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乔褚的成长
夏安安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她第一次跟一个男生睡在一个房间里，第一次看着他安静的睡颜，睡在他以前睡过的床上，夏安安莫名的觉得安心，她好像，离他又近了一些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乔褚说要外出一下，让夏安安在家等他，夏安安无聊，便在附近走走，遇到了面店的那个王婶，夏安安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她，却被她认了出来，熟络的拉着她去她家做了客。 她家离乔褚的家很近，夏安安起初还有些别扭，心里对她昨天说的那句话还有些耿耿于怀，但是如果她是乔褚的邻居，那她应该也知道关于乔褚的事情，夏安安虽觉得有些冒昧，但还是鼓起勇气的问道：“王婶，你可以给我讲讲，乔褚小时候的事情吗？” 王婶有片刻的迟疑，但是看着夏安安那明亮纯净的眼眸，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她为夏安安倒了一杯热茶，坐在夏安安的对面，开始娓娓诉说起当年她所知道的一些事情。 加上乔褚昨晚跟夏安安说的那些，故事便趋于完整了。 乔褚的mama方雨萱曾经是乔正东的生活助理，那时的乔正东还未结婚，年轻帅气有能力，是很多女孩子心目中的追求的完美男人，而方雨萱，则是众多爱慕者中的一个。要说跟别人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方雨萱是真心爱着乔正东的，因为是生活上的助理，所以她比其他人更了解乔正东，这个助理一做就是五年，而隐藏在心里的爱慕之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变得愈加的浓厚。 一次情场失意，乔正东有些萎靡不振，整日喝酒买醉，在一次酒精的作用下，乔正东便和方雨萱发生了关系，而就这一次，方雨萱便怀了孕。 她知道，这只是乔正东酒后的逢场作戏，所以方雨萱并没有告诉他她怀孕的事情，而是辞去了助理一职，毅然而然的回到了老家W小镇。 当时的方雨萱挺傻的，总觉得即使得不到乔正东的人和心，那么能拥有他们的骨rou，心里或许也是幸福的，所以，她瞒着所有人，在小镇上生下了乔褚，方雨萱父母也死得早，无依无靠的她，忍受镇子上的所有流言蜚语，独自养育着小乔褚。 她从小就教导乔褚，一定要变得优秀，变得让人人都忍不住对他竖大拇指，那么她受再多的委屈都觉得值得，小小年纪的乔褚也聪明懂事，特别努力，他可以忍受别人骂他没有爸爸，是没人要的野种，但却不能忍受别人对他mama指指点点，所以，也经常会跟别的孩子打架，有一次，还差点被别人推下了悬崖。 知道乔褚在外面打架的方雨萱很生气，把乔褚单独关在家里禁闭了一天，理由很简单——一个有教养的孩子，是不会跟人动手的。 她让他变得跟乔正东一样，优雅、气质有内涵，恨不得所有好的标签都往他的身上贴，乔褚反抗过，但是每每看到独自在房间里抹泪的mama，乔褚便只有乖乖的，向方雨萱所期待的方向努力。 事实就是，他做到了，不仅学习成绩每次都是全校第一，还待人温和彬彬有礼，哪怕有人欺负他，说一些不好听的话，他也不愠不怒，笑脸迎人。才十岁不到的他，温文尔雅，衣服虽旧旧的，但从来都是整洁干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哪家有钱人家的小少爷，明明是一个小孩子，站在那里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气场。 “他爸爸第一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我也在场，当时雨萱已经是癌症晚期了，若不是念在孩子小以后没人照顾，我想，雨萱也不会让乔正东来认儿子。我清楚的记得，乔正东当时看着小乔褚的表情，冷漠又疏离。” 说到这里，王婶眼里蒙了一层雾，她跟方雨萱感情很好，所以关于他们的事情，也知道的最详细，她端起热茶喝了一口后，继续说道：“我当时跟雨萱说，就别让乔正东带走孩子了，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他，带去了也是让孩子受苦，不如，就让我帮你带大孩子算了。可雨萱说，他应该回去，那是他以后要面对的人生，只有跟着乔正东，乔褚才能有更好的平台。” 听到这里的夏安安感觉眼睛潮潮的，在准备知道乔褚的过去前，夏安安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可当真正听到事实后，夏安安还是会忍不住的心疼，他那么优秀，那么努力，可乔正东还是不喜欢他，这种被父母讨厌的感觉，夏安安是深有体会的。 与其说微笑是他戴着保护自己的面具，还不如说，他习惯用笑容来掩饰自己的悲伤。 跟王婶道谢后，夏安安便循着路回去了，她到门口的时候，跟刚好回来的乔褚碰了面，看了看他手里提着的豆浆油条，才知道他是去买早餐了。 “饿了吧？”乔褚把豆浆分在碗里，然后用筷子夹了一根油条放进豆浆里，夏安安有些不解，瞪着疑问的眼神看着乔褚，乔褚回以一笑，温柔的说道：“我妈说，油条就是要泡进豆浆里才好吃。” 夏安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因为昨晚没吃多少东西，早就有些饥肠辘辘了，跟乔褚一起吃过那么多次早餐，唯独这次，甜蜜又难忘。 “乔褚？” “嗯？” “以后，让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嗯……”乔褚故意拖长音调，他犹豫不决的样子让夏安安的眼里开始闪烁小小的心慌，他伸出手，温柔得摸了摸夏安安的头，说道：“那就看你表现咯！” 说完，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温暖而和煦。 两年前，少年对女孩儿许下了承诺，他说他会一直对她好，两年后，女孩儿也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在飞逝的年华里，愿为他画心为牢，日日相伴，夜夜思狂。 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悄悄流逝了，当夏安安都记不起，那年跟乔褚消失了两天回来后季晓红是什么表情时，夏安安已经过完了十八岁的生日，而且顺利的结束了高考。 当年中考，她打着擦边球进入了本校的高中，而正当她庆幸的时候，叶静姝却被刷了下来，最后被父母送去了国外艺术学院培养艺术细胞，跟叶静姝分开这件事，夏安安整整难过了高中三年，好在静姝一直都有跟她保持联系，所以，从考场出来的夏安安便忍不住给叶静姝打了越洋电话。 “静姝，你不是说等我高考完，就会回来吗？”夏安安满心期待的眼神，任谁看了也不忍心违约吧？ “夏安安，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没有我，你是活不了是吧？”这不知道是叶静姝第几次抱怨了，夏安安要粘起人来，还真是让人有些受不了。 夏安安知道静姝是跟她开玩笑的，一点也不介意，连忙追问道：“静姝你一向说话算话，所以，回国的机票定了没有啊？” 叶静姝挑了挑眉，冷淡的回了一句：“最近都没有去中国的航班，所以……” 夏安安一听，像是被戳了气的气球一样焉了，过了半响才嘟哝一句：“是吗？” “夏安安，你是真笨呢？还是给我装纯情呢？受不了你！”正在这时，叶静姝的声音突然响在了耳畔，夏安安顿时僵住了，转过头看着叶静姝那熟悉的笑脸，才惊觉自己不是在做梦。 夏安安跑了过去，跟叶静姝抱了个满怀，这一定是今年最大的惊喜了。 此时的叶静姝已经更加的高挑了，夏安安虽然也长高了不少，但是却还是低叶静姝一个头，静姝一身中性打扮，头发也短短的，不注意看，还以为是一对情侣抱在一起。 “夏安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叶静姝一脸嫌弃的看着夏安安。 夏安安微微一笑，粉腮红润，秀眸灵动，看得叶静姝微微一怔，“夏安安，你居然漂亮了？” 夏安安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三年，她除了外貌上有进步外，其他的还跟以前一样，内敛胆小，心理活动远远多于语言表情的女孩子。 两人一起来到了以前经常去的那家甜品店，三年的时间，甜品店装修过两次，一次比一次精致，色调和风格都偏暖系，是夏安安喜欢的风格，只是没了静姝陪伴，这个地方，夏安安基本也只是路过。 叶静姝打量着店里的装潢，不禁摇了摇头，“太花哨了，不如以前那般简洁漂亮。” 夏安安笑而不语，她知道她们之间审美一直都不太一样，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看着静姝坐在自己的对面，手里搅着草莓圣代，夏安安到现在都还没有真实感。 “暑假准备做什么啊？”静姝随口问道。 “我想去打工，但是一个人又不太敢，而且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夏安安皱了皱眉，这个想法很久以前就有过，只是一直碍于没什么主见和勇气，“静姝，你有没有好的建议？” 叶静姝咬着手里的勺子，久久没说话，夏安安还以为她说错了什么话，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句：“静姝？” 叶静姝放下勺子，把头靠得离夏安安近了一些，“夏安安，有一个问题，我一直都想要问你，你可以如实回答我么？” 夏安安微微一怔，木讷的点了点头。 “你现在好歹是乔家的小姐，为什么你却一直不利用自己身边的资源呢？” 夏安安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叶静姝扶额，继续道：“若是几年前，你顾忌自己的身份，不想要跟乔家有太多的瓜葛，或许我理解，但是你mama嫁到乔家也有五年了吧？我见过你mama，她可是非常会利用乔家资源的人，把自己也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而你，朴素的有些不像话了。” 说完，叶静姝还朝夏安安身上瞄了两眼，有些嫌弃的说道：“你衣柜里，估计也没几件衣服吧？” 夏安安看了看自己，撅了撅嘴，道：“我觉得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叶静姝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她其实也不是在看不起夏安安，只是觉得她有点傻，就算不是乔家的亲生女儿，但在法律上，作为继女的她也是有财产分割的，不过，转而一想，这不就是夏安安么？不贪慕荣华富贵，不骄傲放纵，保持始终如一。 关于这一点，叶静姝还挺佩服的，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居然还可以不受影响，保持着自己的初心，要知道，在这个社会上，能拒绝诱惑的品格有多么的稀缺。 夏安安之所以会这样，原因一是因为她当初刚进乔家时，就有不眷恋不留恋的想法，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乔褚，她不想欠乔正东太多，所以，除了生活必备的东西外，夏安安不会有多的要求。 而当初乔褚给她的那张副卡，至今也没有用过一次，每次需要花钱的时候，她宁愿硬着头皮跟季晓红要。 跟叶静姝分开了整整三年，自然是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大部分都是静姝在说，夏安安在听，在这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两人有说有笑，时间似乎一点都没有冲淡她们之间的友情。 因为叶静姝一回国就来找夏安安了，时差什么的也根本还没有倒过来，所以，两人玩了一下午后，静姝便打算回家补觉了，走之前，叶静姝拍了拍夏安安的肩头，给出了一个建议：“你如果真想要去打工什么的，完全可以去乔氏集团，我虽然不喜欢他，但是有他在，兴许我还放心一点。” 夏安安一愣，去乔氏打工？她可从来没敢往那里想过，第一，这么笨的她在那里根本没有什么用武之地，第二，跟乔褚一起上班跟一起上学简直就是两个概念，她完全想都不敢想。 这三年，夏安安以为当初的那一些怦然心动会慢慢被时光的长流给淡化掉，没想到，却随着自己心智越来越成熟，这份情愫居然变成了一颗种子，好像随时都会发芽…… 已经二十岁的乔褚完全长成了风度翩翩的男人，从当初的少年变成了成功男人的典范，虽然还在读着大学，但已经是乔氏集团的总经理，比起三年前，更加的优秀，身姿也更加的挺拔，面相也更加的俊逸。乔正东之所以可以带着季晓红动不动去哪里旅行，这都要托乔褚的福。 时间的慢慢推移，虽然让他们亲近了许多，但是之间始终还是隔着天与地的差别，每每想到这里，夏安安就沮丧得全身力气被抽空了一般。 “发什么呆呢？”这时，耳边响起了成熟稳重的男低音，通过变声期后的乔褚，嗓音更加富有磁性了，他坐在驾驶位，透过车窗看着夏安安，嘴角轻扬。 夏安安心口猛地一跳，脸上习惯性的波澜不惊，半天才支吾出一句话：“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就……刚好路过，看你在这里。”乔褚耸耸肩，一派的温文尔雅，他打开车门下车，为夏安安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绅士的邀请道：“晚上一起吃饭怎么样？” 夏安安忽地咧嘴一笑，跟这天的阳光一般，璀璨夺目。仔细想想，还真是很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夏安安小跑过去，在乔褚的注目下，上了车。 “想要吃什么呢？”乔褚别过头问道。 “火锅？” 乔褚眉头一皱，但随即附和一笑，“好！”启动车子，朝着火锅店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