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和稀泥
他们虽然安静了下来，但是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忽然大叫了起来，因为他们看见了师父——方云天。 “师父，救命啊！” “师父，快帮帮我们！” …… 忽然岳云猛地一回头，又瞪向了地上的人，立时刚刚才响起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可见岳云就这一会，给他们留下多大压力，若放在后世，得进行心理辅导了吧！ 本来，徐子根摆出祭酒架势，准备严惩岳云，但是听见了他的话，忽然微微点了点头，似对岳云的回答，很是满意。 岳云……他知道，是岳云之子，自小便文武双全，他也很看好这个年轻人，其实学院之中每一个人，他都知道，背景和特点，他也很清楚。 但他也是文人，那种文人特有的偏执，还是让他对武人，本能的有些排斥。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其中愤怒没有丝毫减少：“小小年纪，又是武官之后，肚里有多少墨水？居然妄谈君子之道！好，既然你说起了君子之道，那你来解释解释，何为君子之道！” 随着他的话，他身后的那些文官，又开始喧嚣了起来，一个武人之子，居然妄谈君子之道，这几乎是所有文人，都无法忍受的事情。 岳云微微一愣，“君子之道”这种东西，历朝历代都解释不清楚，南渡之前，宋朝一直在讨论，甚至整个神宗朝，都在为何为君子之道，严重争执，搞得朝堂大乱，民不聊生。 现在让他，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解释何为君子之道，这让他怎么敢回答？ 而且在他的心中，其实文武成见也不小，所以他才自小用功读书，希望能进入文官行列，但那种武人天生的自卑，让他在这种问题之前，即便肚里有点墨水，也不敢说出口。 这时候秦川站了出来。 他本来就一肚子火呢！已经给人欺负到现在了，他再也不想忍了，动他可以，但是动他的兄弟，绝对不可以！ 刚刚刘大忠被人欺负，要不是被骂蒙了，他就已经发作了。 “徐祭酒……” 他刚刚开口，方云天立刻就跳了出来，看来他是跟秦川杠上了：“秦衙内还真是爱出风头！好，老夫也曾听说过，你机变无双，既然你要站出来，帮那个武人说话，那老夫就来会会你！” “卧槽！还真特么哪都有你呢！” 秦川心中那团火，腾地一下跳了起来。 既然要战！那便来战！ 特么，这老东西，让着你算尊老，你还当福气了？ 老子的思想功力，比你们领先了一千年，这还斗不过你了？还真以为自己上辈子，历经千辛万苦，学习大半辈子，还没有完全掌握的“精神原子弹”是吃干饭的？ 可是他还没开口，岳云便挡在了他的身前，同时回过头，压低声音，快速对秦川道：“不可造次，从长计议！” 秦川一呆，虽然他很想一把推开岳云，和那个老家伙，好好计较一翻，但是看着岳云的样子，应该是已经胸有成竹，当下他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放弃了发作的想法，恨恨看了方云天一眼，乖乖地退到了一边。 既然岳云再次站了出来，徐子根也开口了，他看向方云天，沉声道：“方兄稍安勿躁，待岳云之事处理完，再谈你的事情！” 方云天微微一怔，他从徐子根的话语之中，听出了什么不对的味道，他能混到户部侍郎，这一部实际首脑位置，自然情商也是极高的，不可能还跟雏儿一般，听不出徐子根话中意味，当下他眉头一皱，不再说话，瞪了秦川一眼，缓缓退了半步。 这时，陈鹤虎忽然快步走来，凑到了他身边，神色有些紧张地道：“师父，您跟祭酒说说，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们先处理秦川，岳云那小子的事，我们可以以后处理，那些都是我们短发，我们应该有自主权……” 看见他紧张的神色，方云天微微一怔，陈鹤虎这个徒弟，是几个他比较看好，也有些成就弟子之一，平时性子也算沉稳，但是今天是怎么回事？居然让自己出面，跟祭酒要求通融，先处理另一件事情？ 他久处朝堂的经验，立时让他明白了些什么，当下眉头一皱，便已然猜到了七七八八，当下他怒瞪陈鹤虎一眼。 陈鹤虎脸色立时苍白，都不敢跟他对视。 微叹一声，方云天咬了咬牙，不问缘由，干脆地回过头，一拱手，对徐子根道：“徐祭酒，劣徒说的有理，一码归一码，在下也觉得，应当先把刚刚的事情，完全处理完，再说这件事情不迟。” 在他神色之间，居然有几分恳求之色，声音也恢复了正常。 徐子根缓缓回过头，看向方云天，眼神冷冽，看了几秒，忽然他重重哼了一声。 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惋惜神色，再次一抚大袖，又看向了秦川，道：“秦川，老夫知道，你乃当朝宰相之子，但是一处有一处的规矩，老夫给你权力，恢复助教之职，更是让你进入账房重地，但是你居然不知谦虚，刚入账房，就与同僚发生冲突！” “你们以后自太学出去，都是我大宋之栋梁，老夫早就说过，尔等务必戒骄戒躁！你现在刚与人共事，便闹出如此之事，将来到了朝堂之上，如何自处？” 说着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其中有一丝慈爱的意味。 “好了，算账之事，就此打住，谁也不追究，就当此事已过，但今日之后，类似事件在我太学之中，不可再生，否走定当严惩！” 说着他又瞪向了岳云，冷哼一声：“岳云，看你谈吐，虽为武将之子，但有文人之风，老夫姑且饶你一次，但出手伤人之事，不可再犯，太学乃天下文宗，不是武人撒野之处，你武人之性，应当收敛，若是再犯，逐出太学！” “好了，大家都散去吧！” 随着徐子根的话，立时跪在地上的会计，全都站了起来，岳云也没拦着，转眼，那些人就跑的一个不剩。 特么，这老头就这么和稀泥的？这是秦川的第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