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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里面请。” 说话的是一位约摸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一身锦衣,看起来虽然像是雍容华贵人家的人,但是身材却很健硕硬朗,甚至有些粗糙,与一身锦衣显得极不协调,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用词虽然看起来客气,但是神情高傲,甚至带着挑衅。 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也是一位青年,一身粗布衣裳,头上带着斗笠。他缓缓将斗笠摘下,这才发现,斗笠下藏着一对愤怒的眼睛,仿佛要将眼前的人撕碎! 他脸色苍白,看起来似乎很疲倦,修长的手指将手中的斗笠暗暗一收,而后迅速扔向那青年人。 那青年人接住斗笠,忍不住笑出声来,说:“子义师兄,你对我有什么怨气,容你以后在拿我出气,现在救师父、师兄弟们要紧啊!” 傅子义冷哼一声,惨然说:“师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缘由,让你出卖本门?” 蒋玄晖大笑,说:“想知道是什么缘由,进来一看,不就知道了?” 傅子义不在理他,而后步入道观的大门,门旁的两个守卫见傅子义走进来,立即将门关上。傅子义只能暗自在心里祈祷,今日能够逢凶化吉。 过道旁,整齐的列着两排人,双手垂着,都用着饿狼般眼神盯着傅子义,在看后面,花草树木,雕刻的石壁,早已经被折腾的乱七八槽。 傅子义跟随师弟蒋玄晖来到大堂中间,两旁被绑起来的就是他的师弟们和师父师伯,被一群持着长刀的武士围起来。 而在大堂中间的椅子上,横躺着一位看起来似乎是中年人的男子,青面长须。他看到傅子义的到来,忙坐了起来,堆着笑容,躬身走上去,说:“您来啦?” 这一举动,在场的没有一个不惊讶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傅子义更是摸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只能一脸狐疑的望着这个人。 长须男子而后朗声大笑,从旁边一个人腰间抽出一把长刀,自顾自的舞动起来。他舞了好一会儿,眼神猛然间凌厉起来,一下砍掉了旁边被绑起来的一个少年的头颅! 傅子义一惊,一干人也都是被吓了一跳。 青面男子啧啧叹息,说:“你瞧我,武功果然没练到家,若是没有秘籍在手,恐怕还是容易误伤别人。” 说着,他将手中的长刀架在傅子义的脖子上,说:“不知道能不能卖我的薄面,请傅大侠找个法子,指点我一番。” 傅子义盯着眼前的人,明明长须青面,但是浑身上下去没有一丝中年人的韵味,身形矫健,体态匀称,持着长刀的手,还有些白嫩,手指上还佩戴一枚翡翠戒指,完全同青面长须无法联系起来,不觉有些狐疑眼前人的身份。 他回身看了一眼师父师伯和师兄弟们,个个伤痕累累! 师父身上也有许多的伤痕,但是他神色自若,微笑的看着傅子义,用唇语说:“生死由命。” 傅子义强忍泪水,转而对眼前人说:“这位先生若想得到秘籍,还请先放我同门出去,该给的东西,我定当给。” “哦?”那人低头似乎在沉思什么,慢慢踱着,缓缓舒着懒腰,忽然眼神又是凛冽起来,砍死了他的师伯!鲜血在洁净的大堂上奔涌而出!将旁边的一众少年子弟吓得茫然不知所措。 那人嬉笑一声,说:“还请傅大侠痛快做买卖。” “你这样杀人,算什么英雄!”傅子义一惊,回身看去,看到一众少年中,站起来一位,模样没有什么可称道之处,只能说是普通,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但是浑身的大义凛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蒋玄晖铁青着脸,也有些看不下去,见到同门死的凄惨,急忙拉住傅子义的臂膀,低声耳语:“师兄,只求你赶紧教出秘籍,要是再不给,不知道又要死几个同门了!” 傅子义瞪他,咬牙切齿,说:“你出卖同门,害得同门浑身是伤,怎么,现在看到几个同门死于非命,反而假慈悲起来了!” 不等傅子义说话,长须男子,一个身形灵动,到了那站起来的少年面前,伸手掐住少年的脖子,捏的那少年喘不上气来,而后抬起刀柄,将长刀缓缓在少年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得意地欣赏少年痛苦却叫不出声音来的样子,缓缓地说:“之前让你对我下跪,说什么也不肯,差点打断了双腿,还是站立在那里,很好,我其实挺喜欢硬骨头。”
说着,将长刀丢掉,用无名指和中指缓缓像少年眼中插去,说道:“有些人之所以勇敢,只是没有体味到恐惧,如果感觉到了恐惧,又有多少人能够勇敢呢?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硬。” 刚才那阵势,傅子义知道来人心狠手辣,绝不留情,急忙冲向前,握住那人的手腕,说:“还请阁下高抬贵手。” 那人毒辣的双眼,恶狠狠的瞪向遏制住他手腕的手掌。傅子义考虑同门安危,他一个人脱险并不算难事,但是恐怕其他人都要因此送命,无奈松开了手。 那人微笑,手掌松开,也放了那少年。 傅子义只好行礼,说:“不知道我师门因为什么得罪了阁下。” 那人双手垂后,摇头晃脑的说:“你师门下有人动手欺辱我宣武节度使朱将军子嗣。” 傅子义一惊,没想到居然惹上的是朱温! 那人随后示意,几个大汉推出一个人来,一看是自己的师弟节名,还没等两人说话,那人劈手一掌,将节名打死在大堂之上。 说:“我唐唐宣武军,是你师门可以挑衅的吗!” 又冷哼一声,说:“真当我看上贵派小小秘籍?放眼天下都要尽归我朱家,你们又算什么?叫你回来,不过是让你们能够团聚,死在一块儿!” 那人随后示意,从旁走出三个男人,又冷哼,对着傅子义说:“不过万分可惜,依仗你师弟蒋玄晖下毒,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你师门尽数捉拿,还没来得及见识下墨家最后一支的武艺,总觉得心理有些牵挂,还请指教指教。” 其实他不过当这些人为老鼠,慢慢折磨而死。 又得意的说:“你若赢了,我便能够给你们留个全尸。” 随后一招手,所有人都向大堂聚集,围了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