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意外发现

    48意外发现

    第二天早上，李晓来到办公室，看着台历，四月一日，一个很有意思的日子，西方的愚人节。

    去马区长那里汇报了污水处理厂的最新进展，东城区愿意投资环保，出乎上级环保局的意料，自然大力支持。结果除了地皮，两亿多的投资，东城只出三千多万，其余都是上级的配套资金。马区长很高兴，两人的计划开局顺利。

    污水处理厂今后是收费的，前景不错，区里自来水公司出面向银行贷款，也谈得差不多了。这件事完美的解决了，现在，就看马区长在常委会上提的水泵厂改制方案，会不会顺利。

    水泵厂是东城区的老大难问题了，现在厂里已停产几年了。厂区占地很广，还剩下二百多职工，也没班上，区里也没给职工办下岗，就这样不死不活地拖到现在，职工不时就闹上访。

    马区长和李晓商量，就决定拿水泵厂开刀，计划厂区全部拆迁，职工年龄大的直接办退休，年轻的大都出去打工了，都通知到人，回来统一安置。厂区住户和无房户都由区里建安居工程分配住房，当然职工也要拿出一部分资金买房。买不起房的贫困户就建廉租房解决。现在通知都张贴出去几天了，到没什么动静。

    马建国知道这是麻烦事，马卫东愿意捅马蜂窝，他乐得躲在一旁看热闹。经过上次马卫东辞职的威逼，被市里狠狠收拾了一顿，马建国现在也收敛了许多，不再直接插手政府的事。

    招商引资领导小组也新鲜出炉了，马卫东自然当了组长，李晓也成了副组长，马建国一系的人对五十亿的引资目标自然当笑话看。现在，马卫东借招商引资在东城区折腾，动作不断，他心里很不安，看着自己的权力一步步消失，老谋深算的他自然不会干坐着。

    李晓从马区长那里回到办公室，坐着喝了几口茶，准备去交通局调研，就让李雅萍通知司机班出车。正要下楼，突然区政府大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声。他走都窗户前，往下一看，大门口全是黑压压的人群，前面打着条幅，不停有人高声喊叫，正和门口保卫对峙。

    李晓眉头一挑，转身就往马区长办公室走去。见到马区长，他也摸不清状况，两人就随即下楼。主持区办的刘副主任，满脸的汗，带着一群人跟了过来：“马区长，李助理，我去大门口看了，都是水泵厂的职工，不知道什么原因来这里闹事。”

    一行人来到大门口，有人喊声领导来了，人群就安静下来，都盯着马区长一群人。“我是马卫东，你们为什么来这里闹？谁来说说？”

    人群中一阵sao动，小声的议论声嗡嗡不停。李晓看着人群，大都是普通的工人和家属，中间有几个年轻人衣着光鲜，显得格外扎眼，不时和周围的人低头交流。他冷眼盯着，觉得这次群访是有心人组织的。

    终于，人群中走出一个年纪五十多的老工人，他忐忑不安：“领导，我们听说区里要卖厂子，这是真的吗？”马区长松了口气，只要有人出来谈，还不至于闹到不可收拾：“老师傅，你听谁说的区里要卖厂？你们水泵厂情况不好，职工生活困难，所以区里就想通过改制为大家解决问题，通告都张贴公布了，你没有看到吗？”

    老师傅脸上很尴尬：“厂里领导这么说的，公告早被人撕掉了，看到的人很少。”

    马区长很意外，有人撕掉了公告，厂里领导竟然哄骗职工来闹事，他不由就愤怒了。李晓一看冷场了，悄悄拉拉他的衣服：“大家站在这儿也说不清楚，要不选几个代表去会议室谈，可以吗？”

    “不会骗我们进去，然后抓人吧？”人群中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大门口立即就sao动起来，李晓盯着一个低着头的穿黑色西服的人，煽动的人正是他。

    “大家不要乱，我们不会抓人的！你们来政府是正常反映问题，又不是犯罪，怎么能抓人。”李晓大声喊了一句，制止了人群的混乱。

    “要不大家一起去大礼堂，坐下来再说，好不好？”职工们听说一起进去，到也不怕，在刘主任引领下，一齐涌向大礼堂。

    人群中的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始料未及，也被簇拥着进来。李晓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大门外的马路上，停着两辆黑色的小车引起他的注意。从打开的车窗中，一个黑色面孔的人着急看向进了大院的人群，一边打电话。

    李晓盯着看了几眼，两辆车就一起开走了。李晓觉得刚才的面孔有点熟悉，他一边往礼堂走，一边努力搜索脑海中的记忆。

    突然，他停住脚步，眼睛一亮，终于记起刚才的人是谁了。拿起手机，他打通了庆伟的电话：“庆伟，你在那里？刚才在政府大门口，我看见一辆车中的人好像赵黑子，大门口有监控，你快来查看。”说完，也不等庆伟再问，他挂了电话，急忙赶到礼堂。

    几位副区长也赶过来了，正和职工交流。李晓松了口气，看到那几个年青的人也在座，他招手安排几名工作人员，登记职工的诉求，当然每个人姓名住址也要登记。

    他悄悄退到门口，打电话让隔壁分局的警力赶了过来，本身离得近，一位副局长很快就带队过来了。礼堂内的交谈很快就被打断了，因为身份登记人群忽然混乱起来，几位区长不解地看向李晓。

    李晓也不解释，部署警力封住大门，快步走向主席台，抓过话筒：“大家不要乱，你们职工中间混进了几个不法分子，企图扰乱我们的交谈。请大家认真登记，把坏分子清出来！”

    “不能抓人！”一个领头模样的青年站起来，大声喊道。

    “你是水泵厂的职工吗？”李晓指着他厉声喝道。

    “我……”青年一时语塞，紧张地看向四周。周围的职工并不认识他，纷纷和他拉开距离。

    “我知道你不是，无故冲击政府，扰乱社会秩序，你好大的胆子！抓起来！”警察来人拷住他，礼堂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大家不要怕，有问题有意见，大家都可以提，区里领导都在这里，就是解决问题的。现在请大家互相认识的同事往左边坐，不认识的我们把他揪出来。”

    又是一番折腾，又有五个人被控制住。让分局的人带走这六个身份不明的人，现场就平静下来了，李晓把话筒交给马区长，见面会继续进行。

    职工们都有点后怕，这才发现被人利用了，大家推举刚才的老工人当代表，反映了水泵厂秦总经理为首的一些盗卖国有资产的不法行为，也提出了一些要求。

    职工都是质朴的人，当马区长宣布的改制方案，比他们要求的还好，大家就情不自禁地鼓掌欢呼。水泵厂是城区改造的第一炮，不容有失，李晓想了想，低头对马区长说了几句，马区长眼睛一亮点点头，又抬头大声宣布：“凡水泵厂的职工，在安居工程都有买房的资格，在职职工，政府按工龄每人每年补贴一千元，一次性发放用于买房，退休职工每人一次性补贴两万元。凡拖欠职工的工资，医疗费，退休金一次性由区财政补发到位。”

    马区长当了回散财童子，现场顿时就爆发了，台下掌声哭声混杂成一片，有人甚至高呼马青天。主席台上的人五味杂陈，马区长和李晓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等台下安静下来，李晓再次宣布，凡没有工作岗位的，经过区职工教育中心的培训，一年之内由政府指导就业，工资不底于山城平均工资的两倍。李晓很有自信，山城平均工资两千出头，东城工业园区建成，需要大量的熟练工，四千出头的工资还是少的。

    一次群访事件，以皆大欢喜的结局收尾，让各方等着看戏的人掉了一地眼球。东城优惠的改制条件也传了出去，一时几十家小国有企业主动要求改制，沉寂已久的东城区刮起了一股企业改制风潮。

    东城区动作很快，水泵厂的秦总经理和大部分班子成员，下午就进了纪委喝茶，资产核算小组也进驻水泵厂办公。山城两家报社也有了收获，为东城安居工程拆迁招标的公告就排版付印了，算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马建国很愤怒，鼓动闹事被轻松化解了，反而成就了马卫东的名声。现在，关在东城分局的六个人还不好去解救，只能先放着。马卫东不打招呼，开口就是几百万去讨好工人，现在公告都贴出去了，自己还不能阻止，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他从来没有如此憋屈过，自己的退让换来马卫东的得寸进尺。在办公室摔了几个杯子，还不能消气。动马卫东现在还不到机会，市里也不会答应。他又盯上李晓，就是这个年轻人，让马卫东撕破脸皮和自己闹，现在徐艳红躲着休假，怎么招呼都不理他了。

    马建国知道，政府那边最近的一系列动作，都是李晓的鬼主意，以前真是小看他了，现在弄的自己进退失据十分地难受。既然马卫东不能动，那就动动这个李晓，先拿掉马卫东的一条胳膊，看他还得瑟不。

    脸色阴沉地思索了一会儿，他叫贾为民进来，一番暗示。贾为民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有点为难。结果，马建国只提了一句区长助理，他立马就雌伏了。

    上次不是马卫东搅局，自己早就是李晓现在的位置了。想到自己以前就让堂兄盯着李晓，现在有马建国这个大神支持，还有什么担心的，他咬咬牙，点头答应下来。

    然后，贾为民打电话约好客人，准备晚上好好谋划一番，给李晓来道别样的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