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解密
“公主,可否带微臣去见见和妃娘娘?” “这是自然。楚太医,随我去永寿宫吧。” 永寿宫大片的杏林依旧,杏花却渐落渐稀。在花毯中穿过,我引楚剡进了和娘娘的寝宫。 他细看了和娘娘的面色,从箱中抽出银针,在和娘娘的肌中一探,银针瞬间化成青黑色。 “好烈的毒性!公主,和妃娘娘很危险,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不知和妃娘娘于何处晕厥?”他对我倒是毫不保留地说了出来。 “是宫中的杏林下。” 随着他的脚步,我也紧跟着他。刚要一脚踏入花海,他制止了我。“公主在此等候便好。若花瓣有问题,微臣恐伤了公主。” 我点头,远远地,看见他捧起一把花瓣,凝视着它们,观,嗅,试,只差尝了。轻如雀羽的花瓣折射着七色的光。不久,他轻轻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花瓣从他身旁轻盈飘落。 “花似乎没有问题。”他皱着眉思考着,“公主,容微臣将这些花带回太医院细究,明日再向公主复命。” “好,你下去吧。”毫无一点进展,我失望地回到然轩阁。 夜太医院。 楚剡在灯下,将花瓣碾成浆,用针一试,细如发丝的银针闪闪发光。放下针,他将花浆涂于自己手背上,一会儿,手背微微泛红,却只是泛红,无其他症状。洗净花浆,他手背的微红也一会儿褪去。花瓣,似无毒,又似有微毒。 太医院,孤灯一盏,楚剡冥思一夜,却仍头绪全无。 清早,我方起身,月儿便来对我说:“公主,楚太医来给公主请安。” “让他候着。我梳洗完就去见他。”一听他来了,我心急如焚,匆忙整理完。不知他会给我带来什么结果。 “微臣给公主请安。” “楚太医,快起来。可有结果了?”我迫切地问。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的目光瞬时暗淡。他也找不到所以然,还有谁能救和娘娘? “公主,可否许微臣再去杏林看看?” 我点了点头,但转身回了宫。我没有兴趣再去杏林了。去又如何,不去又如何,终究也发现不了任何蛛丝马迹。 楚剡独自站在树下。此次,他不低头寻花,却一直抬头立着,一丝不动,似已风化在空气中。 已是暮春。天气温适宜人。阳光散散洒下,照得人懒懒的,连鸟儿都眯着眼,在繁茂的枝叶间假寐。湛蓝的天下,不时翩然而过一两只蝴蝶。蜜蜂在花似锦的春天,悠然穿梭于花林,不时发出一两声“嗡嗡”。 楚剡似要被明媚的阳光催眠。忽的,他瞪大了眼,原本沉溺于春风的闲适荡然无存,目光又变得犀利。满宫皆是的蜂蝶,为何独独这儿没有?满宫杏林花雨,香气悠然,应是春天昆虫的天堂。为什么蜂蝶似乎从不在此林海间落脚。 虫不愿来此。。。。。。楚剡豁然开朗,从树枝上折下几朵正怒放的花,匆匆回到太医院。他有预感,此番一定能寻出蹊跷。 他小心翼翼地抖落花粉,用针尖一试,针又无反应。正在楚剡丧气之时,银针似活了过来,渐渐成了青色。 他惊喜取过针细看。 “是慢性毒药!”他自言自语。据公主所说,和妃爱在杏林下起舞,年年如此。看来,她体内毒素不少,才会致毒爆发昏迷。否则,这一点毒性,根本无法使人受到伤害。楚剡心想。 这究竟是什么毒? 天色暗了下来。又一夜,太医院灯下。楚剡翻着医术,企图能找到答案与解药。 他身边一叠高高的书节节矮了下去,天边也泛起了鱼肚白。可是楚剡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答案。 他起身,脑海中浮现一段话,不禁脱口而出:“身附淡香,毒性甚缓。毒易附着于异花花粉,常香易盖之。闻之尝之久,取人性命。毒发人身,轻则眩晕,重则昏厥,面唇呈青白色。以针灸之,呈青黑状。。。。。。” 暗罹香!!! 楚剡腾地起身,向永寿宫快步走去。此时,天才刚亮尽。。。。。。“公主,楚太医在外侯了一个时辰了,说是,”来报的小太监话说到一半,又压低声音继续道,“有结果了。”
我一惊,顾不得梳妆,便跑出了门。一头青丝松散。 引他进了然轩阁,关门,关窗。我不语,静静地看着他。 “公主,花粉有毒,是暗罹香之毒。”他沉声回禀。 “暗罹香?”我忍不住打断他。 “是,暗罹香是西域一种奇特的花。花开之时,数十里奇香难掩。只可惜全身剧毒,人触之,即全身红肿,奇痛难忍,若食之,必死无疑。”他一脸阴沉。 “可有解药?”我急切地问。 “无!”冷得透骨的声音如一把利剑,将我的希望击得粉碎。“不过,有一奇药,名清霖丸,谓可解百毒,世间仅有三粒,或可解其毒。 我燃起希望,但又立即将其浇灭。可解又如何?如此珍贵之物,怕是难寻。就算我去求皇阿玛,他许会尽力去寻,但和娘娘哪里又等得起?“这清霖丸人间少见,我也无缘得之了。” 让我惊异的是,楚剡从衣襟中取出一瓶,此瓶华丽异常,于皇家,都可为宝。他打开,取出一粒幽蓝色的丸,递于我,“去给娘娘服下吧。” 我不敢相信,他竟会有如此神奇的时间珍宝。手心中的清霖丸闪着清透幽冥的光。我如获至宝,却又疑惑不已。 “这清霖丸,乃家父所秘制。”楚剡一言,结了我的迷惑。我立即叫丫鬟服侍和娘娘服下。伏于榻前,和娘娘还未有苏醒之势,我只能安慰自己和娘娘已有救了,必会很快醒了,只是再等等,不可心急。 “公主不必焦急,两三日,想必娘娘便可苏醒。微臣先告退了,公主也可放心。忧心多日,公主好好歇歇罢。” “你去罢。”我送他出了和娘娘的寝殿后,兀自走回然轩阁,口头虽不说,心下倒极为欣喜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