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嗜血凶兽现危机
清晨的雾隐山，雾气又起，一层层若若即若离的乳白色混沌。 极目远方，隐约可见无数层峦叠嶂之上，迷蒙云雾之中，忽然出现一团红雾，绛紫色的山峰，衬托着红色团雾，美不胜收。 霎时间，红色雾团射出丝屡柔光，光线和着雾气织出一个雾帐，将尚在沉睡中的少年们笼罩在里面。 “七哥，七哥，快看看我的脸好了没有？一点都不疼了呢。”九弟醒来，第一时间用手摸摸自己的脸，发现淤肿已消，再看手臂上的红包也消失不见了。 “全好了，多亏了青潆姑娘的灵药，你已经没事了。” “什么？青潆姑娘？那个丑丫头吗？都是她害得我，哼！”九弟赌气的撅起嘴。 “咦？那个丑丫头哪里去啦？”他似乎突然想起什么鬼点子，打算整治一下那个丑丫头，却突然发现，丑丫头竟然不见了，只剩下篝火燃着些许未尽的残屑，冒着屡屡灰烟。 “七哥，丑丫头去哪里了？她会不会被野兽抓走了啊？” 听九弟这么一说，七哥也紧张起来，昨晚上他有白天被袭击的经历，所以担心出事，一直运功调息，强打精神近一夜未合眼睛，快天明之时才迷迷糊糊睡去，怎料醒来青潆姑娘却不见了。 “青潆姑娘！青潆姑娘！”两人赶紧分头在火堆旁寻找起来。 “丑丫头！丑丫头！不对！”九弟连喊两声，又想起昨天被蜂蛰之事，赶忙捂住嘴，改口道“仙女meimei！仙女meimei！” “嗖”一个什么暗器从突然九弟身后向他飞来，七哥耳聪眼疾手快忙挡在他身前一把将暗器接住。 仔细一看，哪是什么暗器呀，居然是一粒鲜美欲滴的红果。 “不好玩，竟然被接住了。又敢叫我丑丫头！哼！”随着清亮的脚铃声，青潆从一旁的林子里走出来，怀里合抱着好些奇珍异果。 那只非狐非猴的小东西一蹦一跳的跑在她前面。 “大早上的你去哪啦？害得七哥一顿担心。”九弟看到青潆过来，赶紧跑到她身前。 “哦，只你七哥担心，你不担心？哼，还敢叫我丑丫头，不怕被蜂蛰？” “呀，好多好吃的啊，我的肚皮早就敲鼓了。你听，咚咚咚！”九弟自知理亏，赶紧转换话题。 “九弟，别闹啦！还不帮青潆姑娘拿东西。”见到青潆无事，七哥暗自松了口气，迎上前来，接过青潆怀里的各色水果。 “青潆？原来你叫青潆啊？还挺好听的，奇怪，七哥你怎么知道的？我怎么不记得她说过啊？” “因为你是一头大睡猪！”青潆向他作了一个猪状鬼脸，还“哼哼”学了两声猪叫。 “你！你！七哥看她老欺负我！”九弟一脸的委屈。 “还不是你冲撞青潆姑娘在先。”七哥嗔怪道。 “女人就是麻烦，的亏父皇还没给我指婚。” “九弟！” 听到七哥严厉的呵止，九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说好身份要保密的。 他忙吐吐舌头，凑到七哥跟前赖皮似地抓起一颗果子一口塞到嘴里。 那果子通体乌黑，咬一口爽滑多汁，味道甘甜，“嗯嗯，好吃，好吃，真好吃。”九弟边说，边往嘴里连塞了好几颗，塞的嘴里都撑不下了。 “慢点吃，慢点吃。”七哥看到他那滑稽样，本来一脸严肃也有点忍俊不禁。 “哎，我说你，别一次吃那么多！”青潆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待九弟抬起头来憨憨一笑，七哥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只见九弟一口雪白的牙齿已经变得乌黑乌黑的，和那果子皮颜色一样了。 “七哥，有什么好笑的吗？”九弟还很迷惑，低头打量一下自己周身，又用手摸摸脸，的确已经恢复了啊，还有什么好笑的？ “真是头猪啊，都告诉你了别一次只那么多，蜜芽摘得好些果子你单捡这一样吃，这叫乌子果，一次最多只能吃两颗，吃多了牙齿就会变黑的。” “啊……我的牙!呜呜，你，你怎么不早说。”九弟捂着嘴，呜呜呀呀的说。 “你也不听我说完啊！哈哈，活该！” “小东西，你也欺负我。故意摘这类果子给我吃。打你！”九弟看见在一旁乐的翻跟头小蜜芽，生气的想上去追打它。 可是一不小心，脚下一滑，有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实在是狼狈不堪。 “你呀你！哈哈！”一时间，林子里充满了无限欢乐的气氛。 “你好不讲理，蜜芽辛辛苦苦起大早，给你摘果子吃，你不知谢，还要打它。”九弟又是黑牙，又是摔跤的，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坐在一边嘟嘴不说话，赌气不吃其他果子。 青潆则把蜜芽抱在怀里，一边轻轻地给它抓痒安抚它，一边絮叨九弟。 “青潆姑娘，别跟九弟一般计较，他就是这样有口无心。嗳，这个小家伙叫蜜芽？这些美味的果子都是它摘的？” “是呀，我的蜜芽可能干啦！” “还‘我的蜜芽’，不就是只猴子吗？”九弟还在生刚才乌子果的气，学着女声娇嗲嗲的小声嘟囔着。 “它可不是普通的猴子，它是一只灵狐猴，是在云砀山思无崖上食灵芝鲜果，集天地之灵气长成的，极通灵性，它现在还小呢，等长大了它的躯体四肢便可以顺遂心意的增长缩短。哎，跟你说你也懂。只要记住它叫蜜芽，是我的好朋友就可以啦！你得对它恭敬点，否则对你不客气。” “蜜芽兄，在下萧……” “咳咳”眼看这个不靠谱的九弟就要把自己的真名说出来，七哥赶紧示意他。 “在下吴……踪，在下这厢有礼啦！”九弟起身，向蜜芽作了个揖，假装恭敬地说。 “这还差不多，你叫吴踪啊，名字听上去斯斯文文的，我以为你叫小猪呢，大猪头。” “你，七哥，你看她，这是什么态度嘛！” “好了，都别闹了，吃些果子填饱肚子，我们还得继续赶路。” “赶路，赶路，对啦，我的白公子还在林子里呢！咦？七哥，也没见你的驭鹏啊？我们先去把它们找回来，再走吧。” “哎，驭鹏已经遭遇不测。” “啊，七哥，你说驭鹏死啦，怎么可能？它可是上好的汗血马，跟随你征战沙场多年，一向是英勇无敌啊。” “说来话长，我们入林中不久便遭到了一只独角兽袭击，驭鹏机敏，及时将我跌翻在一块巨石后，自己则嘶鸣着吸引独角兽的注意，被一击致命了。它以自己的牺牲换取我的性命。” 说到这里，七哥声音有些哽咽，虽是生灵但毕竟相伴多年，终究是有感情的。 “独角兽？”身旁的青潆一听，不由机警起来。“有如此攻击性的生灵，怎么会在素林之中出现？你所说的那怪兽长什么样子？” “它体型庞大，长着一只粗壮尖角，身上披着鳞状铠甲，四肢长着长毛。” “奇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所见到的独角兽，应该是梭鳞犀罴。” “是不是又是‘我的梭鳞犀罴’？快让它还我七哥的驭鹏。”九弟眼圈红红的，凶凶地说。 “九弟，休要胡闹，听青潆姑娘详说。” “这个真的与我无关，这里之所以被称作素林，就是因为林中生活着的都是友善的飞禽走兽，它们都是素食动物，没有攻击性或只有自卫性攻击行为，如果不被侵犯是不会主动攻击的。” “难道是传说中的年兽？”七哥沉思着说。 “你们斩年人不是很厉害吗？可以轻易的将年兽斩杀。”九弟还在为驭鹏之死难过。 “什么年兽？斩年人？” “年兽就是外界相传莽林之中生活着的一种怪兽，凶猛无比。而斩年人是外界对你们的称呼，认为你们有法术可以将年兽轻易斩杀。” “哦，我想你们真的是误会了。尤其你个大猪头。”青潆看着九弟那副不依不饶的模样有些生气了。 “在我生活的地方，飞禽走兽和我们都是朋友，很友好和善的。至于凶兽也是有的，而且远不止这一种。” “那，你可曾见过你所说的梭鳞犀罴。” “不，我从未见过。桂师傅有一本《万兽图志》，记载了莽林里所有的凶兽，我在里看见过。” “梭鳞犀罴，是犀牛和熊罴的合体，身上布满了梭子一般的鳞片，是一类喜食腐rou，凶猛无比的上古巨兽，极具攻击性。但是，它本应在无伤涧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无伤涧？” “无伤涧是我们族人的禁地之一，被祖上先人收服的上古凶兽就被禁锢在那里。我听花姑讲过，我们生活的地方曾经遍布上古巨兽，它们多凶残嗜血，经常伤及无辜人兽，所以编制《万兽图志》给族人以警醒。” “千年前，一场人兽大战，族中先人，合力施法，与巨兽恶战数载，终将它们逼退在无伤涧，祖上先人用无量神咒，封印了无伤涧，我们生活的领地才得以太平安宁。” “梭鳞犀罴在这里出现，很大程度上说明封印无伤涧的无量神咒已经被打破了。”七哥敏锐的意识到，不无忧虑的说。 “如此说来，曾经被禁锢在无伤涧里的野兽岂不是有可能都已经散布出来了吗？我们要抓紧去救白公子啊！它现在有危险！” “白公子？你们还有同伴？” “白公子是九弟所乘的宝马。” “嗯嗯，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要去救它。” “九弟不要鲁莽，现在情形还不清楚。青潆姑娘，你需要将此事及时告知你的族人们，让他们也保持警惕，避免出现意外，大家齐心协力想办法。”七哥心思缜密，思虑周全。 “恩，可是都怪我，此次出来，为了避免被父亲找到，我把和族人互通讯息的法器都丢了。” “那只能回去你族人聚集的地方，想办法报信了。” “也只有这么办了！”青潆信服地点点头。 “事不宜迟！我们分头行动！青潆姑娘，你熟悉这里的环境，一路留下记号，我们寻找到白公子，及时与你会合。”七哥的冰眸子里透出霸气，他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权衡利弊，找出自己认为最佳的方案，一如在战场上调兵遣将的果敢气派。 “不行，七哥，既然知道这林子里有危险，丑丫头一个女孩子肯定不安全，要走我们一起。”不等青潆再说话，九弟抢着说。 猛地听他这么一说，青潆无限清澈的眸光里竟流露出一丝的感激，萍水相逢，相交尚浅，他竟然如此担心自己只身犯险，这种被保护的感觉很微妙。 “好了，刘大哥说得对啊，我是这里的主人，闭着眼走都比你们熟悉，我都自己出来这么久了，遇到什么危险都可以自己化解的。有你这个猪头在，只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行，不可以。”九弟的语气变得异常坚定。 “那你不去救你的白公子了？” “救！” “还有，不知道你们是否察觉到了吗？这素林其实一直在转动，随着日出日落，月升月降，周而复始的改变方向。只怕，已经不好找到初入林子的地方了。” “别担心，我有办法。” 九弟神秘的笑笑，从怀里的布兜里掏出那个装有机关鸟的小铜盒，打开铜盒，里面那只木鸟“噗噜噜”飞出来。 那木鸟围着他们三个人转了一圈，停在了九弟伸开的的手上。 “真好玩，真好玩！我第一次见木头做的小鸟会飞呢。”青潆觉得很有趣，她伸手想去摸摸它。 “别动。”九弟故意厉声呵斥一声。 “真小气，我只想看一下嘛。”青潆嘟着嘴一副不高兴。 “呀，别生气。哝，给你看就是啦。” “木头鸟它怎么会飞的？你做的吗？” “这可是怪叔叔亲手给我做的，天下独一只。” “怪叔叔？让他也送我一只好不好！我喜欢。” “哎，真是俩孩子。”七哥见他们两人还玩心如此重，不由得叹了口气，似乎林子之中遍布巨兽是身外之事。 “九弟，你想怎么做？”七哥提醒道。 “对了，先办事情！小木耳，你还记得白公子的位置吗？”他一脸严肃的说。 说也奇怪，那只木鸟似乎听懂了他的指令，喳喳的叫了两声。 “好，我们现在要去办一件大事，告诉白公子这里危险，拜托你，想办法把白公子带到我们身边好吗？” 木鸟又喳喳叫了几声，作为对他的回应。 九弟在自己衣袍的衣袍上撕下一段布条，系在机关鸟的小脚上。“谢谢你，小木耳。拜托啦！你也要注意安全哈！” 其实九弟具体也说不清，这只小小的机关鸟究竟被赋予了什么神奇的法术，它像是完全听懂了他的指令，围着他转一圈，喳喳着飞走了，很快消失在浓雾中。 他只知道怪叔叔在纸条上说明了，他已经给小木耳施了知语咒，贴身携带可以帮助他辨别方位，记忆路线，危机之时可以用来报信求救。 虽然不知道灵不灵，但是完全可以试一试，他相信怪叔叔一向是没有十足把握从不胡乱说的。 “好了，我们走吧。放心啦，白公子是我从小养大的，它最聪灵，不管我走到哪，都会找到的，否则我也不会把它单独留在林子里。”九弟目送小木耳离开，回头一脸灿烂地招呼七哥和清潆。 七哥一直没有说话，他默默地看着九弟这一系列的行动，长这么大九弟虽然顽皮淘气，羁骜不驯，却是对他惟命是从，这还是第一次如此坚定地不按照他说的去做。 他突然从九弟身上感到一股难以言说的力量，他意识到，此时的九弟已经不是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只知道哭鼻子的小孩子了，他已经开始有自己的主见，自己的决定，自己解决问题的方法。 而且自己刚才也太过于武断了，九弟说的对，既然已经知道了这林子里有危险，让青潆一个姑娘家只身犯险的确不是君子所为。 何况，青潆带给他的感觉还是如此的亲切特别，如果真的按照他刚才所说的兵分两路行动的话，可能走不出多远便会后悔的。 “青潆姑娘，我们兄弟与你同去寻找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