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西边升起的太阳
春节是中国最富有特色的传统节日，是中华民族文化的优秀传统重要载体，蕴含着中华民族文化的智慧和结晶，凝聚着华夏人民的生命追求和情感寄托，传承着中国人的社会伦理观念。 当然这对于年轻一代的人来说，它的意义重大则是来源于压岁钱，没有压岁钱存在，什么‘传统’，‘文化’和‘观念’无异于是‘扯淡’。 袁世凯一生的‘功’，便是拉拢了无数后辈—设立春节。 春节的气氛在农村是最为浓厚的，亦或者说中下层家庭中，这样的气氛尤其浓厚，父母终于迎来几日休息，孩子也能领红包。 而对于今晨这样的家庭来说，春节只是一个听起来名气不低的节日，仅此而已。今晨一早醒来，见到大厅内的红色灯笼，才顿悟春节到来，在随意喝了一点粥之后便准备出门找路石石耍，这时恰逢金盛开门回家，两人简单地对视了一下之后，金盛才开口道：“晚上还是回家来吃饭吧，数不清多少年没有一起吃年夜饭了。”金晨听完微微笑着点头，旋即往继续往屋外走去，在大门关闭的一瞬，金晨心里突然忍不住感叹：“是啊，几年了，太阳终于打西边出来了。” 金晨驾车来到路石石家楼下的时候，车窗一开，刚欲给路石石打电话，却见三楼的窗户边有一个人正竭力地挂灯笼，仔细一看，是路石石，窗户内的赵一梅一面关切地看着他，一面给他递灯泡和电线，金晨注视了一下路石石那裸露出来的水桶腰，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赵一梅和路石石两家人，应该是一起过春节。这路石石可有的忙了，想到这里金晨便不再准备打扰路石石，车子发动准备往陈百花家里驶去。 恰巧陈百花的电话打来了，金晨有些欣喜地接了电话，听见陈百花在电话那头说：“小晨晨，我今晚要和家里人去姥姥家吃年夜饭，你也来吗？和我一起去吧。”金晨一听有些哑然，无奈地砸砸嘴道：“你...你去吧，我今晚也在家里吃饭。” “喔？！”陈百花的回答简短，但是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是夹杂着失望与惊讶的气息，失望是金晨不能陪他，惊讶则是与金晨同感—几年了，太阳终于打西边出来了。 金晨听完一个‘喔’字，并未再开口，陈百花也感觉到自己短短一个‘喔’字的杀伤力，旋即有些尴尬地说有事忙，赶紧挂断了电话，金晨听到电话里嘟嘟嘟的挂断声，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起来。是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为了金家家业，金盛至少有十年没有在家过年了吧，说起来自己虽是个富家公子，可每逢佳节，不仅没有‘倍思亲’，甚至‘思亲’的情感都提不起来。十年春节，陪他度过这个重要节日的人是何云。 心里想到老何，金晨使劲地踏了一脚油门，往老何家驶去，经过刚才的路石石和陈百花，使得他突然有些担忧，他担忧会接到老何的电话被告知今晚也不在家。 一路上思索着陈百花的‘喔’字，也不知自己是愤怒还是无奈，反正不是滋味。 大约二十分钟过去，金晨终于到了老何家门口，随意找了车位之后，便慢吞吞地上楼，行至门边的时候，对着门伸了伸手，犹豫了一秒没敲下去，盯着门上倒贴着的‘福’字，靠墙傻站了一下。 这时门开了，是何小萌。 何小萌戴着做饭的围裙，扎着长辫，手里拎着垃圾袋，在看见金晨以后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然后惊讶转为疑惑，开口道：“干嘛不进来啊？”金晨看着突然开门地何小萌，也有几分尴尬，但是也迅速地控制住了慌乱的情绪开口道：“正系完鞋带呢。”说完突然心里一紧，顿悟自己没鞋带，急中生智，不待何小萌低头查鞋，连忙接过其手中的垃圾袋，笑道：“我帮你扔吧。”接过垃圾袋的金晨迅速转身背对何小萌，往楼道走去。 “那谢谢了，扔完赶紧回来啊。”何小萌眼看金晨已经走远，扬了扬手对其背影大喊了一声之后，便进了屋，把门给虚掩住。 金晨脚步轻快，心里惊叹自己反应迅速，聪明过人，不由得为自己默默点赞。心想待会儿进屋，何小萌应该就不记得‘鞋带’一事了吧。 但此时接踵而来的疑问从脑中飘来—垃圾扔哪？ ...... 金晨随意‘处理’了垃圾之后便返回老何屋里，在厨房里的何小萌听见金晨回来，连忙把头探了出来，笑容简直拦不住，意识到自己的笑容有些夸张了，欲止住，却又发现这笑容不仅拦不住而且收不回。何小萌这一个热情的笑容，使得金晨有些不自在起来，该不该礼尚往来还她一个笑呢？可是对方‘礼’这么大，没有正看喜剧的情绪，难免会还不起啊。 这时，从窗台上跳下来的老何就成了救命稻草，他拍了拍手里的灰尘对着金晨走去，招呼道：“过来坐，过来坐。” 金晨走向客厅往沙发上一坐，接过老何递来的茶杯，抿了一口，扫视了一下室内，心里竟泛起几分羡慕，为什么这般朴素的房屋里，过年的气氛却如此浓重，而自己的家里却如同一个古老的城堡，死气沉沉。 “今年我给你做了你最爱的猪脚，保证你吃个够。”老何发现了金晨眼中的情绪，大笑道。 金晨一听，心里那份失落不减反增，但是这时也只是故意笑着回答老何：“今晚...我爸让我在家里吃。” “喔？！” 短短一字，不论气息还是分贝，都与陈百花嘴里的‘喔’如出一辙。 金晨脸色微变，何云毕竟是一块‘老姜’，一眼就瞧出变化，连忙故作埋怨的口气道：“那就是不准备吃我准备的菜咯？” “怎么会呢，你的猪脚.啊不对，你做的猪脚那么好吃，给我留点，我晚点来宵夜。”金晨说完，脸色也好转过来，笑容也逐渐展开。 厨房里的何小萌调低火候，偷听着客厅里二人说话，当听到金晨今晚没打算一起吃饭时，瞥了瞥自己买来的菜，心里恨不得全部塞进冰箱，等到金晨来吃宵夜的时候再做。 在几人寒暄一番之后，眼看何云还有事要忙，金晨便给何云与何小萌辞别了，走时还一再强调，别把猪手吃光。 从老何家出来之后，金晨心里开始猜测今晚在家吃什么，印象中从没在家吃过年夜饭的他，对于年夜饭虽不陌生，但是对于家里的年夜饭，却是真没见过，所以有些心生期待。 这时，楼道里隐隐传来一阵老大爷的怒骂声使得金晨有些心虚地加快了脚步。 “是哪个瘪三，把垃圾扔我家门口，大过年的非得找骂吗，妈的...”