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格斗的境界
阮冬竹在厨房招呼一声，一干人边吃晚餐边聊。 几人的兴致都挺高，三男的喝了不少白酒，两女的也喝了一瓶红酒。 说来也奇怪，高飞的男性朋友圈中，一脸秀气的沈百伦除外，就没有不能喝的，穆容在北方生长，丫的喝白酒比章恒还狠。 几轮划拳下来，高飞最先撑不住，于是鬼拳顶上，所谓上阵父子兵，酒桌不分大小，穆容放得很开，没有丝毫谦让的意思，和两父子较上了劲。 阮冬竹径自拉了秦洳水，坐在大厅沙发上，聊起厨艺的话题，一个是下厨高手，一个是饮食专家，高谈阔论的声音就没见停过。 约莫各有三分醉意，鬼拳提醒：“飞儿，明天如果要参加同学聚会的话，就先去歇着，我和穆容拼，不然你连喝两场，对身体不好。” “难得贱人来一趟，不一口气将他灌趴下，明天肯定得让他鄙视！” 高飞这趟回来的一个原因，就是参加班长组织的同学聚会，但他飙车赢了穆容20万，那货估计正心疼着，一心想在酒桌上找回场子，这时候哪能被对方瞧扁了？ 于是，三个男人继续拼酒…… 鬼拳的酒量深藏不露，一边不紧不慢地喝着，一边暗暗观察穆容。 两个鬼手二代各自脱掉上衣，穆容之前见鬼拳似乎没什么架子，早就本性毕露，光顾着大呼小叫：“有种咱们吹瓶，你个白痴！” “对付你这贱人，哪用得着吹瓶？一小杯一小杯喝，都能让你醉得像只蛤蟆！”高飞打了个酒嗝，摸出手机，“老爸，你先顶上，不能让贱人有机会喘气！我给老班长打个手机，明天就不去了，必须跟贱人死磕！” 高飞光着膀子，走到客厅角落，没有打给班长，而是打给学习委员。 阮冬竹一边和秦洳水低声交谈，一边暗暗思量。 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呀，真是越来越有女人缘了，那个谢古灵无论照片，还是视频，都透着一股机灵劲儿，真人应该也不会差了，身边这个秦洳水也是气质出尘，宛如画中之人，难怪当初瞧不上人家学习委员！ 秦洳水的眼角余光，瞅到高飞雄壮的身材，不禁面色微红。 打了半小时手机的高飞回到酒桌时，见到穆容搂着鬼拳的脖子拍马屁：“四叔这脾性，简直跟我家老头子一模一样，难怪你们当年能凑到一块。我家老头子说了，当年他跟你的关系最好。来，咱走一个！” 喝到五分醉，三人缓下劲头，鬼拳讲起鬼手当年的事迹。 穆容只听鬼盗讲过鬼手和蝶影组织，以及超度者的几次交锋，高飞对细节更是一无所知，尽管带着醉意，两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直到八点多，三人散桌，转移到大厅，一边喝着阮冬竹泡好的醒酒茶，一边听鬼拳继续侃大山，阮冬竹和秦洳水收拾完餐桌，一块儿挤着听。 只是鬼拳转移了话题：“飞儿，你的成长，我都看在眼里，今后再也教不了你什么东西了，所幸最近对格斗有点新的领悟，你要不要听听？” 高飞可算鬼拳肚子里的蛔虫了，哪还听不出对方的弦外之音，是要借机教导穆容格斗，当下正色说：“爸，从小到大，您对我的教导都是真知灼见，我一直记在心里！” 两父子一唱一和，穆容愣是没听出来，只知道鬼拳要拿出一些干货了，连忙竖起耳朵，生怕漏掉什么重要的东西。 “飞儿，当年行走江湖时，我年轻气盛，觉得格斗就要‘快狠准’，所以《惊蛰拳》的招式不是一招制敌，就是一击必杀，后来逐渐领悟到格斗有境界之分，专门教你自由搏击，就是这个原因。”鬼拳娓娓开口，丝毫不见醉态，“看了你传回来的视频，发觉你深得自由搏击的精髓，这点我很欣慰。” 高飞精神一振，关于格斗的境界，鬼拳之前确实没有提过。 “当今世上的诸多拳种，大多致力于某类技法，西式拳击的拳法，跆拳道的腿法，泰拳的肘法和膝法，柔道的摔法，空手道的手法，这有太多的例子。”鬼拳侃侃而谈，“随着不同拳种的交流，‘综合格斗’的概念被提出，这是搏击的发展趋势，许多拳种都在努力添加技法，试图做到兼容并蓄，比如泰拳和跆拳道。在这之前，具备综合格斗理念的拳种，只有散打、截拳道和自由搏击。” 这时候，穆容放下茶杯，给鬼拳和高飞发烟。 鬼拳抽了一口香烟，继续说：“格斗的第一个境界是‘根深蒂固’，能够使出基本的格斗技法。传统武术门派林立，归根结底，只是招式不同而已。将所有门派的招式拆分开来，无非也就一些基本招式。格斗就是对基本招式的运用，散打做到了这点，正好处于第一境界。可以说，散打是对传统武术的溯本还源，也是综合格斗的基础。” 高飞点点头，这点和保镖培训的格斗理论不谋而合。 “第二个境界是对格斗技法的灵活使用，即‘运筹帷幄’。截拳道就有相关理论，李小龙先生眼光独到，提出了一种全新的格斗思路，比如料敌机先，中途截击，出其不意，后发制人等，这些都称得上格斗理论，适用于所有拳种。”高父声带感慨，“只是没有一定的格斗天赋，很难做出成就。” “截拳道的理念状态，确实很难达到。”高飞想起自己的实战经历，深有同感。 “这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不断实战，累积经验。”高父神色一正，“李小龙先生只是提出理论，当年也没能达到第三境界，他的一代传人更是资质平平。这个拳种练习的人挺多，但几乎没有顶尖高手，大多流于表面形式，比如利用对手的空挡进行攻击。” “爸似乎对李小龙很熟。”高飞神色一动。 “我在米国和李小龙的一代传人切磋过，《惊蛰拳》的创造有他们的功劳，做为交换，对方收藏了一份《郎郎技》和《惊蛰拳》的拳谱。”高父微微一笑，“《惊蛰拳》拳谱记载的那些攻击思路，就是那时候完善的。” “这样啊。”高飞恍然大悟，“后面的境界呢？” “最后一个境界叫‘浑然天成’，各种格斗技法信手拈来，随机应变，不拘一格，挥洒自如。自由搏击具有这种理念，只是要经过第二境界的洗礼。”鬼拳拍拍高飞的肩膀，“我当年的巅峰状态，还在第二境界摸索，你已经达到了第二境界，以后会有大成就！” 高飞问：“超度者处在第几境界？” “第三境界！”鬼拳神色肃然，提出最后期望，“超度者的格斗能力相当可怕，你们在格斗方面还要继续进取才是！” 穆容刚才一直若有所思，当下惭愧说：“手上功夫是我的弱项，依照四叔的理论，我连第一境界都达不到，以后也该去练练自由搏击！” “这三个境界，是我的个人总结，没有被世人认可，当初只记载在笔记本上，今天还是第一次对其他人说起。” 见目的达到，鬼拳的神色回复常态。 “年轻时，我认为招式才是格斗的根本，只用截拳道的理念来完善《惊蛰拳》，直到在网上看到MMA的擂台格斗视频，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走入了误区，于是重新整理钻研，总结出三个格斗境界的理论。我记得，飞儿当时才念到初一下学期。” 鬼拳话音一落，阮冬竹插话：“我对那段时间记忆犹新，你整天泡在网吧里，动不动唉声叹气，也没说明原因，我也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高飞接过阮冬竹递来的香茗，笑笑说：“那时候，爸确实魂不守舍，似乎连教拳也没了心思。我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于是更加努力练拳，以至于拳法大进，学习却耽误了，在班里的成绩足足落后了五名。” “这是早年落下的一个臭毛病，什么事情不琢磨个透，我宁愿烂在肚子里。唉，说到底是修养不够，不提那些了。”高父摆摆手，望向阮冬竹，“能遇上贤惠的冬竹，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少贫！”阮冬竹拍开高父伸过来的手，“宁桂光父母的死虽然像自杀，断案的警察却说疑点重重，是不是你干的？” “那两老鬼死有余辜！为了你，我能将老天给捅个窟窿！”宁桂光就是阮冬竹的前夫，高父冷笑一声，“飞儿，这话听着可有霸气？” 阮冬竹白了高父一眼，展露的笑容却胜过千言万语…… 白酒后劲发作，几人再聊个把时辰，各自有了睡意，两位贵客要去住酒店，却被阮冬竹死活拦下，他们执拗不过，也就直接住下。 这处套房三室一厅，秦洳水独住客房，穆容和高飞同一房间，这还是高飞第一次和男性同眠共枕，好在酒劲上涌，两人很快沉沉睡去。 鬼拳在寝室里分别给鬼盗和鬼厨打手机，兄弟间久别重逢，一个大男人边说边哭，泪眼婆娑，让阮冬竹心碎的同时，也好生安慰。 穆容做为盗贼，有大把的时间游手好闲，身兼数职的秦洳水就很忙了，高飞本想请他们好好玩几天，怎奈秦洳水不能久留。 于是在第二天，三个鬼手二代就返回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