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鬼拳夫妇
三个鬼手二代约在高速公路入口会和，他们的车驾几乎同时到达。 高飞身穿一套简单运动服，开着白色的安防用车。穆容依然是衬衫西裤加皮鞋，开着一辆长城牌的黑色小车。秦洳水长发飘飘，一身粉红色绣花旗袍，外加一双京城布鞋，气质古典出众，开着一辆红色小车。 穆容降下车窗，老神在在地瞟了一眼高飞的车子，开始打击：“洳水你看，这个白痴连座驾都是白色的！” 高飞一瞅穆容的车子，立刻反击：“洳水你看，贱人的汽车标志像不像剑锋，又是银色的，合起来就是‘银剑’！” 秦洳水早已习惯两人的斗嘴，当下露齿一笑：“确实挺像剑锋的。” “选这牌子，说明哥是个华国人！”穆容大怒，“白痴，上回格斗我略逊一筹，偷技上扳回一局，咱们算是扯平，今儿敢不敢比飙车！” “飙车？乐意奉陪！”高飞嘴角一翘，面含讥讽之色，“照顾到洳水的速度，白天这段路恐怕不好飚，天黑以后，咱们再来比过！” “可以！”穆容似乎对自己的车技很有信心，“输了怎么说？” 高飞想了想，从容说：“我的银行存款还有30万，咱们就赌20万，现付！” “穷鬼一个，20万就20万！”穆容说完，当先开上高度公路。 “洳水，你走中间吧。”高飞望向秦洳水。 从东水经高速到南州大概9个小时车程，高飞三人早上9点多出发，晚上能进入南州地境，即使飙车被抓也没事，鬼拳有这方面的关系。 晚上7点多，高飞最先到达南州，下高速后，停在路边等待。 约莫5分钟后，穆容的车子也停在一边，降下车窗，怒骂不已：“你丫的，够无耻的啊，开了一辆改装车来跟我比，哥不服！” 他们两人就飙了半小时左右，这一段路没有电子测速，穆容的车技不错，但飙车技巧没有高飞多，加上车子的性能，输了也不奇怪。 “金井公司的车都是改装车，你才知道？”高飞轻蔑一笑，“不服的话，下次再来比过，20万先打过来！” “账号？”穆容一脸rou疼地掏出手机，“下次赌50万，哥保证赢得你倾家荡产！” 对于拿穆容的钱，高飞毫无心理压力，那货比较早出道，几百万的银行存款还是有的，当下报上自己的账号，不久就收到银行的转账提示信息。 等秦洳水到达，三辆车直奔鬼拳的住处，将小车开进文华小区，停在自家的那辆国产小车旁边，那车是养母买的。 小区内全是九十年代末兴建的老式套房，高飞带着穆容和秦洳水径直走向住所。 大门洞开着，五十多岁的鬼拳在悠然品茶，眼神如古井般深邃，额上的纹路饱经风霜，一条条纵横交织，勾勒出往日的峥嵘时光，一身洁净的灰色短褂，衬托出厚朴沉凝的气质，挺像参禅多年的老僧。 鬼拳的旁边是一个短发妇女，浑身散发出知性气息，一边轻柔地烧水泡茶，一边静静看着新闻节目，脸上带着若隐若现的慈祥笑意。 她就是高飞的养母阮冬竹，原本是顺殴县人，在曙光大学教书期间，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隔壁县的儒雅商人，两人情投意合，彼此恋爱，步入婚姻殿堂。 没想到，接二连三的发生不幸！ 先是阮冬竹的身体被检查出毛病，这辈子都不孕不育，商人的父母强烈要求儿子离婚，不惜以死相逼，商人是个孝子，不得已和阮冬竹离婚。 而法院只将结婚的房子判给她。 然后是商人因离婚而醉酒，不慎坠楼身亡。商人的母亲伤心欲绝，认为儿子的死因是阮冬竹与人合谋，于是直接报警。 经过警方的调查，结果很快出来，那纯属商人的意外行为。 阮冬竹和商人有真感情，虽然离婚了，但还深爱着对方，自认为商人的死亡和离婚事件间接相关，这一切都是她不争气造成的，于是整天郁郁寡欢，严重影响到教学，以至于校方让她休假一学期，调整心态。 停薪留职的阮冬竹更加消沉，曾经被商人父亲暗中雇人殴打过一回，这也使得她产生了轻生的念头，就在她即将投江自尽时，遇上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就是鬼拳！ 文华小区的套房，就是阮冬竹用卖掉婚房的钱买的。 他们一家根本不愁住，除了这处套房和南少林禅寺，阮冬竹还有大学宿舍，高父在书画装裱店也有住的地方。 高飞上学期间，这里的套房拿来出租，直到高飞前往东水，鬼拳夫妇才搬回来。 饶是如此，鬼拳时不时也会去南少林禅寺，和方丈谈经论道一番，对他而言，那里是个修心养性的好地方。 这时候，高飞带客人走进大厅，朗声说：“介绍一下，这是我爸我妈，这是鬼盗的传人穆容，鬼厨的女儿秦洳水。” 穆容和秦洳水异口同声招呼：“四叔！四婶！” 这一称呼直接让阮冬竹愣住，但马上反应过来，展露出如花笑颜，一把站起，几步上前，拉起客人的手，热情说：“穆容和洳水都别客气，过来坐！” 鬼拳一脸慈祥地看着客人，所有往事刹那间浮上心头，不禁鼻子一酸，悄悄别过脸去，再回过头时，已是换上微笑：“穆容一身精气神，有老大当年的风采！洳水和三嫂当年长的真像，老三现在姓秦？” “嗯，爹地现名叫秦海陆。”秦洳水笑着说。 “那老大现在叫什么？”鬼拳望向穆容。 “林建国，如果不是僵尸户口上的头像和老头……和师父面貌相近，他还不想要这个破名字。”穆容露出自认为优雅的微笑，“听师父说，四叔当年器宇轩昂，现在看起来慈眉善目，可是参佛的结果？” “原来老大老三也买了僵尸户口，那个年代就没有好名字，如今时过境迁，人的年岁一长，早已不复当年之勇。”泡茶的鬼拳轻轻一叹，“他们过的还好吗？” “师父洗手前，将藏在地下的古董全卖了，收我做徒弟后，一直经营小超市，现在超市雇人看着，就整天打麻将。”穆容稍微停顿，“师父很挂念四叔！” “我也一样啊。”鬼拳目光缥缈，仿佛蒙上一层雾，“正打算暑假去和他们聚聚。” 秦洳水讲起鬼厨的事，和以前对高飞讲的差不多，最后说：“爹地从此大彻大悟，认为早年的所作所为，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老天才会夺去他一只眼睛，妈咪的车祸同样是老天对他的惩罚，而我就是老天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爹地从不奢望得到大伯和四叔的原谅，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再见你们一面。” 鬼拳听了，感慨不已：“老三当年的杀气最重，心理也有些扭曲，凡事有果必有因，他从小家破人亡，在世人的嘲讽和欺凌中长大，终归是命苦之人。我们三人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还谈什么原谅不原谅？这一辈子，我们都是生死不离的好兄弟！我相信，即使超度者还活着，穆容和飞儿联手也能除掉他！” 听着鬼拳萧索的语气，却迸发出强烈的情感，秦洳水不由潸然泪下，阮冬竹连忙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并叫穆容吃水果。 “师父曾对我说过，社会不断发展，偷盗技术也要与时俱进，因而一直在研究盗窃的新装备。”穆容明显不喜欢喝茶，拿了一个苹果，“至于对付超度者，因为对手太强大，至少需要特种兵的实力才有胜算，他建议引用外援。” “我赞同老大的观点！”鬼拳点下头，掷地有声，“飞儿在东水有相关人脉，你们以后商量着办。我只有一个建议，对超度者要一击必杀！有可能的话，连当年的花蝴蝶也干掉！她整出来的新谍影滥杀无辜，几乎没有底线！” 阮冬竹正在厨房炒菜，高飞带着两个鬼手二代参观套房，秦洳水对门框上的几副对联大感兴趣，那是春节时鬼拳写的。 对于鬼拳的隶书，南少林禅寺的方丈曾有“秀逸出尘”的评价，但高飞一直欣赏不来，只觉得漂亮，和字帖很像。 秦洳水看的是对联内容。 大门联：“一处人生蜗居，半座心灵豪宅。” 厨房联：“活着不吃饱，死后得挨饿。” 书房联：“早点知道，一生能行。” 鬼拳的卧室联：“男儿从来给力，女子自古包容。” 高飞的卧室联：“进屋大可做梦，出门不好偷懒。” 秦洳水问：“高飞，这些对联是谁想的？挺有意思，字糙理不糙！” 高飞尚未回应，双手抱臂的穆容就撇撇嘴：“什么‘进屋大可做梦’，白天也做梦，那就是虚度光阴，一看就知道是白痴想出来的。” 高飞朗声说：“郑重宣布一下，无论字迹，还是内容，都是我爸的手笔！” 穆容一听，缩着脑袋，连忙改口：“哇哈哈，原来四叔是文采风流之人，佩服！佩服！” 高飞毫不客气地打击：“你这见风使舵的功夫，已经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鬼拳没有回应什么，嘴角露出的笑意有些欣慰。 谁没有年轻过，当年的鬼手四兄弟，何尝不是这般打打闹闹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