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秦岭
民国二十七年,初夏。秦岭山脉郁郁葱葱,浓荫蔽日。 蜿蜒曲折的一条土路挣扎着往山上盘旋。 一只秦岭山脉特产的超大号蚊子坚持不懈的向梁三儿发起进攻。按梁三儿正常的身手,这只不知死活的蚊子早就应该被消灭了。但受脸上戴的这副师爷式墨镜的影响,梁三儿拍打了几次,都让这只蚊子死里逃生。这更加激发了蚊子的嚣张气焰,于是越发得意的围着梁三儿转来转去。 “他*的。这鬼天气除了咱爷们这群锉蛋,谁还愿意在这时候赶路呢!” 梁三儿恨恨地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向跟在他身后的发小、死党兼狗腿子温大成抱怨着。 温大成用满是嫉妒、羡慕、恨的眼光看了看梁三儿鼻梁上的墨镜和头上歪戴的一顶美国西部式牛仔帽,心怀不满的嘀咕道:“三哥啊,你也不用这么贬低咱哥们儿啊。这世道有身上背着2000两黄金的锉蛋吗?” 继而温大成又满怀希冀地问:“三哥,你说这次咱爷们到宝鸡兑了这恁多的黄货,七爷会不会给咱们奖点儿抽头啊?” 梁三儿用看白痴的眼光瞅了温大成一眼,反问道:“你说会吗?” 温大成立刻垂头丧气地承认:“不会!” 身后的五名白家堡马匪肆无忌惮的“吃吃”笑了起来。立即每人挨了温大成一马鞭。 梁三儿在前头勒住马头,把脸一拉:“别闹了!快到一线天了,再往前流民乱匪多,都打起精神来。这次是马步芳扣了一部分中央下拨的军火,托咱白家堡到陕西黑市兑黄金的。这是开张第一笔生意,虽然利薄点,但只要做好了,后面肯定会财源滚滚的,到那时还不愁没咱爷们的好处。所以这次没抽头也得打起精神好好干,不能砸了牌子。万一阴沟里翻船走了货,不但得赔一大笔金子,以后马步芳这个大主顾的生意也没咱的份了。” 梁三儿继续人五人六的呵斥:“眼神都放亮了往外看,别一个个嘻嘻哈哈皮痒的样子。又想挨七叔的揍吗?” 想起白七爷的家法棍子,大家立刻不作声了。 只有每年都会挨家法棍子的温大成叹了口气,大声哀嚎道:“除了我们这帮命苦没钱的锉蛋,谁还在这鬼天气赶路啊!” 哀嚎声在山岭间不断攀升扩散,越过两座鸟啼猿鸣的山头,渐渐消散在艳阳高照的天空。 隔着这两座山,一支组成非常奇怪的队伍在秦岭的山路上逶迤前行,前后绵延二、三里。队伍里有卡车、骡车及为数不多的马匹,更多的人则步行。约一个连的****在队伍外侧稀疏拉开,护卫着这支队伍。 这支队伍是西迁甘肃躲避战火的部分西北联大师生。 欧阳自明一家都在队伍里。 欧阳自明夫妻都有海外求学经历。欧阳自明留学美国,妻子夏曦则在英国受过专业医学教育。二人是浙江同乡,毕业回国后都在北平的大学供职。由于经历相似,又是同乡,共同语言不少,两人日久生情,自然结合在一起,组建了家庭。 婚后,两人育有二女一子。继承江南人的秀美和良好家庭环境的熏陶,两个女儿出落的如出水芙蓉,秀美绝伦,气质卓绝;儿子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一家人的生活本来温馨充裕,奈何遇到“7。7”事变。战局一开****接连失利,屡屡败退,学校只能迁往陕西躲避战火。 随着日军步步紧逼,空军轰炸越来越频繁,学校不断变换办学地点,从省府西安迁到汉中城固,仍然难躲日军轰炸,师生屡有伤亡,教学时断时续,困难重重。国民政府乃下定决心,分散办学,将部分师生继续西迁甘肃,保证战事不利、国土沦陷之万一情况下,国家菁英留存,薪火不绝。 学校西迁分批进行。负责这批师生护卫任务的****连长胡有成是正宗西安人。个头高大,虎背熊腰,一脸络腮胡子,体重不下200斤,上山路上已经压垮了3匹辎重马。这会儿老胡弃马步行,正和欧阳自明一家一起赶路,不时要帮欧阳自明一家拿这背那,唬得欧阳一家连连摆手,疾步前行。 胡有成还没成年就入了行伍,旧式军阀部队里的恶习基本全会。对一连之长高人一等从骨髓里认为理所当然。对知识分子重要性的认识和尊重就像他肚里里的墨水一样,聊胜于无。之所以胡大连长对欧阳书生一家如此殷勤,全在于夏曦母女三人身上。 夏曦本人虽然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但年龄不过四十出头。长期的保养得当和内在的优雅娴静,使得从外表看依然韶华遍体,靓丽依旧。两个女儿正值青春年少,更加的风采迷人。母女三人即使衣着朴素,但搭配得体,在一群走的灰头土脸的师生中更是醒目。队伍从陕西出发没多久就迷得胡连长晕头转向,一路上靠他庞大的身躯挤走了不少护花师生。只要体力允许,就以欧阳一家为中心做同心圆盘旋,问候不断,殷勤不绝。 欧阳自明虽然不胜其扰,但毕竟是文人,人家笑脸贴上来,他怎么也不好意思冷脸呵斥,只好虚以委蛇,假意应对。 当然职责在身,加之众目睽睽,再借胡连长三狗胆也不敢有逾规行为。胡连长献殷勤不得法,就盘旋在欧阳自明一家身边高谈阔论,吹嘘自己行伍多年如何战功赫赫,刀法高超,枪法盖世。 这会儿胡有成正说到他担任排长时带队剿匪的事儿。说到亢奋处口沫横飞,遍体生热,挽起了袖子,解开胸前衣襟,查手舞脚的吹嘘:“那个匪首江湖匪号马猴儿,端的轻功了解,枪法高超,一路奔逃中已经打垮了我们七队弟兄。但谁让他流年不利遇到了我胡有成,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他的人马即可让我这队兄弟打的落花流水,抱头鼠窜。要说这小子腿功了得,我们还真追不上。眼见这马猴儿就要跑过前面山头的儳口,又要逃之夭夭了,我老胡据枪半跪,凝神屏气,三点成一线,只听啪、啪两声……” “啪!啪!” 突然,两声枪响在山头响起。队伍登时大乱停顿下来,有受惊的女生发出尖叫,骡马也受惊嘶叫起来。 正在胡侃乱吹的胡有成立时吓出了一头冷汗。这条路来来往往的****不少,又是大后方,放枪的肯定不是正经人,八成是流匪。这是最让人头疼的一伙人,作案不留痕迹,行踪飘忽不定,行事心狠手辣,就算想剿也找不着地方,官府里一般没人愿意招惹。 毕竟行伍多年,胡有成虽惊不乱。一边大声呼喝士兵保护师生抢占路边有利地形卧倒躲避,一边抽出手枪鸣了两枪,以示不弱。朝山头大声招呼:“对面的好汉,我们是****,莫要误会,不要乱放枪。兄弟执行的是护送人员的任务,没什么粮饷,大家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啪!”又是一声枪响,把自以为隐蔽的很好的胡有成头顶帽子打飞了。 四面山头影影绰绰出现了数百人影,将山路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手持步枪的刀疤脸在对面山头上走出来,大声喊道:“我知道你们是****的弟兄们。本来国难当头,你们重任在身,我们是不该烦扰你们的。奈何我手下的弟兄们最近常喝西北风,这肚皮都响成鼓了。这次露面也是迫于无奈。只要你们放下枪械,让我们拿走队伍里的干粮和细软,我保证绝不伤一人,大伙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如何?” “若你们敢反抗,嘿嘿.” 刀疤脸阴瘆瘆一笑,“就不要怪兄弟竖起白色杀旗,手下不留情了。” 被对方的队伍规模吓了一跳,听了这话胡有成更是背后渗出了冷汗。他是老西安人了,知道白色杀旗是陕甘悍匪最毒、最狠的一招了。与世界通用的举白旗投降概念不同,当地的流寇悍匪一旦竖起这面旗,就表示双方不死不休。一旦一方败了,必会被对方全部屠戮,不留一个活口。砍下的人头会被堆成京观。当年甘肃保皇派攻打西安,就竖起了白色杀旗,让西安人在守城战中死伤惨重。辛亏最后全国大势已成,围城部队撤围而去。但白色杀旗也给西安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胡有成自家知道自家的难。这一大队师生如果发生交火必然会死伤惨重。这可是国府上下最最看重、绝不容有失的,按委员长的说法就是民族的星火,如果都让土匪打死在这儿,那天下虽大,也没有他胡有成的立锥之地了。 这时,附近的一排长偷偷摸过来小声问:“连长,既然是土匪,那咱们打还是不打?” 胡有成有气没处撒,狠狠扇了一排长一个耳光:“你个没脑子的猪。你没发现对方是打仗的老手吗?四面高地全是土匪,兵力摆布没有火力死角,打起来谁跑得掉?这些师生死在这儿,咱们就算活着逃回去也是军法处置。这仗能打吗?” 一排长也知道自己这方钻进了土匪布置好的“口袋”,内心也不愿打。借着坡撺掇道:“反正咱们的军饷到甘肃了才能领到,口袋也是空空。不如让他们这一次,大不了把这些破枪让他们得去。事后咱们也好名正言顺的换装。” 一排长看看左右,压低声音说:“对面好像是流匪“马猴儿”的队伍。这家伙心狠手辣不好惹,但信誉还行,说过的话基本算数。现在形势不利,咱们就让他这次。让他把枪得去,刚好借这次机会把上个月咱们偷偷卖给陕北八路那三十条枪的亏空报出去,变不利为有利。当下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胡有成眼前一亮,“着啊。反正是绝地,不如赌一把呢。正愁着最近没打仗,自己私卖军火的窟窿补不上呢,这可不是瞌睡遇上枕头了?” 想通了关键,胡有成倒也拿得起、放得下,从隐蔽的地方站出来,很敞亮的命令自己的士兵把枪架在一起,列队站好。至于护卫师生的任务,胡有成秉承“死道友莫死贫道”的处事原则,自动过滤了。 刀疤脸“马猴儿”对胡有成的敞亮虽然有些吃惊,但对不发生冲突就能达成目标也是很满意。这里虽处深山,但却是陕甘两省交联要冲,要是杀人太多,召来官府大力追缴,是得不偿失的。 “马猴儿”一直在甘陕两省流窜,也算是积年老匪了。由于手段残忍,行事狡猾,在甘陕道的江湖上赫赫有名。 “马猴儿”最近在甘肃地界得罪了一个士绅。对方也是一个狠人,搬出大笔金银联合周边地方武装对“马猴儿”进行围追堵截,虽然没伤筋动骨,但也追得“马猴儿”上蹿下跳,狼狈不堪,老巢和给养全部丢光,直到跑进秦岭山脉才躲开了追剿。最近确实是穷困得狠了才出来做这无本的买卖。恰逢胡有成这队有护卫等于没护卫的“肥羊”队伍,哪还有不截的道理? “马猴儿”一挥手,后面的土匪跑上前先缴了枪械。然后冲进辎重车队开始翻箱倒柜,将吃的、穿的全部装上骡车。旋即又冲进师生行列,将个人身上值钱的配饰全部抢走。 害怕事情闹大召来大后患,抢劫过程中土匪们倒也信守承诺,没有伤人。 待东西抢的差不多了,“马猴儿”冲胡有成一抱拳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多谢长官成全。日后兄弟有缘相见再面谢!” 胡有成头顶直冒热气,嘴里“讪讪”地说:“岂敢!岂敢!”“客气!客气!” “马猴儿”回头打了个响哨,招呼众匪“扯呼”。 见土匪要走,胡有成和师生、士兵们都暗暗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人总算平安无事了。 “马猴儿”个儿不高,离开的时候骑了一匹辎重马,视线无形中就比别人高了许多。 拨转马头时不经意间一抬头,恰好和欧阳自明的大女儿欧阳静怡的眼神碰在一起,那双秋剪深眸就像寂静空间中的一根火柴,顷刻就点燃了“马猴儿”全身的火焰。 传说中一怒为红颜的说法“马猴儿”一向是不屑一顾的。但当真正自己遇到这种风华绝代的美女时候,“马猴儿”终于明白当年吴三桂为什么要引清兵入关了。那双如花解语的眼神真的会让人迷失一切的。 在意识失控的刹那,“马猴儿”策马冲进了人群,在一片惊叫声中一把把欧阳静怡拽到马上,什么也不管不顾,顺着山道绝尘而去。只留兵、匪、师生留在当地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 梁三儿一伙的马快,当前方枪响的时候,他们已经又越过了一个山头,距出事地只隔一个山头了。 枪响让梁三儿一伙立刻停住马头,在当地惊疑不定。 温大成有点拿捏不定:“三哥,是出事了还是有人在打猎?” 梁三儿嗅嗅鼻子:“我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温大成和马队其他几个人立刻“嘘“声一片。 温大成鄙夷道:“三哥,我们都知道你从小就不是好东西,少玩这些噱头。前头的枪声是钢枪的声音,肯定不是打猎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你说咱们改道走还是先等等?” 梁三儿不以为忤。挥挥马鞭说:“没多大的事儿。无非是小贼劫道。” 温大成不服:“你又不是刘伯温,你咋知道?” 梁三儿不屑道:“这有什么难猜的。听这枪声是中正式钢枪的声音。哪家的猎户是用钢枪的?****更不可能。这条道上的****都是有押运任务和紧急军务的,乱放枪很容易发生误会的,谁会没事干只放一、二枪?只能是匪了。而且是不想把事儿闹大的匪,不然早乒乒乓乓打起来了。” 温大成迟疑道:“那咱们咋办?要不等前面事办完了咱们再过去。不然身上的黄货万一有闪失,就不好和七爷交代了。” 梁三儿摇摇头:“不。咱们现在就赶过去。前面是一线天,没有别的路可以绕过去。咱们去陕西的时候没匪,现在冒出来一股匪,只能说明是刚来不久的。现在开张,一时半会不会走远。咱们就乘着他们刚做完这单,心神松懈的时候冲过去。不然等他们把暗桩撒出去,一明一暗,容易吃黑枪,到时候真就不好过了。”
听到梁三儿决定要打,马队的其他人嘻嘻哈哈浑没当回事。只是跳下马紧了紧马的皮扣,用皮囊中的水喂马喝水,吃了些豆料。然后把马刀横放在鞍前,每人用皮兜套住三颗手雷,把两把撸子扳到快机口,把面巾拉到口鼻处。等马休息好了,这才翻身上马“唿哨”一声齐向前奔去。 迎着山风,“马猴儿”紧紧摁住不停挣扎的欧阳静怡,在策马狂奔中感觉自己的血脉都快要崩裂开来。只想赶快找个僻静地方,在欧阳静怡身上发泄这股狂燥。 “既然是你勾起的,就由你来熄灭吧。”“马猴儿”这样想。脸上的刀疤由于充血像一条蜈蚣一样扭动了起来。 这时候的“马猴儿”只有靠血和女人才能平静下来。 这是“马猴儿”最大的缺陷。他的头部神经在战斗中受过伤害。在偶然的条件下,鲜血和一定特征的女人会让他失去一切理智,变得歇斯底里和丧心病狂。 这次被撵出甘肃,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马猴儿”和那位士绅在一次愉快的合作完成后,无意中看到了对方的五姨太。这位五姨太的长相特征勾起了“马猴儿”内心最深处的病态。他不但悄悄地把五姨太掳走后jian杀,更把五姨太身边的小儿子残忍的分尸。 事情败露后激起众怒,不但当地地主武装要他的命,其他土匪也不屑与他为伍,纷纷落井下石。“马猴儿”被逼无奈只能逃离故土,远走他乡,在荒山野岭中苦熬。 脑血冲头的“马猴儿”正沉浸在策马奔驰的快感中时,突然一根皮索横空跳起,重重勒在他的脖颈上。加速度的力量让“马猴儿”清晰地听到自己脖颈断裂的声音。他就像一片树叶一样飞了起来,在经过一片黑白和寂静后,重重砸在地上,激起地上一阵尘土飞扬,陷入了永久的黑暗中。 乱世人命贱如狗。“马猴儿”纵横江湖近二十载,躲过了无数次官府围剿,甘陕道上威名赫赫,就这样轻飘飘的死了。 “这群毛贼。”“马猴儿”死前这样想。 这时,充当毛贼的梁三儿一伙懒懒散散地从路边爬了出来。原来他们老远就感觉地面震动,有快马跑来,就埋伏在路边用皮索绊人。至于是否会绊死人和绊死好人,就不在梁三儿一伙的考虑中了。 因为他们从小就是一群坏仔。 没有了骑手,辎重马也停了下来。 被“马猴儿”用一道绳胡乱箍在马背上的欧阳静怡被晃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胸口烦闷欲呕,悬之又悬地挂在马背上没有栽下来。 正在天旋地转之际,一颗带着师爷式墨镜的脑袋出现在她眼前。紧接着,一个口袋迎风招展、兜头罩来,将完全没醒过味来的欧阳静怡装进了口袋。 过了好久,欧阳静怡终于从天旋地转的昏迷中清醒过来。感觉自己身子不断随着马蹄声起伏,耳边传来几个男人隐隐约约的对话。 “哎呀,人常说当兵过三年,母猪都会变西施。看来这话是对的。这土匪当久了也会和当兵的一样憋坏的。你们说,就这小娘们,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也值得这匪首扔下队伍跑路啊!肯定是脑子让驴踢了。” 旁边几个坏兮兮的声音传来:“那是。那是。三哥可是偷看过咱们三义县最美何寡妇洗澡的人物。那何寡妇********的,实实是有料的很。” “据说啊,三哥第一次偷看何寡妇洗澡的时候,还穿着开裆裤、嘴里含着奶嘴呢。嗯~嗯~当时年纪也不小了,应该超过三岁了。” 一阵男人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坏笑声传来。 隔着口袋,一只猪哥手不断在她屁股上摩挲。继而,在她胸口位置掏了一把。不过瘾,再来一把,又是一把..如此反复,如此继续。 一个声音在旁边惊“咦”了一声,问:“三哥,你那只应该拿马鞭的手现在在干什么?” 梁三儿用低沉、沧桑的语气说:“这孩子发育不良,让人心痛。我在用祖传秘方帮她快快长大,尽快成熟起来。使她能用女人最厉害的武器征服男人,拯救世界。” 一阵没有下流极限的笑声轰然响起。 这群下流龌龊的男人。欧阳静怡羞愤欲绝,胸口一阵恶心的烦闷传来,她又重新陷入了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凉爽的清风拂过欧阳静怡的脸颊,她终于醒了。 睁开眼,欧阳静怡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眨眨眼,再眨眨眼,视线终于清楚了。她看到自己的父亲与那个带着师爷式墨镜的坏仔热情相拥,父亲热泪盈眶,嘴里不断说着感谢话。 那个戴着墨镜的坏仔一脸正气,嘴里义正辞严地说着场面话,两只手里却攥着父亲心爱的怀表和金笔。 怀表和金笔是父亲从美国带回来的。有一次全家最宠爱的弟弟偷偷拿了父亲的金笔玩,都被极少打孩子的父亲狠狠教训了一顿。这次竟然送给了这个坏仔。 有没有搞错?感谢这个坏仔什么?感谢他猥琐你女儿吗? 凭着女人的直觉,欧阳静怡确定这个戴墨镜的家伙就是路上不断猥亵自己的家伙。 正要出声反对,欧阳静怡就被极度欢喜的母亲紧紧搂在了怀里,顾不上说一句话了。 “我的心肝,我的宝贝,你终于醒了!可吓死mama了!” “你能回来是上帝的保佑,赞美主!” “幸亏遇到了这位少侠,护佑你平安归来,不然mama会心碎死掉的。” “少、少侠?” “有没有搞错?这个猪哥会是少侠?” “不是说他三岁开始就偷看女人洗澡了吗?这是典型的小瘪三、小流氓啊。对了,更是小土匪。” 梁三儿眼角的余光一直观察欧阳静怡这面的动静。见欧阳静怡醒了,眼神瞅他极其不善,与饿极的母狼差不多,梁三儿知道再不走就会节外生枝。挣脱欧阳自明的热情,梁三儿冲大伙儿一抱拳,说声“后会有期”,快马加鞭,一伙人迅速消失在暮色中。等欧阳静怡能正常说话想揭发他的龌龊举止时,一伙人早就行迹杳杳、不知去向了。 这一天,江南女子欧阳静怡遇到了在陕甘土生土长的“马猴儿”和梁三儿。 对“马猴儿”,欧阳静怡只有恐惧;对梁三儿,欧阳静怡却充满了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