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除此之外,夏侯椿也对一身儒雅气息、仪度潇洒的个人魅力所深深吸引,时常回想起先前羊祜在自己危难之际出手相助的情景,她变得不像起初那样的拘谨,而开始慢慢接近羊祜,想要更加了解他的事情... 虽然羊祜表面上依旧和往常一样对夏侯椿和蔼可亲,就像是个疼爱meimei的大哥哥,但羊祜的内心,可是一点也没有对这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放下过半点戒备。 入夜后,羊祜一个人独自靠在槐树旁读着随身携带的书卷,突然间他听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正慢慢靠近自己... 几乎与此同时从他的正对面传来了夏侯椿的大声疾呼: “羊公子!小心身后!” 话音未落,之见慢慢靠近羊祜身后的黑衣人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劈向了他的头顶... 然而早就察觉到黑衣人存在的羊祜一个侧身灵活的闪过了黑衣人手中的大刀,随后伸出左手紧紧抓住了黑衣人的手腕,同时又用右手握着的竹简狠狠击打黑衣人的头部。 见黑衣人仍旧不肯撒手丢弃刀刃,羊祜转而又用膝盖狠狠撞击黑衣人的腹部,进而松开了自己紧抓着黑衣人手臂的左手,黑衣人便一个后仰摔倒在地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暗算于我?” 面对羊祜锐利的眼神和冰冷的口吻,黑衣人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而是再度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准备向手无寸铁的羊祜发起第二次冲击。 就在这时,夏侯椿突然大叫起来: “快来人呐!” 很快正处于睡梦之中的辛宪英和随从们,便被夏侯椿的叫声所惊醒。而黑衣人见已经惊动了周边的人,况且单打独斗又不是羊祜的对手,在自己不能够取羊祜的性命的情况下,为了避免被羊祜活捉,他便转身快速逃离了这里。 不一会儿闻声赶来的辛宪英和随从们都来到了这里,辛宪英急忙问呼救的夏侯椿: “夏侯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被吓坏了的夏侯椿口吻慌张的回答说: “方才我本打算端夜宵给羊公子,没想到却看到有个手持大刀的黑衣人正从他的后面慢慢靠近,所以我就赶紧出声大叫了...” 得知羊祜被神秘的黑衣人袭击,辛宪英也吓了一大跳,她马上走到羊祜跟前前后左右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祜儿,你没事吧?” 毫发未损的羊祜笑了笑: “叔母,你放心吧...” 说着他又看向了同样很担心自己的夏侯椿,尽管即使夏侯椿不大叫那一声,羊祜也能够察觉到黑衣人的存在,但出于礼节他还是要对夏侯椿道谢才行: “夏侯姑娘,方才真是谢谢你了...” 确定夏侯椿入睡之后,辛宪英走到了独自站在草地上仰望星空的羊祜身后: “深更半夜不睡觉在想什么呢?是在想方才的那个黑衣人吗?还是说...” 她走到了羊祜的身旁伸手拍了怕他的肩膀: “是在想夏侯姑娘呢?” 见辛宪英还能像往常一样和自己谈笑风生,羊祜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既然是除去母亲之外自己最为敬服的唯一女性,羊祜也不打算隐瞒自己的想法: “也不完全是,侄儿只是想不明白罢了,您说她若真的是夏侯家派来监视我、暗害我的,那又何必将自己的姓氏毫不隐晦的告诉我呢?而且方才她若真的想让我死的话,方才大可以冷眼旁观,完全没有必要大声提醒我...” 说到这里连羊祜自己都开始有些捉摸不透了: “是不是侄儿想多了?她不过是凑巧姓夏侯的普通女子,根本没有那么复杂...又或者说,她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对她产生信任感而释放的烟雾呢?” 看着自己和司马懿一手培育出来的羊祜,如今恰恰因为这层关系而如此纠结,辛宪英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你这个孩子天生心机重,又有太傅和我在旁教授你识人、防人的道理,所以会有这种矛盾的想法一点也不奇怪,再加上你涉世未深,很多的道理要结合实际才能融合成你自己的经验。叔母我也曾暗地里试探夏侯姑娘,如果我的猜测没有出错的话,至少她和我们所说的事情并非胡诌之语,至于她到底真的是单纯无邪的少女,或者说善于玩弄人心灵的人,叔母一时之间也难以下决断,这得靠你自己用心去看才行...” 听了辛宪英的话后,羊祜觉得很有道理,他长舒了一口气自嘲的笑了笑: “也对,想这么多也没有用,反正再过一日我们便到定陶了,到时候也不会再和她有什么瓜葛,她是什么样的人与我没有关系了...” 一日之后,羊衜和夏侯椿一行人顺利抵达了定陶。 在定陶城内,夏侯椿终于见到了他此行想要寻找的亲人四叔,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位四叔的出现,彻底打破了羊祜对夏侯椿所抱有的最有一丝希望... 因为夏侯椿的四叔,正是曹爽掌权以后备受重用,并且提携至兖州刺史的夏侯威。 如今什么都清楚了,夏侯椿既然是称呼夏侯威为四叔,而夏侯威乃是夏侯渊的第四子,他上面的三位兄长夏侯衡与夏侯称都已经去世,而以夏侯惠和夏侯和的年龄由于夏侯椿不符,只有如今统兵雍凉的夏侯霸具备这个条件,那么可见她就是夏侯霸的女儿。
夏侯威见是羊祜在夏侯椿危难之际出手相助,并且一路护送她到定陶,对此夏侯威非常感激,他特意留辛宪英和羊祜设宴招待。 此时的羊祜为了避免引火烧身,已经不想再与夏侯家的人扯上任何关系,因此打算推辞。 然而令他难以理解的是,正当他准备开口婉拒夏侯威的邀请并打算即刻和叔母回去之时,他身旁的辛宪英居然开口答应了夏侯威: “既然夏侯大人一番圣情,妾身和祜儿也不好推辞,只好打扰了...” 即使对辛宪英答应留下来的举动怀有很大的疑虑,但是羊祜还是尊重了她的决定。 为此夏侯威非常高兴,而更为高兴的便属夏侯椿了... 因为她可以与羊祜多相处一段时间了。 酒宴之上,夏侯威见羊祜年纪轻轻就博学多识、文采斐然,又善于言谈,便在言辞之中流露出对羊祜由衷的欣赏: “依我看叔子的才能异于常人,将来一定会有番非常人的作为。” 事实上说出这番话的人夏侯威并不是第一个,就连一向很少给人下定论的司马懿,也在收羊祜为徒之时断言他非池中之物,之后羊祜的名声越来越大,甚至是超过了主掌羊家一族的羊发,受到了当世很多名士的赞誉,但对此羊祜始终表现的很谦恭,这次也不例外: “夏侯大人过誉了,在下不过是个还不成熟的普通书生罢了...” 在和羊祜聊天的同时,夏侯威瞟了瞟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羊祜的夏侯椿,笑着问羊祜说: “不知叔子你现在是否有婚配呢?” 羊祜如实答道: “回禀大人,家中尚没有给在下定婚事,不知大人为何有此一问?” 一听羊祜还没有成婚,夏侯威当即对羊祜说道: “那就好,实不相瞒,我这里正好有一个年过及笄的女子也是尚未婚配,而且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最为关键的是,她对叔子你可是情根深种啊。”。 话讲到这里羊祜认为夏侯威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然而还没有等他开口将话题扯开,夏侯威便自作主张的继续说道: “我这个侄女从小和我们分开,与她母亲相依为命,他父亲远在雍州统兵没有办法把她接过去,所以才把她托付给我照顾,本来她的婚姻大事应当由父母决定才是,可是今日我觉得这件事我可以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