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暗度陈仓

    “不不不，”臭猴儿道，“我只不过是说这条路的好坏，并不是说你必死无疑。”

    知县都快哭出来了，“还说不是必死无疑，这还有活路么？”不过一下子脑子一转，顿悟地一把把臭猴儿拉着，道：“先生，也就是您还有法子能让我平平安安地活下去的，对吧？对吧？”形容紧张，快若疯狂。

    臭猴儿看到知县这副神状，暗道火候已到，也不作伪，正了正身子，把这戏导进了正文。只听他道：

    “虽说这里面九死一生，也不能怪旁人，如果不是你贪那一时富贵，进了到这个位置上也不至如此，当然也是你的运命不济之事，偏偏就到你碰上了这事。这件案子里死的人，富贵什么的不说也罢，但单单有一件事情，我得告诉你。”

    知县现在是竖起耳朵去听着，生怕听漏一个字，现在一听到臭猴儿这样说，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只听得臭猴儿接着说：“到前天为止，足足死了十三户人。十三这个数字，你有没有觉得似曾相识呢？”臭猴儿也没等知县回答，“这十三户子，分别就是这十三路势力名下一个不大不小的管事的，地位不高，但都偏偏管着些要紧的事，不至于伤着各家的筋骨，又恰到好处地给这十三路势力带来不小的麻烦。因此，”此时臭猴儿轻笑了一声，“这样的手法，很耐人寻味啊。”

    “为什么呢？”知县毕竟还是受着皇命要来解决这案件的，虽说活命要紧，但这案件就是要命的事不是么？

    “很简单，这一下子杀了十三路势力的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针对十三路势力的一个阴谋，但杀的人不对，以这种厉害的杀人手法，完全可以用来杀掉更重要的人物，但他们选择的全是要紧而不算重要的人物，这里面可以说明两点：一，对方想确确实实地给这些势力找不痛快，削弱他们的实力，搞乱他们的布局；二，他们并没这么大的实力去杀掉更上面的人，也就是他们的实力有限，甚至只是三到四人而已。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极有可能不是本地人，而且只来了没多久的时间。”

    “哦？”知县听着臭猴儿的分析，心中仿佛拨开了一层迷雾似的，但心中还是有疑惑，问：“你说他们人数少，我了解，但来了没多久是为什么？”

    “很简单，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龙蛇混杂，但有一点不知大人知不知道，但我们江湖人都知道的是，如果外地人在这里逗留的时候过分地长的话，这十三路势力里，必定会有人发现，并从中查排过，但又实在这里地处交通要地，人流实在太多，所以只有来几天的人并不是那么轻易被发现。因此，这些人为求安全，必然在这几天才到了这里的。因此，大人，如果您还想找出真凶的话，也许把这段时间进城的人都捉了，一一排查，这应该有收获。”

    知县也是个没主见的人，如果他能回一回神，就会发现一个在被通缉的嫌犯去劝官去通缉别的人这是很没道理的人来的，但一来他已被臭猴儿几番话下来搞到心神大乱，二来他如今是有求于人家，从心底仿佛觉着有一丝不对也没多想，就问：“理是这个理，但照你说的，即使这样做，我的小命还是难保啊。”

    “不错，”臭猴儿认同地点点头，“事实上，这案子破不破，对你的性命来说，都没什么必然的关系，因为如果这案子迟迟不破，你会死；如果这案子破得太快，你也会死。所以唯一的关系就在于拖着点时间，准备好自己活的方法。”

    知县听着臭猴儿这番话，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当下一站起来，深深一躬：“先生在上，如蒙先生所救，留下一条小命，他日必有所报！”

    臭猴儿止了知县一下，道：“要拖时间不难，只要你动点干戈，把城内各酒楼的老板们与记帐的都请来，问清楚最近有什么新的人物，这样的就可以找到些许线索，同时也能先安抚着那些人的心，不让他们这么快就来动作。但接下来要做的事，就真的是戏rou了，你可要听清楚了。”说着住了嘴，盯了知县，眼色幽深。

    知县尽管是下定了决心也不禁噎了噎唾液才又点点头。

    “我要你，云鹰寨攻城时，打开城门！”

    “什么？”知县这一下真的惊呆了。云鹰，是一种邀翔于天际，无踪无迹的鸟类，速度飞，攻击猛。云鹰寨，这个名字并不是寨里人自己起的，而是城里的人取的，象征这群人来去迅猛，无法追踪，不要说是百姓，就是这十三路势力都动过心思去处理了它，但总是寻不到其半点蛛丝马迹。好就好在，此寨极少出手，而且不是大买卖不动手，常年下来危害虽大却不深，故自出现以来都当作是某种传言来听的而已。而现在，臭猴儿竟说，云鹰寨会来攻城，而且要他，堂堂一个知县去打开城门？

    知县这一下真的百思不知其解了，甚至他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他道：“先生，您在说笑吧。先不说云鹰寨是不是真的存在，就算是，他们也不可能来攻城吧。就算真的来攻城了，我也不能给他们打开城门啊。这样做，朝廷那边，我也是死路一条啊。”

    臭猴儿道：“知县大人，你没有听错，而且云鹰寨是真的存在，而且真的会来攻城，还有，你打开城门，也是真的没听错。只有这样做，你才可能有一丝生机。”

    “为什么？”

    “只有有外力打破这城里的平衡，甚至毁灭掉城里一切势力的时候，你才可以从这局中脱身而出。如果这盘棋没有被掀翻，你又怎么可以逃过一枚棋子的命运呢？

    “但……”

    臭猴儿止了止知县想说的话，接着道：“而且，如果连城内的十三路势力都解决不了的事，你又能干什么？而且，一旦城破，你就再不是你，到时天大地大，自然可以把一切痕迹给抹掉。”

    “这……”知县犹豫着。臭猴儿自在地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良久，知县咬着牙，道：“好吧。”

    臭猴儿听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