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白梅院
白梅院,顾名思义,那院子里肯定会种着白色的梅花了。 一踏入白梅院,入眼处果然看见了院落中间假山旁边那几株开得正好的白色梅花,冷冷清清,与尚未消融的雪景融合在一块,若不是那一阵阵若有似无的幽幽花香飘入鼻端,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枯死了的树枝。 “梅雪争春未肯降,sao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www.shukeba.com。”这是出自宋朝卢梅坡的诗句,本意是用来赞扬白梅高洁的诗句,此时在卓琪华脑海中浮现,虽应景,却让她觉得无比的可惜。 可惜了眼前的白梅,落入白姨娘那俗人的院落,沾染了白姨娘的俗气,连花香都显得矫揉造作起来。 其实卓琪华有些迁怒了,梅依旧是那几株梅,花儿依旧是那白色的花儿,梅香依旧是那幽幽的香气,落入卓琪华这个欣赏人的眼中,一切却都变了味道。 错不在梅,而在人心。 两个负责守门的婆子正瑟缩在院门后的一处角落里躲避寒风,一看见卓琪华几人进来,眼神闪烁几下,赶紧站起来。 一个急急跑到正房向卓太太禀告,一个急忙迎上前,笑着对她们打招呼道:“您是……五小姐吧?您怎么过来了?”她虽没有见过卓琪华,但听府里的下人提到过,猜着眼前这位应该是传说中的五小姐了。 “是,过来向母亲请安。”卓琪华停下脚步,笑着对婆子说道。不过她把“母亲”二字咬得特别重,想像着把它们嚼碎了咽进肚子里。 “哎呀,五小姐果真有心了,请先在这里稍等,待老奴向太太请示一下。”婆子皮笑rou不笑地说着,试图拖住卓琪华几人,给进去报告的婆子争取时间。 “哦?”卓琪华看了看之前跑进去的婆子离开的方向,再看看拦在自己面前的婆子,笑容不变,却给眼前的婆子无限压力。 婆子矮了矮身子,只觉得身上更冷了,后背却又想要冒出冷汗,呐呐解释着:“是呀,这是府里的规矩,就是三小姐和四小姐来了,也得老奴进去禀告一声。” “不劳你了,我自己进去。”卓琪华向婆子点点头,嘴上说着谦逊的话,抬脚越过婆子径直向正房走去。 不是她要做得那么霸道没礼貌,而是她看见先前跑进去报告的婆子已经从正房退了出来,正低着头朝她们走过来。那名婆子的眼神闪烁不定,望着她们露出为难的表情,嘴巴蠕动几下,始终未说话,而是默默站到了招呼她们的婆子身后。 不用说,肯定是卓太太想把卓琪华几人晾在外边,不想看见她们了。 卓琪华也不想见到卓太太那嚣张的嘴脸,只是卓太太尚未没有安排院子给她,难不成要她在卓府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站在卓府吹冷风? 此刻天气起了变化,天空飘起了小雪,如果卓琪华真的乖乖站在外边等着,别说她会不会被卓府的下人看在眼中,落了她的面子,光站在雪中都能把人给冻坏咯。 卓琪华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就算她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她身后的五个人着想。尤其是王嬷嬷,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再站在雪中冻坏了就不好办了。 “哎哎,你怎么这样,五小姐,你等等,我们还未禀告太太……”眼见得卓琪华径直往白梅院里闯,两名婆子慌了,跟在后面想阻止她们,却被卓琪华淡淡扫了一眼之后,渐渐消了音,连脚步也踌躇不前。 别看两名婆子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卓琪华,不知为何,却被她身上强大的气场给震慑住了,总觉得宁愿得罪卓太太,也比得罪眼前这位五小姐要好得多,哪敢真的上前拦住她。 卓琪华见她们怕了,不想多为难她们,只带着人往白梅院的正房里走去。 途中倒也有几个丫鬟想上前阻止,无一例外都被卓琪华用眼神给吓退了,使得她们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了正房。 红萝快走几步,上前掀开厚厚的门帘让卓琪华进去。 刚进入正房,就听到卓太太恼怒的声音:“不是说了让她在外边等着吗?”
“母亲……”卓琪华不等卓太太反应过来,几步走到卓太太面前,向她福了福身子。“女儿过来给母亲请安。” 卓太太正在房里对着金枝和银枝发火,听了卓琪华的话,微微一愣,满是怒气的脸一下子转变为笑意nongnong,却由于转变得太快,脸部线条有些扭曲:“是华儿呀,你怎么来了?外头那些人是怎么回事,连五小姐进来了也不禀告一声,要你们何用?”她把责任全都推到了外面下人的身上,仿佛刚才要卓琪华等着的人不是她一样。 下人们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她们不敢申辩,全部在外头跪下了:“奴婢知错了,请太太开恩。” 卓琪华心中冷笑,面上却摆出微笑,阻止卓太太发作:“母亲,不怪她们,是女儿进来得太快了,你若因此罚了她们,可就是女儿的不是了。” 开玩笑么,万一卓太太抓住这件事不放,借此惩罚了那些下人,下人们不敢把怨气发到卓太太的身上,反过来倒有可能怨到她的头上,她怎么可能给下人们这种机会呢。 现在她替那些人说话,如果卓太太执意要罚她们,那也不是她的错了,要怪也怪不到她的头上。 卓太太总算将脸上的表情给扭正过来,那笑容要多真诚有多真诚,拉着卓琪华站到炕边的脚踏边,想让卓琪华在脚踏上坐下:“是了,还是华儿心善,你先坐着。既然五小姐开口替你们求情了,这次就饶过你们,下次可不能犯这样的错误了。”她前一句话是对卓琪华说的,后一句话则是对着外边的下人们说的。 “多谢母亲。”卓琪华不动声色地挣脱了卓太太的手,自己走到软榻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卓太太总想找一切机会压在她头上,就连一处好位置也不肯让她坐。如果卓太太真是她的母亲,那么她坐在卓太太的脚踏上无可厚非,还能与自己的母亲多亲近亲近。但卓太太不是啊,只是一个处心积虑想害她的继母,凭什么要她坐在脚踏上,生生想矮了卓太太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