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老教师帮人致富 煤老板野心膨胀
白眼狼建议本家哥哥投资建个化验室。 白老师想:这和张秀英集资的回报率大体相当,而且还要顾用化验员,每月伙食费,房费和工资总支出少说也得两千五百元。远不如直截在张秀英名下集资,既挣钱,又省心。便婉言拒绝了。 白眼狼说:“要不咱们这样办,你仿照张大姐找人借七万元,连同原先买铲车的17万元,共24万元,都转成集资款。利率比照张大姐。为避免内部矛盾,你向别人借款付息时和张大姐保持一致。” 在利益驱动下,白育才老师心动了,答应了,从此,迈出了上贼船的第一步。 白育才马上回市里生活区,找熟人凑了七万元。言明月息同于在张秀英名下集资。 人们早就知道,白老师是煤场老板的哥哥,应该更了解煤场情况,更能把握事情的进退时机,便有更多人要在白老师名下投资,让白老师带他们通过投资发财,改善退休生活。 二00五年的正月初九下午,白老板约哥哥白育才赶到煤场,说是明天一块到太西转转,探探春节后新行情。白老师便让开微型箱式货车的儿子送自己到煤场。 在煤场,享受丰盛晚饭后,这位“三叔给了司机白少华150元的汽油票,告诉他,可以凭票到黄金寨水泥厂路西加油站加油。 “儿子送老爸,天经地仪。没必要再付费。”白老师说。 “孩子就是靠车挣钱的。每次张大姐的儿子开车送你们过来,我都按出租车价付费100元,咱家的孩子也一样。以后随时用车才方便。” 次日四点便起床上车,天亮时赶到富平、灵山、五台三县交界处,这里是东西方向和南北方向运煤的交通要道,河滩两边大小煤场一个挨着一个,横跨干河沟的二百多米长大桥两端的公路旁,是旅馆和商店、饭馆。据说,这里是刑事案件多发地带,人称“三县恼。现在还不见有人开门营业。 到几家规模较大的煤场打问行情,多数伙计都说老板还没上班,想长期合作,等过了正月十六再来洽谈。 小车向西,爬上翻越太行山的公路,路上几乎没有别的车辆,但司机也不敢加油门快跑。大山背荫处路面上,厚厚的冰雪还没融化,开车的小心翼翼,坐车的更是提心吊胆。进了五台县界,沿途村庄虽有春节景象,却不见一处开门营业的饭馆。就连县城里,也找不见卖饭的。直到下午两点,才在忻州一个饭店吃上那天的第一顿饭。 傍晚到壶县一个旅馆住下来,才吃上第二顿饭。晚上冲澡后,三个人便倒头呼呼大睡了。 迷糊中,白老师听到老三在和一个女声通话: “我马上过去找你。一个山西口音的女人,声音甜甜的。 “不行,除了司机,还有我本家哥哥。不方便……明天上午十点,从你们神人镇路过时再见。” 次日上午十点,神人镇,有人在路边等候。 “这是我哥……这是附近村庄几个运煤大户。这个,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田玉兰,这个是田玉兰当家的,叫高海军,你们晚上在煤场见过面的。白老板热情地说,“给各位车主拜年!新年发财!” 在路边饭店,众车主让白老板上坐。白眼狼谦让说:“有俺哥哥在,白某不敢!且不说我哥是六十年代大学本科毕业,是俺村解放后第一个大学生。无论学识还是人品,都是俺们金山村的楷模。我白某人能为大家现金结账,完全依仗这位哥哥帮忙。即使单论年纪,在下也不敢僭越尊位,忝居首座?” 想不到白眼狼竟能说出这么斯文的话来,而且撇着近似标准的普通话。 于是人们众星捧月般恭请,谦敬,恭维白老师。甚至有人哀求:“和你兄弟说说,扣磅、压级、压价太狠了。给你们送货,没赚头;不送,车闲在家里,干赔钱。” “我只是公司顾问,营销的事不便插手。不过,大家的意见我会记住的,会和我三弟商量个最佳方案,以便大家长期合作,彼此双赢,都有钱赚。来,为今后能长期合作愉快,干杯!” 中午一点,田玉兰夫妇邀请三人到她家住一晚,明天再走。 “过了元宵节,再专程拜访。白老板推辞说,“煤场杂事多,我得赶紧回去处理。“ 说罢上车,挥手告别,小车向东,朝十八盘驶去。沿途车少,又是一路下坡,五点便回到了煤场。 那天傍晚,打发最后一批煤车走后,工人们都回家了。小车司机也走了。 夜里,在煤场办公室,兄弟俩无事闲聊天。 “老三,听说你开煤场也有近十年了,早就是咱金山村的首富,怎么还要高息融资?” 白老板说:“哥,你长年在外,不知道,你兄弟确实发过财,那时家里积蓄虽然不多,几百万元还是有的。谁知前些年两次遭贼,所有积蓄几乎全丢光了,彻底伤了元气。” 他又说:“那年到沧州水泥厂年底结账,说要钱没有,要用水泥顶账,可以略微低于出厂价。我好不容易在市里建材市场找了个买家,便在规定时间将十车水泥卸在临时地点。说好第二天早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家还点了两遍数,派了两个工人看守。谁知第二天去交割时,早已场空货净,连个人毛都不见了,以后硬是找不见那个买主。一下就损失了三十万!” 稍停后又说:“都是自家人,我也不瞒哥哥,偏偏祸不单行,二侄子(就是采购经理白海军)在外头闯了祸,惹下人命案。我为他花了五十多万,才劝阻苦主不再告发。再加上我的儿子和姑娘都正念书,哪个孩子一年不花三五万?现在,我其实就像门口的灯笼,外面红红,内里空空呀!” “从银行贷款,年息才七分;好多企业融资,月息顶多二分上下。你为什么给客户那么高的利息?” “你不知道贷款多难,目前银行贷款,名誉上月息才六厘,实际上,加上给掌权管事的人送礼,早超过三分钱了。不熟识的,还没人搭理你,因为你不敢送,他也不敢收啊。所以,地下钱庄应运而生。民间放高利贷,风险大,不是熟人,没有保人,没有偿还能力,没有抵押物,谁敢理你呀?现在县城里高利贷都是月息一毛五,也不是谁想贷谁就能贷得到的。”
白眼狼又说:“开始利息高些,也是迫不得已的权宜之计,等有了名气,再逐步降息,降到月息在2分至3分之间,那就阿弥陀佛了。” “假若你东山再起,再成为咱们金山村首富,你下一步想干什么?” “我想办工厂,让乡亲们就近上班。我想逢年过节,救济一下咱村孤寡老人,我还想修桥补路,办学校,建医院,落个好名声。钱再多的话,捐钱买官,弄个镇长或县长当当。官越大,权越大,办事也更方便,也就更能赚钱。 这正是当下乡村暴发户的理想,并且已被个别人证明,有时候还是行得通的。 “我已经在潞王村南,购买了十亩地,那是原先县畜牧局办的养殖厂。有十几间旧房子,可以做厂房用。我计划办个织手套的福利厂。让我大哥(截瘫残疾人)给管理,专门从附近乡村招聘残疾人。这是我心目中的形象工程,不图挣钱,挣个面子。” 白眼狼又说,“春天要进行村委换届选举,现在正进行党支部选举,我花了五千元,替俺二哥买了两张关键票,将张××、曹××(女)拉了过来,估计没有问题了。你回村给你家兄弟们作作工作,争取村民选举时都给俺二哥投票。” “我长年不在家,不干预村民选举,他们认为谁能为大家谋好处,就选谁。这是每个选民的权力。你也应该把精力放在煤场,少管村里的事。依我看,办福利厂欠考虑,起码当前不是时候,怎能借着高利贷搞长线投资呢?先摸清销路、绵纱货源、机器设备,用工计划,能耗及工资预算后,再说吧。眼下当务之急是拓展煤炭销路。” 在夜里11点多,铁栅门外有人敲门,院里两只“巴丹”黑狗在狂吠。 白眼狼去开门,引进一个足有1.8米高的壮汉,光头,白脸,满脸堆笑,目光中又不失对陌生人的警惕。 “这是我哥哥,自己人。白眼狼说。 那人只点点头。从口袋中掏出一捆钱,放在桌上,扭身便走,出门开车而去。 白眼狼也不出门,只是点头相送。将桌上的钱只点了点零头,便锁进保险柜。然后解释说:“这就是曾帮助我去清风口摆平白秃子的那个人,专在赌场放债。大前天晚上,来拿了三万块钱,今天还钱,加了六千块钱利息。” “那不是合一万块钱一天就是一千块利息!”白老师闻所未闻,惊讶地问。 “在赌场放高利贷就是这样,每过一晚,加息10%。放贷的人也会有资金短缺的情况,便向熟识的商家筹钱,还钱时也按每晚10%付息。这些人办事,从来不多说一句废话。也从不写任何字据,但从来都守信用。” 白眼狼进一步解释说:“猪拱鸡刨,狼有狼道,盗亦有道。对有所求的人讲信用,这就是黑道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