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旅途
三个大汉,两个骑马一个赶着马车。马车里,摇摇晃晃,一男一女两个青春年少的少年。 形鹭心中开始对甘一柳还有些敌意。她总觉得自己爹爹对这个孩子格外重视,都快赶上她自己了。 不过随着甘一柳拿出两个亮晶晶的贝壳之后,她马上就把这些抛到了脑后。 “哇……好漂亮啊。”看着青春洋溢的少女,少年时,总有这个时光的那种丝丝虚荣还有自己能有所表现的满足感,让甘一柳的心情也莫名地开朗了起来。 “给你一个吧。”,本来形鹭心里充满了感激,可甘一柳却愣愣地说,“反正是捡来的。”,刹时形鹭的感激之情就淡了许多,只是白了甘一柳一眼,甘一柳都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形鹭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一路,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们,在为了自己的目标忙碌着。甘一柳突然又生出一种感激,虽然他们看起来眼里都充满了辛苦,但总归是能够安然生活着。自己是多么想跳下去看看,到处摸一摸瞧一瞧,他却知道不行。 “说来也是运气,在湖底,我因救小兄弟而发现一颗玄石,并不算小。”形吀看到自己的女儿同甘一柳能一起谈笑,也是开怀。形吀正要趁这时机,告诉甘一柳自己希望把这玄石分一半给甘一柳。甘一柳却完全不需要地说他现在也用不上。形吀还要坚持,却又被形鹭和甘一柳的谈话打断。 其实形吀告诉甘一柳自己将他带出时,忽略了很多危险,说来轻巧。狂躁沼泽,沼泽之地,湖水粘稠而且有很多不知名的浑浊,这也是为什么很少进去探险走水道的原因,他怕自己害了这人,故拼命救之,反而因祸得福。在游回时,水底的一颗玄石,被湖水的浑浊掩盖,但不知怎么竟仿佛亮了一下,被他发现。他却是不知道,其实那一亮,就是来自于甘一柳看破那一粒沙的时候。 有了这玄石,换取普通近十颗的玄石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只是,马上形吀可能要请朋友帮忙,这玄石,又用不上了。无他,他的朋友,跨入地境,而且,是地境初乘的,稳固期。 “好久不见了啊。刀”。形吀轻声自语,若不是甘一柳,形吀肯定不会给这“刀”发信。 待得鹭儿的病完全好了,或许,我真的,在给鹭儿找个好归宿之后,应该在某处深山老林了吧。形吀心中念道。 本来是应该很高兴的时刻,不过骑马的两个大汉,却有一个不太高兴了。 要说两个都是大汉有些不对,因为其中一位,也仅仅十八,却因为壮硕的身材和机敏而被形吀拉入了探险如沼泽的行列。而形鹭因为形吀的担忧而随时同行。其实,形鹭之前就已经恢复了七八分,只是还差这最后的根治。 “大石”,“大柱。你们注意一下周边。也要小心官兵。”他们的脸上,都被形吀强行涂了一层层白色,化妆成为已年过六旬的老者,骑马也表现的体力不济的样子。连身上里层也换上了紧紧的贴身衣以免太过高壮。 “好。”大柱瓮声瓮气地应道。大柱刚刚婚配,也是归心似箭。大石却有些不高兴,原因,自然是因为马车里的形鹭,确切的是甘一柳这个不速之客。他从小虽然不说和形鹭青梅竹马,但互相也相识了快五年。形鹭也算是对大石印象不错,但还没有想太多。大石却是看着形鹭长大,淳朴地以为他和形鹭是想当然的一对,从来护着形鹭。现在,他心里已然确定,但小村落的那种淳朴,让他还是没有开口表明过,尤其是大石那种有些沉闷的性格,更是极难主动开口。而形鹭以前还不太明了,但现在,越来越大了,也开始懵懵懂懂,谁不向往着遨游天际,有人会携着你相伴一生呢?她像所有的女孩一样,期待着那种轰轰烈烈。世事万变,说的就是那种憧憬实现的可能吧。 一切,出奇的顺利。信鹰也已经出发,照形吀那朋友的速度,三个月左右应该就能赶到。而形吀,也在歇息之地,离开这“围广镇”中心城之前,还是决定买下那味药材。在甘一柳无数次说自己不需要玄石之后,做出了决定。 甘一柳于是戴着面具,在最开始害怕被认出,到最后,在一个又一个奇怪的摊子面前,跟着形鹭四处跑着,还有大石有些莫名怒气的声音,大柱明了却有时玩笑起来的话语里,体会着人与人、人与物那种好玩的气氛。纵使他没有办法解下那片面具,他依然开心无比。他似乎又像小时候一样,什么都不再想。形鹭却有意无意地,有时故意气着大石,于是甘一柳看到大石就想躲。虽然甘一柳速度更快,却并不耍赖,总是用最真实的速度,有时看到大石故意的推嚷的样子,哈哈大笑。到最后,大柱都看出来了。于是四人时而打闹,时而四处狂奔。即使戴着面具,甘一柳似乎还是那么平凡,没有任何人觉得奇怪,甚至因为甘一柳并不高大的身躯,根本没有投来一丝视线。
他本来就是那样平凡,很多东西,他自己其实也从未曾那样刻意。只是如果拼命地去扛起某些本来完全撑不住的东西,会发生什么呢?而且,现在,有一扇门,已经为这少年,慢慢打开,只待某一朝,让甘一柳有那种昂然的底气。 …… 形吀也并不阻挡,只让他们注意安全。喜意袭来,因为最后一味药草,也终于,找到了。 而形鹭,也眯着眼喝下了最后一口药。 “爹爹,我再也不用喝药啦。” “是啊,鹭儿。”形吀眼中那种疼爱,无时不在。 “谢谢爹。”形鹭眼中有一丝泪花,却怕无端勾起形吀曾经的记忆,所以故作轻松地似乎没有什么事。她终于,完全摆脱了病痛。 “爹爹,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你。”形鹭在心中对着形吀道。 “鹭儿,我觉得,一柳很不错,你说呢。”形吀心里此时却想着。不知怎么,莫名地觉得这少年会飞走,不管飞得多么难,不管是不是会被所有人所忽视,他却总有这种错觉。曾经跨入地境,而且是中乘的形吀,有一种直觉,他说不上来为什么。是错觉吧,他想着。又笑着听因为甘一柳偶尔的大谈那些动物而热闹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