朔言他自封主帅了？”语琴愤愤不平。

    “哎呀，你们就别不服了！”大力解释道，“大伙念在朔言是族长女婿的份上，都自告奋勇地选他当主帅，这我们也没办法啊！”

    子轩还想辩解，却被吴聪劝住：“算了吧，子轩，谁当主帅都一样嘛！朔言他出自名门之后，武艺超群、有胆有识、勇于担当、智勇双全，主帅非他莫属啊！”

    众人跟随大力来到朔言家，只见厅堂之上高朋满座，朔言身居帅席，身旁晚晴伺候，他一见吴聪便起身迎接：“吴将军，您的到来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吴聪笑道：“哪里哪里，主帅过誉了！如今竹溪形势岌岌可危，主帅未雨绸缪共商大计，末将佩服啊！”

    “哈哈哈！”朔言仰天大笑，但是当他看到子轩后笑声便戛然而止，“怎么了，你这小子也来了？不回去休息瞎逛什么，阿黄都睡觉了！”

    “朔言，你太过分了！”语琴勃然大怒，“当上主帅有什么了不起吗？！”

    “哼，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插嘴！”朔言趾高气昂地叫嚣，“如果你再多嘴，我便让士兵将你轰出去！”

    “你！”语琴气愤不已，子轩示意她先在一旁坐下，而后一本正经地对朔言说道：“主帅，您见笑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形势十万火急，大家都在商量战事，我哪还有心思去睡觉呢？不如我们一起来商量对策，或许可以帮上什么忙呢。”

    朔言连连摆手：“哎，不行不行！军中大事岂如儿戏？你一个小子都没打过仗能懂什么？”

    “唉，朔言，难道你忘记昨晚打退敌人夜袭是谁的功劳？！”晚晴接过话茬，朔言一时心虚，只好陷入沉默。

    “是啊，主帅，要不让子轩也一起来商量退敌之策吧，多个人多份力量嘛！”吴聪劝道。

    “好的吧，看在大家异口同声帮你的份上就给你一次机会。”朔言无奈之余故意问策子轩，“既然给你这个机会，那你不妨来说说可有什么退敌良策啊？”说完朔言内心一阵窃喜：哼，今天便要让你下不了台，以后看你还凭什么逞威风！

    “感谢大家的支持，多谢主帅的认可！”子轩兴高采烈地说道，“《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想知道敌我实力对比，以及竹溪村的地形布防图。”

    大家面面相觑无以言对，半晌吴聪叹了口气说道：“唉，子轩啊，这个实力根本就没法比！敌人号称十万大军，虽然伤亡不少，但主力尚存；而我们竹溪村军民加在一起最多也只有三百多人了，唉！”

    “别灰心嘛，吴将军，那地形和布防情况如何呢？”子轩继续追问。

    “子轩，至于地形布防什么的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因为我们竹溪村外围的竹林屏障和陷阱屏障都已经不复存在了。那个竹林正是利用了我家祖传的奇门遁甲之术和机关消息原理才变得那么玄妙，前几日能打退敌人的进攻几乎全靠它的功劳。可惜竹林被秦箫一把火给烧毁了，明日若敌人全力强攻必然如履平地，我们防无可防。”晚晴近乎绝望地说道。

    “娘子，别说了——生死有命，我们命该如此！大不了明天我们一起跳下后山的断崖，就算粉身碎骨也绝不做俘虏！”朔言悲壮万分地说道。

    “哎？主帅，您说什么，断崖？”子轩灵光一现，似乎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你这懦夫害怕啦？害怕的话就赶快滚出去，别耽误我们大家讨论军机大事！”晨雨一脸轻蔑地说道。

    “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怎么知道我家恩公就没有对策了呢？”语琴愤愤不平道。

    “你骂谁呢？你再说一遍！”晨雨跑过来提手就打，子轩迅速挡在语琴前面，他咬牙切齿地喝道：“你要敢动语琴一下试试，我就算拼了命也不会放过你！”

    晨雨稍愣片刻，旋即提起子轩的衣襟，却被众人拉下。朔言厉声喝道：“晨雨，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怎么还这么刁蛮任性，想炫耀武力的话就去战场上杀敌！明天有可能就是我们大家的末日了，还不能好好说话吗？”

    “哼！大呼小叫的算什么本事？你有能耐的话对晚晴吼啊！”晨雨愤愤退下，朔言愤怒不已，但他强压着怒火对子轩说道：“子轩，你继续说吧！”

    只见子轩继续讲道：“方才我主要是想起了当年斯巴达克率部成功逃出维苏威山的情景。他是一位反对奴隶主统治的起义英雄，就像我们反对如今的妖后一样。当时罗马大军将维苏威山团团包围，就剩悬崖峭壁一面放松了警惕。于是斯巴达克率众连夜用野葡萄藤编了很长的梯子，最后成功突围，并从背后大败敌军。”子轩踱步走到一幅挂壁式“竹溪村”地图面前站定，他清了清嗓子而后踌躇满志地说道，“我想如今我们的情势也有相似之处：大家请看！敌人已经从北、西、南三面将我们团团包围，我们寡不敌众。明日无论是从正面突围，还是被动防御，都很难取胜。唯独东面是悬崖天险，敌人势必会放松警惕。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现在提前行动起来，从东面突围。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我们保存实力，将来一定能够东山再起！”子轩对答如流。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我看子轩此法可行！”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哎，看来他不简单呢！”

    “恐怕很难吧！”

    大家循声看去，原来他是华扶。这时华扶站起来反驳道：“寻得藤条并非难事，可你们忘记那边有片密林了吗？”

    众人似乎恍然大悟，子轩不明所以，只见晚晴解释道：“要想到达断崖，必须要先经过一片密林，那里时常有野兽出没，而且林内毒雾弥漫，一般大家都不敢涉足的。”

    “没关系的，野兽算什么？我们好歹也有三百多弟兄呢，到时候它们肯定都被吓跑了。至于毒雾嘛，哎，华医师，您可以研制一些药粉帮我们抵御毒雾吗？”子轩满怀信心地问道。

    华扶无奈地摇摇头：“哎，我何曾不想呢？可惜我不是华佗在世啊！以前也有很多村里的男丁去密林砍柴而一去不复返的，我也曾经尝试去研究毒雾的成份，可是尽管做好了防护措施仍然无济于事——那一次同行的人都未能幸免，连我自己都差点没回来......”说完华扶默默流下几行眼泪。

    子轩走上前去，他对华扶诚恳地说道：“对不起，华医师。我不该说这个的，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晚晴挺身而出：“不，子轩。依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朔言，要不这样吧：华医师你和我负责照顾好伤兵，朔言你带领一队人马，去竹溪外围深挖陷阱，加固外围防御；吴将军，你和晨雨带领一队人马按照子轩所说的赶紧去编制藤条绳索，尽量长一点、结实一点；子轩你负责照顾好阿黄和语琴meimei！”

    “哦！晚晴，我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就在大家转身散去的时候，子轩就像发了疯似的狂叫起来：“我知道了应该怎么应对毒雾了——以前高中化学课上学过的呀！”大家都好奇地围上来，面面相觑，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子轩则兴致勃勃地讲道：“你们每个人可以从衣服上撕下一块长长的布料，然后在布料上滴一点食醋或者放一些竹炭。至于竹炭则很容易获得：只要待会朔言主帅去布置陷阱的时候多捡一些完全烧焦但没有变成灰的竹子回来，再用布料扎紧并做成防毒面具戴在口鼻之上便能够净化空气，抵御毒气的进攻了。”

    大家议论纷纷，半信半疑，而晚晴挺身而出：“哎，子轩的办法倒是可行-——以前娘亲也跟我说过竹炭可以净化空气、清新解毒。而且子轩他昨晚救了我们，救了整个竹溪村，这次一定也可以的！我们就死马当活马医好吗？”

    语琴也随声附和道：“是啊是啊，jiejie说的没错，不试试怎么知道可不可行呢？现在差不多是亥时了，赶紧去准备应该还来得及！”

    一旁的朔言似乎有些不快，但他早就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只好乖乖地听从晚晴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