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小姐说了
吴mama一听，不乐意了，冷哼道：“蒋嬷嬷，你也说了，小姐是主子，咱们都是下人，不管小姐如何对待咱们，那都是对咱们的恩典，你可不要摆不正自个儿的心态，把自个儿当主子使。小姐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还生生受着？不过是替白姨娘走一趟办点儿事，还委屈你了不成？”由于卓琪华曾明确表示过住在庄子上挺好，不愿再回到卓府那个大深潭中，吴mama也就有了底气，不惜与这些管事婆子撕破脸皮，毫不退让地与她们吵了起来。 身为下人，吴mama做事都是有着自己的底线的，怎么吵都行，就是不能眼看着卓府的人随意抹黑她所看重的小姐，更加不允许小姐有一点儿坏名声传出去，自然是要据理力争滴，而且还是必须要赢滴。 “放肆，吴氏，就你这样被主子看不上的，连我们这些管事婆子都不放在眼里，还能反了天不成？小心白姨娘治你的罪……”赵嬷嬷与蒋嬷嬷同仇敌忾，见吴mama居然有胆子蹬鼻子上脸了，便打算动用自己的身份压制着吴mama。 吴mama哪会怕她们呀，早就破罐子破摔了，什么身份不身份的，都成了天边儿的浮云：“管事婆子权力再大，那也是奴仆，你们又何曾将小姐放在眼里了？小姐还是卓府的正经主子呢。” “她早就被老太太逐出府了，你这个胆敢以下犯上的……” 好么，两位嬷嬷被吴mama气昏了头，完全忘记了自己过来的初衷，口不择言地跟吴mama对骂了起来，那些经典的粗话、国骂、三字经轮番上阵，那样子比市井泼妇还要泼妇。 吴mama在撒泼骂街方面不如她们两个凶残，但输人不输阵啊，不会骂人那就扯到府里的规矩上头，怎么着也得找回场子不是？ 不说吴mama和两位嬷嬷在前厅是如何的唇枪舌剑，你出上一招，我便还上一招地闹得正欢。后头，卓琪华坐在桌前仔细回想了一下赵嬷嬷的模样，招红缨过来，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红缨睁大眼睛点点头，立马溜到前厅的吴mama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得到吴mama的回答后又溜了回去。 蒋嬷嬷和赵嬷嬷见到一个从未见过的小丫鬟跟只小泥鳅似的蹿来蹿去，完全视她们于无物，脸色更是黑得能滴出墨汁来，张了张嘴就想治红缨的罪。 当红缨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前厅时，赵嬷嬷急忙喊住她：“站住，哪里来的小浪蹄子，敢在我们面前浪来浪去，还有点儿规矩没有？” 赵嬷嬷这话可实在不好听了，对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说些，怎么听都是恶意满满的。 吴mama气得红着脸，把袖子一撸，就要上前与赵嬷嬷理论。 红缨却笑眯眯地拦住了她，转头对着赵嬷嬷说：“赵嬷嬷，听说张家的身子有些不好，最近不太出门了，若是您有空儿呢，还是去瞧一瞧她吧。” 赵嬷嬷一听，脸色大变，沉声问道：“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张家的与赵嬷嬷是本家姐妹，赵嬷嬷是jiejie，她们同在卓府中当差，随后又各自嫁给了府里的管事，多年的守望相助之下，感情自然要比旁的姐妹要来得深厚得多。 卓琪华见到赵嬷嬷的第一眼便觉得似曾相识，为了慎重起见，她特意让红缨询问过吴mama，确定了赵嬷嬷的身份，这才让红缨出来替她传话。 红缨得了卓琪华的命令，站在赵嬷嬷面前没有一丝惧意，一字一句的对赵嬷嬷说道：“小姐让奴婢转告您一句，若是您的嘴巴不牢靠，我们庄子上的人，那嘴巴也是不牢靠的。”张家的自从在大庭广众之下衣衫不整之后，一直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连卓琪华的月例都是张庄头送过来的。 一般来说，古代妇女在经历了这种事之后便等于是失了节，轻的要被夫家看不起，时不时来点儿精神虐待啥的，严重点儿的话，不是被沉塘就是被休弃。可张庄头却对张家的一如既往的好，不但不曾给过她脸色看，连句重话都没有说过。 为的是什么？ 冲着的正是张家的的jiejie赵嬷嬷在卓府里头是厨房的管事婆子，白姨娘相当看重她，让她手里头拥有着不小的权力。 小雾山的集市是很繁荣，人也很多，但大多数是路过这里的人，常驻的人家倒是不多，张家的出事后，只要躲在家里一年半载，事情很快过去，没人会记得这件事情。可如果卓琪华把这件事捅到京都里，那里知道的人多了，流言的杀伤力对张庄头的影响不大，但对赵嬷嬷的影响就很大了，会不会因此丢掉管事婆子的权力都不好说哪。 张庄头还得靠着赵嬷嬷混饭吃，赵嬷嬷不好了，他们又好得到哪里去呢？所以张庄头把这件事瞒得紧紧的，一点儿风声都不敢透出去，连赵嬷嬷都瞒着。 赵嬷嬷见红缨这么神神秘秘的样子，哪里还在这里呆得住，撒腿就要往门外跑去，却被红缨快了一步，提前跑过去把院门“哐当”一声给关上咯。 望着紧紧关上的黑漆漆的大门，赵嬷嬷惊慌地后退一步，与脸色发白的蒋嬷嬷并肩站到了一起：“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红缨背着双手，迈动小短腿来到赵嬷嬷面前，仰头直视她的眼睛：“小姐说了，为免人多口杂，有些事儿，还得跟蒋嬷嬷私底下唠嗑唠嗑。” 赵嬷嬷一滞，顿有所悟，眼神意味不明的望向了蒋嬷嬷。她不确定张家的出了什么事，但红缨这么言之有物的模样，为了万全之计，她不得不提防着。 “你……你们……想干什么……”蒋嬷嬷本来站在旁边看好戏的，没想到红缨的矛头陡然转向自己，只觉得大事不妙，又察觉出赵嬷嬷似乎没有要帮她的意思，慢慢退离赵嬷嬷身边，额头冒出了冷汗。 红缨不再看向蒋嬷嬷，而是望向吴mama：“吴mama，小姐让我告诉您几个字儿。” “什么字？” “把她拖进去！” 吴mama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不等蒋嬷嬷有所反应，与红缨一起上前，一人扣住一边，迅速把蒋嬷嬷拖到了后院。 别看蒋嬷嬷长得块头大，但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绣花枕头，根本不是经常锻炼的吴mama和种田出身的红缨的对手，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哇。 赵嬷嬷倒是想上去救她，但双脚却像是生了根似的，动也不能动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蒋嬷嬷被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