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心有千结
第十八章：归家无望 清风簌簌，云卷云舒。 抚柳一脸惬意的吹着徐风，为颗牙挠着痒痒，颗牙那断断续续的哼唧声，像是在傻笑一般，惹得抚柳一阵清新爽朗的笑，虽慢不经心，却扰的凤秀芜无法安神，再者，冰凉的石桌，冷寒刺骨，也没法继续趴在桌面，索信站起身也蹲在颗牙边上，扒拉着它尖小的耳朵，细细打量。 本来观得仔细，颗牙却蓦然回首，睁开灯笼大眼，惊得凤秀芜甩开手往后退了小步，凤秀芜的样子却逗笑了颗牙，猛地又对着凤秀芜，露出那萌萌的大牙。 这次换凤秀芜笑个不止。 见凤秀芜又笑自己，颗牙不乐意了，晃荡着爬起身，庞然大体步步向着凤秀芜逼进，如愿的看着她弱小身躯躲进抚柳身后。 “颗牙！”抚柳唤住爱贪玩又爱捉弄人的颗牙，看着颗牙，嘴角微扬，却对凤秀芜说道：“她不会伤你，就是小孩性，爱玩罢了！” 可就是那么简单的笑，凤秀芜却愣了神。 那由心的笑，是跟自己一起时，可不曾见到的，难道，自己表现的还没有那颗牙友好？ 听上仙都这么说了，凤秀芜又大胆的走了出来，见它微张的嘴里露出得那颗牙，就想伸手去摸摸，盯着它的灯笼大眼，手还不曾挨着，迎面便吹来一股沉重的风。 发丝衣饰被它一哈气吹得个凌乱，眼神迷离间连忙抬袖挡着，那风还是悠悠转转的向心头而去。 颗牙顽皮，长长叹了一口气，它才停了下来，那得意地咧嘴哑笑的样子，真是让凤秀芜又气又好笑。见凤秀芜无奈凌乱的样子有些好玩，便嘟啷着嘴想再来一次。 “颗......牙！”不威而怒的声音，吓得颗牙忙闭上嘴，不受控的晃了晃大脑袋，低垂头，笨重的回过身，向着那声音的主人而去，头蹭着那氤氲白衣，鼻翼出气，哼唧的撒着娇。 “又调皮，是又皮痒痒了？”封千颜伸手拍了下它笨拙的脑袋，浅浅的说道。 “回来了，仙子也来了。”抚柳收好玉箫，也上前一步，迎了上去。 “呵，抚柳上仙好兴致！”木灵温婉的话语，凤秀芜愣是听出了一丝讥讽与怒气。 “仙子又说笑了，本上仙天天都是好兴致，怎能少了今日！”抚柳调侃道。 “哼，油腔滑调，抚柳上仙怎么也学会了下等人那套俗性？”说着这话，木灵有意无意的扫了下独处一方的凤秀芜。 那弱不经风憔悴模样，也美的让人心疼，妖凤就是妖凤，身体有伤也挡不住她施展魅术，难怪这些个男人都围着她转。 “下等人？仙子莫不是忘记了，本仙就是那下等人而来，何来学会，本就带有。劣根深种，难以消除”抚柳也不生气，大大方方回语，完了还无奈的微微摇头，却堵得木灵仙子哑口无言。 冷观对边仙姿飘逸的三人，凤秀芜觉得自己是个异类，格格不入，那和谐的俊美画风，容不得自己硬来上一笔。 想想也对，仙界，仙人，自己哪样也不沾，能站在此地，也算仙辈们积福，自己上辈子又烧了高香。 封千颜见凤秀芜默默不语，想着是不是颗牙刚伤到了她，那刚修好的身子，可经不起颗牙那大力一吹。 招呼颗牙去了后院，也不理会木灵与抚柳的斗嘴，信步向她渡来。 见她闪躲的水眸，便不再走近，离她一步开外，用自以为放柔声线问道：“身体好些了？” 这主子都问好了，自己一个借住的，也不能太嚣张了些，凤秀芜转身，眉眼低垂，恭敬作揖：“上仙安福。” “不必多礼，身子没好全，便不要吹这冷风。”见那娇颜脸色有些苍白，又忍不住叱喝了句，虽说是叱喝，却是轻言轻语，与平常一般，不气不怒。 “好多了！”见那双拂上额间好看的手指，凤秀芜说的越来越没有底气。 “要等去屋里等，这时节，就是爱多变，你这身子刚好些，别又受凉了，到时候可得你受。”封千颜放下手，又开启他那不爱多言语的嘴，让旁侧的俩仙友都觉得他是不是变了个人。 “我没有等你！”这开头就让凤秀芜听着不对，自己只是闷得慌出来散风的，想了想，也不对，自己也有等他的一丝意味，刚只是想道个谢，现又多了另一个理由，见封千颜突然飞入鬓的长眉，又诺诺道：“我就是在等你。” 说完一双迷人的海蓝珠子就那般大大方方的看着封千颜，完全没有一点娇羞红脸的样子。 “这凤凰毛羽多，本仙子是知道的，可这脸皮也这般厚的，还真是第一次见！”木灵对于凤秀芜无耻厚颜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过，无师自通也可以越来越精炼。 “仙子不知道了吧，这叫别具一格，独居一方。”抚柳忍笑说完，还是忍不住清朗一笑。 木灵仙子的谑语，抚柳上仙的谑笑，封千颜别有意味的眼神，让凤秀芜觉得哪里不对，又急摆手连忙解释道：“你不要多想，我不是在等你回来，不对，我就是在等你回来，可是---不是特意等你回来，哎！乱了，我就是想说，我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便要回山了，叨唠上仙许久了，就是想等上仙你回来与你道一声谢语。” “还算有些自知之明，不算傻到极致，千颜，你就随了她吧，反正，她也不该呆在这儿！”木灵听了这话，先前的火气消了不少，还想着，得花些心思，没想到她这般知趣，也省的大家麻烦。 “回山？”封千颜眼神一暗，转头看向抱拳看戏的抚柳，那突然降弧、面无表情的俊颜，弄的抚柳一脸茫然与无辜：“谁许的？”听了这有脾气的话语，抚柳连摆手解释与自己关系，自己跟她一起可没有说过这让人讨厌的话。 木灵的心，听了这话渐渐沉下了海，脸上的笑意僵硬，眼圈有些微红。 他怎么就不明白，自己这般是为了他，他却是铁了心一般，与自己对着干，分毫也不在意会在外人面前伤了她的颜面。 “上仙......这话，什么意思？”哎，管它什么意思，凤秀芜也不与他多说：“没有谁许的，我出来许久了，也该回家了！” 见封千颜盯着自己一言不发，凤秀芜有些手足无措，低眉思绪少顷，芊手一指大殿，悦声说道：“那上仙，我先去收拾一下。”说完如一阵风卷过逃离，没了踪影。 封千颜呆了良久，才徐徐转过身，看向抚柳时，眼神似要杀了他一般，抚柳忙抬手打着假哈欠，挡住封千颜凌厉的眼神，虚道：“呆了许久了，你回来了，我便回去好好睡个美美觉。” “凌霜殿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就不送客了，慢行！”说完头也不回的行至大殿，不理会身后传来的莺转柔声，云袖潇洒的往身后一挥，紧闭上大门，把俩尊大仙就这般拒之门外。 “千颜......” 见木灵呆呆望着紧闭的大门，抚柳打扰道：“木灵，那我先行了，你......你也快些回去吧！”说完，一阵白光闪过，乘风而去。 ............ 凤秀芜呆坐在床榻边，说收拾，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的，出门时便没有带什么，这屋里更没有什么东西是她的，也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带走。 思量许久，连个字诀，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裳，青葱绿白，清新淡雅，正配这个好时节。 走至梳妆台旁，铜镜里映出的妙人，浅笑倾城，耳尖细闻外边传来的声响，忙跑到床边，慌乱的理了理本就整洁的被褥。 见那人一直立在旁边看着，凤秀芜也装不下去了，傻笑着转身又走至大大的衣柜前，想证明自己就是在收拾东西，可打开柜，眼前的一切又让她傻在当场。 清一色的白，莹白，银白，纯白，乳白，单调不失华丽，朴素却不失光泽，满满的衣柜子，都泛着氤氲白光。 可这里边，没有一件是她的。 关上柜门，低头转过身，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知道我的不在这儿！” “你喜欢，随便挑。”封千颜眼角微笑，说的好是大方。 “哦，我想起来了，我出门没有带东西，所以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我......我这就走，不叨扰上仙了。”说着，呆头呆脑的向门边跑去，出寝门在即，谁知那门去突然闭上了，晃铛一声，来不及闪躲的白皙额头，便直直撞了上去。 疼的凤秀芜直咬牙，抬手轻揉揉，看着那牢实的破门，恨不得把它瞪出个洞来，伸手去开门，那门怎样都纹丝不动。 “说了没好，就不要乱跑！”封千颜俨然端坐床边，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得整理服帖的衣带，正一正本就整洁的衣襟，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瞧着凤秀芜。 听了这没头没尾的话，凤秀芜转身看了看难懂的上仙，再回身看看紧闭的房门，后知后觉道：“是你，你是故意的。” “才知道！” “为什么？” “你不记得，你阿爹与你说了什么？”封千颜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凤秀芜坐过来。 凤秀芜也不拘礼，走了过去，却不敢再次放肆的坐在他身边，一不留神，怕自己又得罪了他，倒时不是撞撞门那么简单，也许真会把自己的芊芊十指剁了去。 “记得，阿爹说让我与上仙出山历练，可是我们历练过了呀，一路走来，几个月了，都不曾用法术御行，也算历练了呀！”凤秀芜放下手，额上的一大块红晕花纹，很是显眼。 封千颜以手轻抵鼻翼，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那红花，让他想起她成亲之日的桃花印，美艳动人。 成亲？对呀，她已成亲了，自己这般纠缠于她，她会不会懊恼、恨上自己了？ 封千颜也随她站着，她心里想什么，全都写在了脸上：“那你阿爹都说了，让你与我一起，我现在就在此，还未走，你却要独行，可是把你阿爹的话抛在了脑后？”这毫无逻辑的话，他却说的一本正经。 “照上仙这么说，那你要是永远不走，我就永远不能离开，你要是......永远不去五凤山，我是不是永远都要流浪在外，不能归家呀？”见封千颜说的认真不像说笑，凤秀芜也就半当了真，说道最后也是娇柔的哭腔。 那可怜的模样，让封千颜忍不住又想戏弄她：“也许，所以，你对我好些，听话些，本上仙倒是可以想想，时不时去五凤山逛逛。” 凤秀芜这刻才知道，上仙可不是随便惹的，因为你，惹不起。 什么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欲哭无泪，凤秀芜算是领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