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鬓影衣香
这个宝贝并非一件有质物件，而是一个人，一个在陈书生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女人。 陈书生永远记得那一天。2010年11月1日，第六次人口普查在全国范围内顺利开展，广州大学城各个学校自然不会出钱出力组织人员去办，于是纷纷把这件重任吩咐给各个院系学生会。经过层层派遣，学生会最终把这件任务分配到陈书生所在的社会实践部门，经济学上把这种行为叫做‘外包’，但外包的一个条件是层层盘剥，而陈书生一众干事则是无条件服从。 当时浩哥手下仅有十几人，而经济学宿舍颇多，于是浩哥根据就近原则安排陈书生和另一人去了近的B21宿舍楼，两个人，负责一整栋的学生。陈书生和那同学商量着每人负责三个楼层，陈书生则选择了四、五、六层，原因其实很简单，无外乎本班同学大都集中在这几层。 大学生涯中，有光明正大在夜间进入女生宿舍的机会，少之又少！平常时间即使能进入也只能短暂停留，稍有过时便会有宿管大声呵斥，严重者也会被扫地出门，而人口普查则需要慢工出细活，陈书生待在女生宿舍的时间，则要以小时为单位了。陈书生踏进B21栋宿舍楼的时候，正是晚上七点，这个时间段，大都是晚餐过后宿舍活动的时间，谁也不知道，命运之神给陈书生安排了怎样的一种邂逅... “同学你好？我是经济学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员，请问现在方便进去一下吗？”陈书生清了清嗓子，站在一间宿舍门外用标准的普通话如是说。 他一路从四楼检查到五楼的时候，早已经累到嘴唇干裂嗓子冒烟，竟没有料到普查人口这件小事需要重复说很多废话，体内水分只出不进，陈书生很希望能遇到一个本班的同学，可以讨一杯水喝。 “哦，好的，稍等一下啊！”回答是同样的话，开门的却不是同样的人。陈书生站在门外呆若木鸡，周围人影攒动，都在侧目自己这个闯进女生宿舍的陌生男子。 随着宿舍门‘吱呀’打开，陈书生不经意间向来者看去，这一看不打紧，却吓了彼此一跳，来者是一个瘦小的女生，可怕之处在于她开门的时候满头秀发披肩，脸上却贴着一张白色面膜。时值夜暮，宿舍走廊灯光昏暗，加上女生造型实在过于恐怖，陈书生被吓的退后两三步尚惊魂未定，然后才发现对方是一个有血有rou的人，而并未贞子客串，这才壮胆走上前去。 女生晚上有敷面膜的习惯陈书生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陈书生才会被那一脸苍白吓了一跳。但当陈书生跳开的同时，那女生也是一声尖叫，尖叫声吸引了隔壁很多宿舍的同学。陈书生老脸一红，被众人围观的感觉真不好受，尤其还是清一色女人的眼睛，试问谁能无畏面对所有人质疑的目光。 陈书生还心里暗骂，怕就怕罢，干嘛要尖叫一声，自己的嗓音绝对是超级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在敲门的那一刻便展露无遗，她怎么对宿舍门口突然出现一个男生会那么大反应？而且她穿的衣服也不是很少，自己的也不是很暴露，非礼勿视也用不到这里，这一声尖叫何故之有？ 陈书生不知道该如何缓和这种尴尬场面，只得支支吾吾说道：“同、同学，我是那个学校安排我来进行人口普查的，你看我方便进去吗？”陈书生说完，偷眼瞄了瞄那女生，面膜下面看不到任何表情，见她无甚反应便又说道：“要是不方便我们在门口也可以，我只问几个问题就行了”。 那女生也不答话，只是轻轻揭掉面膜，一副姣好水嫩的面庞便展现在陈书生面前。她动作很慢，所以陈书生几乎是呆呆的看完了她整个慢动作。陈书生只道这女生的皮肤真是光滑，明眸皓齿赤色唇、柳眉杏眼高鼻梁，陈书生看的一时恍惚，感觉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书生，你看什么呢？”女生笑着问道。 陈书生正看的发呆，见女生面容忽然转笑，这一笑似乎有无穷魔力，瞬间把他拉回到现实中，怪不得这人看着熟悉，原来这人竟是陈天真，陈书生心中苦笑，看来她那一声尖叫的确情有可原，不过，泯然众人的她，何时变得这般漂亮了？ 陈书生对陈天真的印象还停留在军训时期，那时候被风吹日晒雨淋，所识女生肤色如黑铁、如古铜、如荞麦，却很少能有肤白貌美沾边的存在。数日不见，陈天真竟然出落的如此可人，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若是再精心打扮一番，一定会风华绝代了吧。 陈书生看的痴迷，却也不忘来此目的，自然也记得自己喉间干燥，于是忙不迭向陈天真讨了杯水喝，然后畅聊进入学生会后中的各种艰辛，陈天真当时和陈书生一起进入学生会找了一份动脑袋的岗位，所知不过各种活动策划，从未进过一线阵地，自然不知各种心酸，于是一边聆听一边替陈书生打抱不平，甚至有了和陈书生一起退出学生会的打算。 二人军训时结识，自然十分熟稔，交流起来也是话题各种突转，但大都是生活琐事。宿舍再无他人，此间更无六耳，陈书生和陈天真相聊甚欢，一个话题结束，就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重任在身，陈书生一时半刻也不曾忘却，有意无意间瞄到时间刻度，陈书生便向陈天真提出告辞。陈天真性冷心热，尽管尚未聊尽兴，却也不想阻碍陈书生工作，只好送他走到门外，一双杏眼充满不舍和无奈，陈书生自然看在心里，却也不好表露什么，只是问了她一句隔壁宿舍是什么人？ 陈天真见陈书生临走又和自己说话，面上一喜道：“我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只知道不是我们专业的，上课时间都不一样，也没见过几面，你别吓到人家？” 陈书生白了她一眼，心想自己有那么吓人嘛，只要不再出现一个面膜女，自己也不至于人吓人吓死人，见陈天真倚在门口，便打趣道：“赶紧回去吧，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别着凉了。” 南方的十一月，夏尽未尽，秋至未至，换季的时候最容易生病，陈天真闻言，说了一声‘拜拜’便折回屋内，随手关上了门。陈书生一阵唏嘘，站在又一间宿舍门前，慢慢说出那句已经烂熟于心的门面话： “同学，您好？我是经济学系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员，请问现在方便进去吗？” “哦，好的，稍等一下啊！”又是同样的话。 陈书生倚在门前等候，只道一会儿就会开门，便准备好自己手中纸笔，却没料到这一稍等，便是十几分钟。已经是夜里十点半，屋内依旧没人过来开门，陈书生并未耐性不足之人，却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等待上，于是信手再次敲门。陈书生的右手在空中飘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匀速向门飞去，就在和门将要进行零距离接触时，宿舍房门突然大开，陈书生来不及收回右手，只好在空中稍一用力，使右手偏离原来轨道，并由敲变掌避免误伤来人。而那开门者却也有几分个性，开完门后并未和陈书生打招呼，而是转身就又回到座位，以至于她并未看到空中扭曲的陈书生的右手，惊险之间，陈书生此刻已经变掌为抓，那女生的马尾便甩到了陈书生的掌心，千丝一流、甚是光滑，这是陈书生对来者秀发的第一感觉。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独角戏，陈书生站在门口极力克制自己的右手再三改变既定轨道，却发现原来只有自己是个演员，对方竟是丝毫未发觉。 陈书生见来者开门即走，只好在后面急呼：“同学，我…” 那女生也不答话，只回眸一笑，便在自己床前落座，继续看着电脑。 站在默生宿舍门口，未经主人同意，陈书生便连半步也不敢挪动，宿舍只三十平见方，内部构造尽收眼底，整间宿舍也只开门女子一人，她不答话，陈书生只好站在宿舍门口思索办法。就在陈书生思忖间隙，陈书生右侧冲凉房的铁门微启，竟然有人在里面洗澡。陈书生脑袋一时空白，早已忘记了什么圣贤之道，静静的盯着门缝出神。 广州大学宿舍均为四人间，呈长方形结构，宿舍门与阳台遥遥相望，洗手间则和洗澡间分别位于宿舍门口的左右两侧。陈书生所在的位置，左手边是洗手间，右手边便是冲凉房，只半米多距离，却不知内中竟有人在。 房门逐渐开启，从云雾中走出来的那个女生，留着卡通里才能见到的偏短头发，那沐浴后发丝间湿漉漉的水滴涟涟，仿佛精灵般在白炽灯的照射下轻盈地跳着华尔兹，似乎每一滴水滴在她的头发上都有了生命，经水汽蒸腾过的脸庞犹如婴儿皮肤般的水嫩，仿佛稍稍用力便能掐出水来。她妖娆的站在浴室，并未全身*，上身已经穿上白色工字背心，紧紧贴身的布料勾勒出曼妙多姿的身材，高耸的双峰便温存的躲在背心里安眠，胸前柔软中部微微的凸起也顽皮的玩着捉迷藏，在背心里若隐若现，竟是没有穿内衣。 这样香艳的场景，陈书生何曾有缘得见，他站在门外看的直咽口水，旋即抬头观望，还没看清那人是谁，只见她利索地穿上一件小外套，右手用毛巾擦拭自己的头发，左手竟朝胯下摸去。陈书生视线顺着她柔荑动作下移，才发现她下面身着短裤，左手的动作不过是扣紧了纽扣，一双白皙的玉腿如汉白玉般晶莹剔透。陈书生再次抬头，对方已经擦拭完毕，头发擦干的瞬间，无数精灵不再，而那凌乱的头发全都指向她性感的右耳垂方向——如二次元世界中人物的凌乱美，在她身后则是刚刚洗漱完的浴室，昏黄的钠离子灯被云雾缭绕，而她则恍如神仙地界走出的仙子，在雾蒙蒙的神一举一动，都带有出尘脱俗的神秘感。 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千年等一回，十几年光阴流转，终为书生一眼徜欢。 陈书生再次咽下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口水，欠欠身想看清这风景画中人到底是何许人。那人侧面对着陈书生，还在反复擦拭自己的秀发，冲凉房门已经敞开，她却并没有要走出来的意思，那认真擦拭头发的样子，也如此迷人，陈书生看的简直都要醉了。 遇到这种香艳场景，常人或许都会兽性大发，但陈书生向来自称佳人乃是上天的恩赐，看美人更是直觉对美的欣赏。陈书生当然清楚圣贤之道非礼勿视，可是此情此景当真可遇不可求，内心善恶争斗数万遍，眼睛却一直不离那女生，任内心万马奔腾，我自待在门口岿然不动。那女子纵有万种风情，也有回转之时，她整理好身上所有衣服，待她回眸的瞬间，陈书生脸颊也刷一下红到了脖根。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这人，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