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再见芳华
陈书生怎么也不会想到，重生后生命中再次遇到她，竟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陈书生记忆中为数不多的两次恋爱经历，一次懵懵懂懂，一次刻骨铭心。一次发生在中学时期，一次发生在大学时代。上一次大学之旅，陈书生暗恋一个女生，因自卑而错失良机，后又因一场滑稽的闹剧收场，从此与佳人形同陌路。所以自那以后，陈书生再也没有和任何女生有过多交集，但凡真心被辜负，都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窗期才能恢复。 大学生活重启，陈书生依旧自忖不能和美女有太多交集，不然就等于是惹上了麻烦。但是有个人例外，那就是中秋晚会上猜灯谜时遇到的黑衣女生，猜灯谜和寻龙夺宝时的惊鸿一瞥，那个女生便在陈书生心中埋下了深深的种子。这思念的种子经历日日夜夜的发酵，早已蔓延到陈书生左右心房。陈书生刻意想忘记她，却发现自己对她的记忆越来越深刻，最后竟有些想念了。本心所向，陈书生对她早有结识之意，奈何那之后便无缘相见，没想到今时今日，竟然在此相遇，而且会有这样一场华丽丽的邂逅。 “怎？怎...怎...怎么是你？”陈书生张大了嘴巴，尽量也把眼睛睁得老大，内心的惊诧可见一斑。 面对女生宿舍突然出现一个男生，自己又在浴室衣袋渐宽的情况下，那女孩表现的似乎比陈书生还要镇定。她斜眼瞥了陈书生一眼，暗忖陈书生素来眼睛小，什么时候眼睛也可以睁的这么大了。她先是微微一笑，然后朱唇微启，柔声说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用的是什么牌子洗发水呀？闻起来这么香？”陈书生自然是没话找话，身处尴尬之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沉默也不是谈话也不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他这一刻真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那女孩心中暗笑，陈书生在中秋那晚举止高调，当时给自己的印象可是身处乱局坐怀不乱之人，现在却再三掩饰也掩饰不住自己的紧张，不觉笑在脸上，于是走出洗澡间，也不看陈书生一眼，只背对着陈书生说了句：“别傻站着了，进来吧！” 担心女生后悔，陈书生赶紧跟了进去，反手把房门关了起来，又觉得不合适，又转身回去把房门打开，才慢悠悠的走到那女生身边。仿佛忘记了自己来意，陈书生傻傻站在女生身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静静看着她梳头。 宿舍并无待客条件，那女生也不和陈书生客气，只让他静静站着，自己对着镜子捯饬头发。说来也很奇怪，自己平时弄头发不过三五分钟的事情，今天怎么弄了许久都不甚满意，除了有个男生站在自己身后外，再无其他因素可以影响自己，莫非自己此刻非常在意自己在男生眼中的形象，才会觉得自己无论如何整理头发都不满意，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可是这个男生只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今日怎会有这种杂念产生？ 女孩暗暗摇头，只道自己入了魔怔，挥去脑海中杂念，也不管发型是否满意，便放下梳子大大咧咧转身问陈书生来意。 陈书生此刻正呆呆看女孩梳妆，他几时曾有过这种经历，不觉间竟看傻了，听到女孩和自己说话，才满脸通红反问道：“嗯？你刚刚说什么？” 女孩心中一笑，也不表现出来，只冷冷道：“你这大半夜的怎么会到女生宿舍串门？” 陈书生这才听清楚，老脸一红道：“哦，不，不是，我是那个，来进行人口普查的，也没想过能在这里再见到你。” “哦，听你意思，似乎很想再见到我吗？”女孩打趣道，任谁也能听出女孩的玩笑话，但陈书生如今一颗心如绷紧的弦，一有风吹草动便无的放矢，他哪里能听得出来女孩玩笑。 他连忙双手齐摆，语无伦次道：“嗯嗯，哦不不，我只是凑巧来到这里，”陈书生后知后觉到女孩可能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话锋一转又道：“我的确也对你仰慕已久了，那时候你的表现很好，感觉你是个不错的女孩，我很欣赏你！” 一旁专注打游戏的女孩戴着耳机，对两人对话充耳不闻，不然此刻肯定会条件发射的观察女孩的脸，女孩双颊绯红，此刻已经红到了脖根，陈书生此言一本正经，听不出玩笑与否，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女孩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也不知为何今晚自己如此不淡定。 陈书生看出了女孩尴尬之色，深知此刻是转移话题时机，便微笑道：“我要开始进行人口普查喽，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苏敏！”女孩淡淡回答道，心中暗赞陈书生情商之高，善解人意并能让人很舒服，这男孩着实不错。 “什么？你叫苏敏？”陈书生的眼睛再次睁大，甚至比刚刚还要大，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孩，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 自己当年大一入学，开学伊始便认识同班同学苏敏，那时她虽冰雪聪明却冷若冰霜，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模样，像极了出尘脱俗的人间仙子，所以自己虽然认识她，但也很少和她产生交集，乃至几年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暗恋对方许久，才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表白，但那时的她只把自己表白当做一场闹剧，甩手不问后自己便发癔症一样拦住她去路，两人在教学楼天台展开了一场长达数小时的激烈争吵，而后两人便形同陌路，再无缘相见。 如今自己穿越回到大一，便努力矫枉过正，不会再让自己犯当初错误，却也发现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最主要的便是，自己班级并无苏敏一人，那时还只道自己穿越错了学校。没想到此时此刻，却在这里相遇，真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陈书生一阵头痛，看着眼前苏敏凝望自己的样子，恍如隔世般的迷惘自心底迸发出来。怎么会这样？如果她是苏敏？为什么我第一次见她却没有认出她来？如果她不是记忆中的苏敏，那么是我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吗？看着眼前苏敏的样子，记忆中的那个她，面容似乎越来越模糊了呢？ 无人能解答陈书生，他不知道自己并非穿越第一人，却不能解释穿越的原理，如果按照现在事态发展，还能发展到六年后的自己嘛？ 穿越，到底是平行世界中的另一个自己，还是只是一场如真如幻的一场梦境？如果只是梦境，以前的大学之旅是梦？还是现在是在梦中？如果是场梦境，这梦境未免太真实了吧？ 苏敏只是简单报出自己名字，却发现陈书生似是振动极大，苏敏一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凝望着陈书生，希望他能克服此刻悸动，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该怎么办。 她试探着扶住陈书生的胳膊，自己还没有问他名字，便连怎么称呼他都不知道，只温柔问道：“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陈书生此刻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见苏敏靠近自己，慌忙退后两步，口无遮掩道：“没事了，我没事了。只是突然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苏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废话，军训时中秋晚会见过的呀”。 陈书生当然不敢和她说出实情，心中暗道：恐怕你不知道，我不只是见过你，还和你发生过一段故事呢，可是陈书生不能告诉她，即使告诉她了，她又怎么会相信呢。于是微微一笑道：“我指的是——似曾相识，刚才那种感觉，似乎已经认识你很多年了。” 苏敏眼前一亮，马上点头称是道：“哦，我明白了。” 陈书生见苏敏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觉一笑问：“哦，你明白什么了？” 苏敏似是强忍住笑容，大大方方说道：“你在撩我！” 陈书生听完，双肩瞬间塌了下来，他噘了噘嘴道：“是真的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呀”，苏敏重复了一遍陈书生的话，然后顿了一顿，继续严肃说道：“心理学上对这种现象叫做即视感。就是说我们未曾经历过的事情或场景以及未曾认识的人仿佛在某时某地经历过的一种似曾相识之感。这个在医学上还有一种解释是大脑皮层瞬时放电现象，或者叫做错视现象，也可称为视觉记忆。” 陈书生赞许的点点头，对苏敏的博学甚是满意，虽然自己对这些也有涉猎，但还是故意卖出破绽问道：“没想到你还对心理学和医学与研究，那么这种感觉在物理学上有所研究吗？” “有的有的”，苏敏莞尔一笑，心道：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但她也不谦虚，绘声绘色讲到：“物理学上的研究还没有得到证实，因为它的解释对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是一个极大的矛盾。物理学上称这样的现象是时光倒流，也就是说在运行速度大于光速后时空交错，四维空间偶尔发生混乱的特殊人体感觉。当发生某个场景的时候，人的控制神经就会以极快的速度传送于记忆神经，这时大脑的反应还没有传达到记忆神经，所以当大脑的反应传到记忆神经的时候，就会让人感到以前发生过一样。科学家一致认为这时控制神经和记忆神经的传输速度会大于光速。但是世界上除了电磁波速度可与光速媲美外，还没有任何一种速度能与光速相抗，而控制神经的记忆神经的传输速度又不能量化，即使量化后每个人的速率不一，所以至今还少人赞同这种说法。” 听完苏敏这种说法，陈书生却在心中略微赞同起来，虽然这种说法是第一次听说，但自己身临其境，如果说自己上一次的大学经历是一场梦，自己绝对不会相信的，哪里有那么真实的梦境，但如果说自己此刻是在做梦，为何又能知冷知热感知所有事情？ 所以苏敏的这种说法便有了一定根据，有一种速度能够超越光速，岂不是可以时光倒流？自己穿越回大一，就是真的时光倒流吗，记忆仍在，记忆中的人也都在，但他们都不认识自己，这就是说，自己如若不是在做梦，就真的是在神经传输时超越了光速，才让自己感觉是穿越到了此时，而实际上只不过是记忆神经的一场时空之旅。如果真是这样，似乎真的可以解释自己这场经历了呢。 陈书生这边思绪飞转，苏敏也不打断他，见他神色恢复如初，才小心翼翼问道：“你怎么了，你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对劲耶？” 陈书生会心一笑，缓缓解释道：“因为你说的太过高深，我千般思索万般回味，也才明白一点点呢”。 陈书生这话暗含褒奖之意，苏敏冰雪聪明，又怎能听不出来，只是嫣然一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也是在书上看的。”苏敏微微垂首，忽然想起什么，又抬头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哦。真不好意思，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陈书生，”陈书生自信满满回答道。曾几何时，自己都不敢直面苏敏的眼睛，他自卑的连想认识苏敏都不敢，哪有如此这般的站在她面前自我介绍的勇气。陈书生担心她听不清楚，又一字一顿道：“耳东陈，百无一用是书生的书生。” 苏敏报之一笑：“你这回答还真幽默，书生是你的真名吗？” “为什么这么问？”陈书生疑惑道，自己一直到都叫这个名字，身份证上也是这三个字，并没有什么不妥，苏敏何出此问呢？ “哦，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的名字很个性。”苏敏沉吟一会儿，又缓缓道：“听起来好像是个文艺青年。” 陈书生听完哈哈一笑：“你这说法也是第一次听，其他人还真没这么说过，虽然说书生这个名字是属于我的，但毕竟我也很少叫，只听得多而已，也没想过太多。” 陈书生着爽朗一笑，身上文艺气质便去了大半，苏敏看的一时恍惚，慢慢出神，只对陈书生的问话随声附和，两人相聊甚欢，不觉间已是十一点。二人毫无困倦之意，但夜深人静，双双都隐隐感觉到了不妥，陈书生不言离意，苏敏也不好意思送客，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良久，陈书生很快就发觉了苏敏话语间的词不达意，才后知后觉时间已经太晚，但是却舍不得离开，他目光深情的看着苏敏，无意间瞥见苏敏桌面上的镜子，此刻苏敏的侧影在镜子里栩栩如生，或许是镜子被苏敏擦拭的太干净的缘故。陈书生恍惚间，竟然有一种分不清镜内镜外孰真孰假。陈书生站起身来，发觉自己出神，一笑了之。 苏敏也发现了陈书生无缘无故发笑，悄然问道：“怎么突然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