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控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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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秋,一般而言会想到什么呢? “啊,真是食欲之秋啊……这样的感觉么? “总感觉很不对头啊,啥?你问我自言自语半天想表达什么?喂,小子,听好了,所谓的‘秋’,就是意味着天气转凉,一个不留神就会感冒的凶残季节啊!” 说话者——阮续,时年二十八岁,感冒中…… 明明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却还是不知做好保暖工作,这着实让人无语。最让人无语的还是阮续这家伙目前的头衔——人算。所谓的世界第一聪明的人。这样的人居然如此轻易地就感冒了,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喂?一定会有人在想着失礼的事吧?智商和体质根本就没有必然联系的好么?再说了,不是还有俗语说‘笨蛋不会感冒’么?换一种角度思考的话,不就得出了‘聪明人容易感冒’的结论么?所以了,我之所以会感冒,绝对不是因为前些天淋了一场雨回家后没洗澡就睡了。” “阮续,你又在自言自语了……”与阮续同行的是他的大学死党邹骕。邹骕只是一个普通人,自然地,今天阮续也没打算卷入非人世界的麻烦当中。 中秋佳节,阮续只想和几个朋友开开心心地聚在一起而已。 想到已经不在此世的司徒辽,阮续心中略带苦闷。 嘛……自己也该习惯了。虽然以往都是辽姐做菜,但是这些年一直都是自己在做这些事。 两人在超市排队采购。多亏了阮续的眼力,邹骕才能够挑选出那些质量上乘的晚饭材料。而阮续叫上邹骕,纯粹是因为自己不想提篮子而已。 因为排队中,闲着也是闲着,所以两人互相调侃起来。 “话说回来,你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金牌家庭主夫吧?这么熟悉各个商品的打折情况,还在抢购限购食品的战场上与那些如狼似虎的大婶战得风生水起……”邹骕并不知道阮续大学毕业后都做了些啥,只是每逢过节,他都会收到阮续的邀请,去他家吃饭。说来奇怪的是,每一次阮续都会搬家,总感觉阮续的生活很不安定。 “这种事我从小就被锻炼出想遗忘都遗忘不了的技能了。”阮续苦笑,“倒是你,和meimei相处得如何?那小妮子是不是还喜欢着你?” “胡说什么呢?”邹骕白了阮续一眼,“我们可是兄妹。” “不过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而已。”阮续微笑。 “哈?这事你咋知道的?”邹骕一脸奇怪,“你小子该不会是做了侦探吧?居然调查大学好友的隐私,太无耻了吧!” “不,我仅仅是碰巧知道而已。”阮续不想跟邹骕费力解释非人的那些力量,他连忙转移话题,“话说你的性取向有没有纠正啊……大学时候突然向我告白,我差点没失手痛扁你一顿。” “靠!这种事不要再说了!我已经有未婚妻了好么!”邹骕连忙捂住阮续的嘴。年轻时候的糗事果然还是不希望被他人知道。 “诶……未婚妻吗?”阮续略有深意地看了邹骕一眼。 “干……干嘛?一副鄙夷的眼神看着我?”邹骕神色慌张。 阮续正要说什么,不过已经轮到他们付款,所以只好作罢。 …… 前往阮续家的路上,阮续出人意料地没有说话。沉默的气氛让邹骕有些紧张。平时和阮续在一起总会谈天说地吵吵嚷嚷的,怎么这会儿无比压抑呢? 阮续今年住在一小区的三楼,是间极其普通的百平米商品房。 走在前面的阮续用钥匙开门,邹骕跟着他进去。阮续指了指厨房的方向,让邹骕把东西放在那里。 玄关很短,从客厅就能够看见阮续和邹骕。此刻客厅已经有接到阮续邀请而来的几人。他们分别是过去曾经关照过阮续的两位警官——白轻舞和殷惜时,阮续在大学认识的田音弦,以及…… 邹骕发现了在场的成员和往年有了一个显著的区别,那就是多出来的那人。那人的外貌极其显眼,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垂至腰际,表情淡然恬静,就像是书中出现的冷艳美人。 “喂喂……阮续,那家伙是谁啊?”邹骕忍不住好奇,立刻询问阮续。 阮续在心中苦笑。啊……如果把那个家伙忽略不计的话,今天还是很不错的。啊……明明是自己为了让心灵得以休憩准备的晚宴,怎么就被白芷给…… “她叫白芷。是……”该怎么解释呢?当然不能提到非人世界的事了,阮续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他和白芷的关系…… 白芷注意到了这边,她用手语道: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也不知道白芷从哪里认识了邹骦,居然决定帮助邹骦促成与她哥哥的恋情…… 阮续重重叹了口气。心想着,口头上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就说道:“她是我的……呃……啊……总而言之就是w-i-f-e四个字母组成的单词啦!” “w-i-f-e……靠!?阮续,你也太猛了吧?居然找了这么一个美娇妻!?” “嘘!安静!”阮续一脸不满地喝止了邹骕。如若不然,这小子恐怕要去向其他人大肆宣扬了。 “喂喂……她看起来还没成年吧?” 阮续猜想,邹骕应该是注意到了白芷那太平公主的身材才会这么说吧。 不好意思地说,那家伙出生的时候,你小子的太爷爷的太爷爷的太爷爷的…(好几个太爷爷)…的太爷爷还不知道在哪里光腚呢。 “我看着像是那种会对未成年少女出手的人渣吗?”阮续一本正经,“好了,你给我安心滚过去等着吧,我马上做饭。” 说着,阮续推了邹骕一把,显然是不想继续跟邹骕废话。 …… 晚饭餐桌上—— 虽然阮续的厨艺比不上司徒辽,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也算是罕有对手了。白轻舞等人因为每年都会有几次品尝阮续的手艺,所以在味觉极度满足的同时没有太多惊讶。不过白芷是第一次吃到阮续亲手做的菜,从没吃过这种美味的她顿时愣住了。 良久,她才缓缓看向阮续,用凌乱的手语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 虽然她的手势有些乱,但是阮续基本猜出了她的想法。大概就是——你既然厨艺这么好,完全可以走别的道路……诸如此类的“如果论”。 “好啦,别激动了。即使你因此爱上我我也不会骄傲的。”阮续还是那副调侃的口气,“教我做饭的人的水平比我强多了,所以要夸奖就夸奖她吧。” “阮恶魔,你还没介绍这位小姐呢。”殷惜时依旧大大咧咧,明明都是三十多岁快成家的人了,还是那副样子。 顺带一提,预计下个月,殷惜时与白轻舞结婚。所以在中秋这个团圆之夜,阮续才能够把殷惜时请出来,因为人家的老婆已经接受了邀请,他如果不来,就只能享受孤单之夜了。 “嘛,她叫白芷。古时有药草,名曰当归,又称白芷。”阮续介绍说。 白芷也十分有礼貌地起身向众人行礼。在所有人眼里,她是一名十分传统的中国少女。 “不过白芷小姐似乎不怎么说话……难不成……” 白芷点点头,用手语说:我不能说话。 “抱歉……”殷惜时连忙致歉,他把话题转向阮续,“我们来的时候,白芷小姐就在你家里了。老实交代,这一年里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如果硬要说的话,这大半年,阮续在立新市做的事太过夸张。若是被这两个负责非人案件的警察抓住了,即使枪毙几百次都不为过。阮续又不是白痴,怎么会如实交代? “大概就是帮助好几个公司做了些事,干了点穿梭外交,顺带捞了点外快。然后不小心被更狠的家伙算计,到手的鸭子飞了。这样的感觉吧……”如果把非人的组织势力比作公司的话,这么说明也没错。 “对了,还没干杯过呢。”阮续端起酒杯,当然,他的酒杯里是普通的饮料。 对此,其他人都没怎么在意。白轻舞和殷惜时都知道阮续十分不胜酒力,邹骕更是清楚大学聚餐,阮续向来是滴酒不沾的。 白芷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碰了酒杯,并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哇!?白小姐好酒量。”殷惜时感叹道。他想要帮白芷倒上酒,却被他身旁的白轻舞制止了。 白轻舞关心地询问白芷:“那个……妹子行不行?要不要换饮料?” 白芷的神色依旧平淡。她摇摇头,表示自己没问题。 阮续也不怎么担心白芷。他在心中只想快点搞定白芷的委托,然后就可以把这个灾星送走了。 酒过三巡,众人闲聊的内容也从各自的工作生活转移到了各自的八卦上。 阮续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他凑到邹骕身边,道: “呐,你小子不是说你有未婚妻了吗?怎么在这种节日抛下未婚妻来这里陪我们鬼混?” 邹骕喝了不少酒,舌头也有点大:“乙说啥呢……睡不知道我那未婚妻是……虚构的嘛……” “我就猜到。”阮续叹了口气,“你还是没办法接受吗?” 邹骕见阮续难得地露出严肃的表情,他的酒顿时也醒了大半:“喂喂……你啥时候转型做情感咨询了?” “你以为我愿意啊?”阮续白了邹骕一眼,“我只问你,当初你为什么要拒绝邹骦呢?据我所知,你们是不存在所谓的兄妹关系的。” “人言可畏啊。”邹骕轻轻打了阮续一拳,“我可不像你。你可以一个人活着,甚至可以消失一年,社会中无人知晓你的去向。他人对你的评价就像是垃圾一样被你随手扔开。但是我做不到啊……我只能够平凡地生活,平凡地接受他人的评价。” “人言呢……”阮续也了解这两个字的分量,所以他没有说什么大道理来说服邹骕,“简单说来,就是在生活与感情这两者中,你选择了生活。其实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会这样选择,所以我也没办法责备你呢。” 凡人……凡愚呵…… 但是……这样做又有什么错呢?现实不是游戏,当那个选择会让人失去眼前拥有的一切,谁能够简单地做出选择? “结果,你就用那些蹩脚的理由拒绝么……”阮续继续道,“呐,如果你真的能够下定决心的话,就认真地去做。不要用敷衍的谎言拖延时间,这样做对你们两个都不好。” “……”邹骕默然。 “对了,机会难得,跟你说一下我的老弟的故事吧。” “你有弟弟?” “呃……确切地说是我的双胞胎兄弟,不过怎么看我都是哥哥。” “好吧……你的双胞胎……”邹骕想象着两个阮续出现在面前的情形,总觉得有点头皮发麻。 “我的老弟名字叫做阮绪。他的那个‘绪’是‘绪论’的‘绪’。他也和你一样,固执地在意别人的评价。曾经有人对他说过,他没有资格爱任何人。而他也对这件事深信不疑。不过呢资格什么对于人来说毫无意义。决定人是否会做一件事的并非资格,而是那个人的本心所愿。这件事阮绪当然也懂,不过直到最后一刻,他才真正地做到。” “呃……你的意思是说,他死了?”邹骕有些尴尬。 “不,他没有死。虽然这话由我说出来有点古怪啦……在最后关头,阮绪爆发出了……呃……爱情的力量?好吧,其实是意志坚定的人特有的强大啦。他突破重重险阻终于战胜了反派BOSS,最后和喜欢的人生活在了一起。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说真的,阮续实在不想回忆这些事,因为那个所谓的反派BOSS就是他本人啊…… “呃……为什么我感觉这个故事很蹩脚呢……阮续你真的有弟弟?” “哎呀!你就不要管这么多了啦!总之我保证这些都是确有其事的啦!”阮续觉得自己已经没招了。他的专长又不是情感咨询,即使被白芷委托帮忙开导邹骕,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算了,方案一宣告失败……方案二开始实施。 就在这时,邹骕的电话响了起来。 邹骕道声抱歉,起身去阳台接电话。 …… 白芷用眼神询问阮续——这次能成么? 阮续回应——看情况吧。 很快,邹骕回来了,他的表情依旧泰然。 “怎么了?”阮续询问。 “没什么,就是有绑匪说小骦在他们手中,让我赶快去救。”说着,邹骕若无其事地夹起一块rou送进嘴里。 “呃……你没问题吧?你老妹被人绑架了诶?”殷惜时十分激动,他不解地质问邹骕。 “安啦安啦。前天就发生过这种事。结果是我老妹弄出来的恶作剧。”邹骕示意大家安心,“小骦她的武学造诣早已经超越人类的范畴了,再怎么说都不会被绑架的。” 闻言,殷惜时和白轻舞都点点头。两人都有幸见识过邹骦的身手,他们对邹骕的分析深以为然。 白芷死死地盯着阮续。 ——失败了诶。 阮续毫不客气地回瞪白芷。 ——我哪知道邹骦在我之前就玩过这把戏? 说来也是阮续的问题,他也没怎么调查就制定了行动计划,结果么……便是邹骕完全认为这次绑架只不过是恶作剧。 方案二宣告惨败,方案三……呃……当初有考虑过方案三么? “等一等。”阮续可不想轻言放弃,“刚才打电话过来的人有没有自报姓名?” “问这个干嘛?”邹骕不解,“说来奇怪,这个绑匪居然报出了自己的名号,貌似是叫‘黑鸭子’。” “黑鸭子?不是那什么……”殷惜时想到的当然是某个歌唱组合了,不过阮续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搞出来的危机气氛散去,他连忙用眼神提醒白芷。 白芷心领神会,略微施展一个小法术,殷惜时当即连人带椅子向后倒去。 伴随着一声惨叫,阮续立刻冲到殷惜时身边,扶起他的同时冲他使劲眨了眨眼。 殷惜时和阮续认识那么久,被恶整的次数数不胜数,自然明白了阮续的意思。 他站起来后无比认真地说道:“这是个极其凶恶的绑架犯。小哥,你怎么能够不当回事呢?” “啥?”邹骕一愣,全然没想到会是这样,“可……一般的绑架犯会自报名号么……” “所以才说他是最凶恶的绑架犯。”白轻舞连忙附和道,“因为这个罪犯实在太过恶劣,所以我们并没有把他的存在公开。知道‘黑鸭子’的只有警局的少部分人而已。小骦妹子绝对不可能知道他。换言之这一次是真的绑架,绝对不是恶作剧!” 白轻舞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让邹骕不再怀疑,他顿时慌了神。 毕竟他只是个普通人,遇见这种事一时间六神无主,他立刻用求援的目光看向阮续。 阮续心知邹骕已经上钩,立刻念起了原本的剧本:“绑匪要求你做什么?” “呃……他要求我在八点之前赶到国泰大厦楼顶……只能一个人去……” “国泰大厦么……这个时间段堵车,这个距离的话得跑着去才能够赶在八点前到。”阮续抓起外套,催促邹骕立刻动身。邹骕一阵茫然,听了阮续的话才行动起来。 …… 国泰大厦楼顶—— 赶到这里,邹骕已经气喘吁吁了。阮续在进入国泰大厦后就与他分开了。据说阮续准备从别处上去。 不管如何,邹骕十分相信阮续。他需要做的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迎着刺骨的夜风,名为黑鸭子的绑匪就站在楼顶边缘。绑匪带着黑色头套,根本看不到脸,只能够从身形判断是中等身材的男子。 邹骦被绑住双手,一脸愤恨地站在绑匪身前。 “总算来了。”绑匪的声音略显沙哑,只是不知为何邹骕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放了我meimei!”邹骕喝道。 “别激动嘛。话说……你是这家伙的哥哥?奇了怪了,我看她手机里的备注写的可不是这个。”绑匪阴阳怪气地说,“对我而言,钱并没有意义。只有人类临死前,临失去前展现出来的绝望才是我最喜欢的美味。” 邹骕背脊一寒,眼前的这个绑匪竟然是一个心理变态……想来也是,那些无比棘手的罪犯有哪一个是心理正常的?可邹骕身为一个普通人从没有过于穷凶极恶的罪犯对峙的经验,此刻竟两股战战,半天说不出下一句话来。 他暗骂自己真是软弱。如果阮续处在自己这个位置,绝对是口若悬河地与罪犯进行交涉,才不会如此被动。 “切……真无聊。”别看绑匪身材并不是那种彪形大汉,他竟然一只手就把邹骦给提了起来。绑匪将手伸向楼顶平面之外,被他抓着,邹骦娇弱的身体在风中摇曳。 “你……你要干什么!?”邹骕连忙开口,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绑匪居然会如此莫名。既不商量赎金也不提出别的要求,就这么直接地把邹骦暴露在危险之中。 邹骕不明白,自己明明没有做任何事,他完全没理由激怒绑匪。 “我说过了吧……绝望是我最美味的食粮。不管你是谁,总之,她最重要的人。她对你而言又算什么呢?应该也十分重要吧。回答我的问题。你只有五秒时间。” “我……”邹骕紧张的同时又感到一丝奇怪。这种追问方式,难不成会是阮续设下的圈套? 这一念头萦绕,竟使得他不敢随便回答。他下意识地以为对方不会那么做。 是的,如果说这一切都是阮续的恶作剧的话,就能够说得通了。毕竟阮续不可能闲来没事在酒席上说那种话。没错,这一定是恶作剧! 邹骕太过了解阮续,他知道阮续几乎什么都做得出来。即使是这种恶劣性质的恶作剧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 “五……”绑匪只倒数了一声,“啊……太麻烦了,就这样吧。” 接着,松手。 邹骦来不及求救,连最后的话语都来不及留下,就这么……坠落。 邹骕清楚地印下了最后的瞬间,邹骦消失前的那个瞬间,她看着自己的眼神。 那是……怎样的眼神? 期待着得到答案。 而邹骕却没能给出这个答案。 于是,诀别。 “不会的!?” 邹骕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情形,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绑匪这么轻易地就松开手。 这时,殷惜时和白轻舞也赶到了现场。他们原先也以为这不过是阮续设计的戏码,所以准备暗中看好戏,谁能料想绑匪竟然真的把邹骦扔下了万丈高楼。 “喂!阮续!你这个混蛋到底在搞什么啊?”殷惜时冲向绑匪,他以为那个绑匪就是阮续扮演的。就在这时,一只手从他身后用力一扯,把他整个人扯翻在地。紧接着破空声响起,一枚飞镖赫然掠过。若是殷惜时没有倒下,恐怕他已经被刺穿喉咙而死。 “喂……搞笑的吧?”紧随着两人到来的正是阮续,他的表情也显得无比震惊。 “阮续,到底是什么情况?”白轻舞追问。 阮续没有回应,而是上前,把邹骕护在身后,同时示意殷惜时和白轻舞不要靠近。
“常风呢?他被你怎么了?”阮续质问那绑匪。 “哦?人算……原来这边的舞台剧是你编导的啊。抱歉,因为觉得有趣,所以我就擅自站上了舞台。”绑匪彬彬有礼地鞠躬,“对于我的演技,您还满意吗?” “啊……原来是你啊……怪相师。”阮续的语调极度冰冷,“你不会不知道我的宣言吧?任何非人……哪怕是异世神祗,若是胆敢伤害我身边的人,我都会让他死得很难看的。” “哦?愤怒吗?据我所知,人算应该是不会被感情支配的……” 话音未落,阮续的身形已然闪现到了绑匪的身后,阮续对准绑匪的面门狠狠挥出一拳。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几声怪笑,阮续的拳头挥了个空。旋即枪声响起,绑匪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了手枪,子弹无情地穿透了阮续的胸膛…… 死亡,就是如此简单。 “无趣啊……无趣。”绑匪喃喃道,接着打了个响指,他的身形消失在夜空之中…… …… 该如何从这种异变中冷静下来呢?没有人知道。 前一刻还坐在温暖的屋内,享受着美味的菜肴。下一秒,就经历了至亲死亡,挚友死亡…… 对此,除了责怪命运的残酷,还能够说些什么呢? 从高空坠落的邹骦的遗体已经无法辨析。但是邹骕还是板着脸,不流一滴眼泪地把所有可能属于邹骦的东西收集起来。 这对于一个哥哥来说是何等残酷的事,用手指去撕下那些近乎化作地面一部分的血rou…… 次日—— 邹骕的心灵已经彻底被毁掉了。 他只能够机械地应付警察的询问,若不是殷惜时的帮忙,恐怕他至今还被关在警局。 现在,他只能够茫然地在白轻舞的协助下筹备葬礼。 说是这么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葬礼该如何进行。 明明,一直都在身边。明明,曾经是如此靠近。 就这样,永别了吗?连最后的话语都来不及诉说,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了吗? 呆呆地守在棺材前,无论是谁与邹骕搭话,邹骕都不会回应。 就这样,沉默,就这样,孤独。 入夜。 邹骕茫然地看着手中的相片,那是小时候他与邹骦的合影。 那是两人第一次去游乐园里。那一次,邹骕用了平时积攒的零用钱,独自领着meimei去游乐园,只为meimei要坐旋转木马的愿望。 “如果……”邹骕的声音中几乎没有灵魂,他的rou体是干涸的,“那时候我快点回答,如果……我没有误以为那是阮续的恶作剧……” 怪相师是什么,邹骕已经从白轻舞口中知道了。那是一种怪物,据说是异世神祗,在这个世界接近无所不能。 这种荒诞不经地事就这么发生了,即使是邹骕也不得不接受。他亲眼看见阮续死在怪相师手中。 他此刻艰难地活着,只能够用“如果”这种手段进行逃避。 这样做是不行的。他十分清楚,可是,他找不到逃避以外的方法。 “没有如果。”恍惚间,邹骕听见了邹骦的声音。 幻觉吗? “小骦……” “告诉我,哥哥,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什么地位?” “……”邹骕默然。 这种时候,说谎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最喜欢的meimei啊……不,确切地说……我最喜欢的人呢……” “但是……你却无法为了她舍弃自己的生活。”阮续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嗯……”邹骕苦笑着承认,“所以……我否认,拒绝。所以我用谎言一遍又一遍地想要逃离她的身边。” 邹骕忽然起身。 “怎么?”阮续的声音不解。 “我想通了。确切地说,我终于明白了。对于我而言真正重要的是什么。我马上就来。” “是舍弃吗?” “只是选择而已。” …… 国泰大厦楼顶。 邹骕粗暴地破坏了门锁。 终于,他站在了自己定下的终点。 俯瞰下方,一切都变得无比渺小。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感觉到恐惧亦或犹豫。 他只是淡然地,向前迈出一步。 坠落。 ——“答案其实早就在我心底。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小骦。”—— …… 邹骕的意识逐渐恢复。眼前的朦胧也逐渐消散。 他看见了,邹骦的面庞。 这就是所谓的死后的世界么? “小骦……”邹骕吃力地伸出手,想要抚摸那熟悉的面容。 “哥……”邹骦微笑着,轻轻握住邹骕的手,让手贴住自己的脸颊。 “抱歉……现在说或许有些晚……小骦,我喜欢你。” “没有哦。”邹骦柔声道。 神情的凝视,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已是能够感觉到对方呼吸的距离。这个距离,邹骕能够看清邹骦绯红的脸颊还有她表情最细微的变化。那是一名女性在爱人面前最幸福的表情。 就这样……吻上去吧? “砰”! 突兀地,传来了物体倒地的声音。 刚刚的浪漫气氛也在瞬间烟消云散。 邹骕因为惊讶,不由得看向别处,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居然躺在自家的地板上。 而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只见房门大开,两个鬼祟的身影尴尬地站着,另外两个人则倒在地上,一头银发的白芷压在了浑身绷带的阮续身上…… 邹骕顿时大脑一片空白,直到阮续尴尬地打了声招呼,他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那个……哟?”说话的阮续当然是大活人了。那一枪命中的位置是经过精心计算,避开了肋骨内脏还有各种神经血管,总之,就是只剧痛不重伤的程度。 “呃……我们只是路过……”殷惜时和白轻舞纷纷摆手,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就连白芷也举起一本素描簿,上面画着略显稚嫩的画,大概是一群人在围观。 “呃……”邹骕总觉得大脑有些混乱,“我……莫非还活着?” “可以这么说。”阮续十分尴尬,他此刻只想赶快逃离这里,他已经感觉到邹骦看着他们四人的眼神已经快要迸射出火光了。 不妙啊……非常不妙啊…… 明明是这种危险的场景,阮续却被白芷压在身下,说什么也逃不了。说到底,要不是白芷在后面挤,他又怎么会暴露? “也就是说……那一切都是你的算计?你……” “话可不能那么说,这个剧本又不是我想的,我只是导演而已。”阮续试图推卸责任,“那啥,剧本是白芷提供的!” 白芷连忙举起素描簿,上面画着绑匪的Q版造型,然后指了指殷惜时。 “这……怪相师虽然是我找来的,但是……但是是阮续负责跟怪相师交涉好演出酬劳的!” 阮续见这一转又把责任推到了自己这里,不由得暗中叫苦。果然不该接受这倒霉催的委托。 “你们聊,我先走了!”阮续挣扎着想要逃走,不过白芷依旧压在他身上没有下来。他毕竟不是靠身体素质吃饭,自然没办法轻易脱身。 “喂!白芷,你倒是下来啊,我可不想死在劈卦掌手下!” 因为意识到危险性,殷惜时和白轻舞已然逃之夭夭,现场只剩下白芷和阮续了。 阮续央求着白芷,就差喊她姑奶奶了。没料想白芷忽然身子一软,直接趴在了阮续身上。阮续见白芷的脸离自己这么近,心中焦急,这家伙难不成发情了不成? 忽然,他发觉白芷的脸颊有些泛红,他那因为感冒而迟钝的嗅觉也闻到了微弱的酒气。 感情这家伙喝醉了啊!喂!不是昨晚上喝的酒么?怎么到今天才发作啊? 阮续使出吃奶的劲,总算从白芷身下逃脱,他也不敢多做停留,一把拽起白芷的胳膊,飞速逃了出去。 …… 见此种种,邹骕不免有些头疼…… 太狠了吧?万一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岂不是当场就疯了?他不由得对阮续报以最深的诅咒。 “哥。” 邹骦的声音让邹骕意识到,自己似乎还有一个现实需要面对。 “呃……”现在考虑一下,收回刚才的话,或许还能够…… 邹骦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邹骕。 没有太晚。 我知道的,你一直在等着。 我也知道,我不该让你等待。 邹骕轻轻搭住邹骦的肩。 “我喜欢你。” 吻下。 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明白对于自己而言真正重要的东西。 所以,这一吻终结过去所有的迷惘。 斩断懦弱的锁链。 世俗的偏见只不过是腐朽的枯木,只要有勇气伸出手,便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拦。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